“驾。”端木文和齐齐对视一眼，纵马追了上去。
姜凝旋撇嘴，懒洋洋的跟在几个人身后。
京都，姜府。
姜元善翻来翻去，几乎是整晚都没有睡好，天色微微亮之后，立刻起身。
二夫人整夜听着他来回折腾，也跟着没有休息好：“老爷，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衙门中公务繁忙？”
姜元善歉意道：“吵到你了？”
二夫人摇头，关切的看着夫君。
姜元善道：“都是一些小事，为夫能够解决。”
二夫人听到这话，也不再多问。
延寿堂，几个人齐聚。
姜元善道：“母亲，您昨日里早早歇下，修筠和凝旋两个孩子就没有来打扰您。”
老夫人看着两个孩子留下的信，久久不语。
姜元善待要开口解释。
老夫人道：“知道了，孩子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只要他们记得回家就好。”
姜元善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有些不敢跟母亲的眼神对视，总觉得那双眼睛看透了一切。
大夫人和二夫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弄不明白这对母子在打什么哑谜。
姜凝旋一行人赶了几天路的，终于发现了月卫留下的记好。
月七查看过后前来禀报，眼神带着激动。
主子曾经在这里停留过。
姜凝旋望着夜空，今日已经是十一，距离十五越来越近了。
相隔泰山只有百里之遥的御驾，此刻停留在陈城。
圣旨明发，御驾所经之地众人就都准备起来，各地的大小官员和豪门商户，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卯足了劲，为迎接御驾做足了准备。
时间仓卒，那就银子来凑，大量的人力物力。
陛下所经之处，只见到百姓们欢呼雀跃，官员们政绩斐然。
陛下脸上带着笑意，坐在御驾中看着周围百姓身上穿着齐整的衣服，为首的富商更是一身的华服，周围的街道干净整洁，心情很好。
他在为十几年，政通人和，百姓安乐。
钦天监笑道：“陛下，您看到没有，老百姓都真心的感激您，是您让他们有了现在安乐富足的生活。”
钦天监这次随御驾出行，陪伴在御驾左右，领悟了某种技能之后，地位直线上升，大小在随行的队伍里也算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陛下闻言脸上的笑意明显了几分。
钦天监发觉陛下脸上的笑意明显，眼眸中飞快的闪过得意，一眼瞥见旁边几人肃穆的脸色，眼底刚刚浮现的得意再次消失，反倒是有几分妒意。
“素问国师精通天地阴阳变化，能通宵世间万物，今日里见万民敬仰，可还认为陛下不该泰山封禅？”钦天监突然望着姜泽开口问道。
挑衅，攻击。
内阁几位大臣侧目看了过去，姜泽微微闭着的眼眸骤然睁开，双目中射出冷光。
第一百九十九章 昏招
御驾离京的第十天，太阳即将落下的傍晚。
夕阳的余晖还照射在地上，周围不远处还能够听到众人的欢呼声。
姜泽锐利的眼神看了过去。
钦天监眼眸闪了闪，强忍着避开目光对视的冲动，然而对上姜泽看过来的眼神，他心中还是有些胆怯。
诸位内阁的大臣中有几位在陪驾，也都饶有兴味的看着。
愚蠢！
此处这么多人，挑衅谁不好，偏偏要挑衅国师，他岂是好招惹的人。
国师不好惹，咱们这里谁又是好惹的人？
对视一眼，不需要开口，几个人已经快速的明白了彼此心思。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钦天监道：“国师，你怎么说？”
姜泽态度平静，仿佛没有听到他挑衅的话。
皇帝陛下慢悠悠的看了过去，脸上带着询问。
姜泽心思转动，缓缓开口道：“陛下乃是真龙天下，得上天庇佑。”
真龙天子，无论是否泰山封禅，他都是天子，换句话说，其他人哪怕是在泰山封禅多少次，不是天子就不是天子，真要是靠着泰山封禅就能够成就千古一帝，那泰山那么大的地方，恐怕都不够人站。
你也封禅，我也封禅，想当皇帝，来吧，不用打仗，也不用招兵买马，直接来泰山封禅就好。
封禅一次出现一位皇帝，天底下只怕十个人中就有十个是皇帝。
陛下才是唯一的真命天子。
皇帝陛下轻轻笑了，无奈的眼神看着姜泽，眼底带着纵容。
钦天监出了一次昏招，非但没有达到他的目的，还让姜泽趁机表白了一下忠心，刷了一把皇帝陛下的好感。
姜还是老的辣。
内阁的几位大臣重新闭上了眼睛，不再关注接下来的事情。
皇帝陛下听了姜泽的话，心中的闷气消散几分，想到君臣二人往昔的情谊，多年辅佐的忠心，心中的那根刺被拔去。
钦天监悔的肠子都要青了，早知道国师如此难缠，他绝对不会开口，给自己惹来麻烦。
“陛下，”钦天监叫了一声。
皇帝陛下看了过去，目光威严。
“陛下自然是真命天子，天命所归之人。”钦天监笑道，笑容有几分谄媚。
皇帝陛下微微点头，态度冷漠了几分。
钦天监低头，识趣的不再开口说话。
御驾停下休息的时候，周围的众人就见到，皇帝陛下这次没有宣召钦天监陪着，而是叫了国师大人一路同行，晚膳也留了国师大人一道用膳。
“看什么看，滚！”钦天监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几道菜，其中有两三道青菜，唯一的一盘荤菜还都是厚厚的肥肉，一看就很没有胃口。
那种异样的眼神，让钦天监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瞧不起他，看着他失势，居然连厨房做饭的下人也都敢随意的欺负他，反了天了。
他握紧了手中的筷子，折断了之后刺破了手心的皮肉，鲜血流淌下来，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权势，他一定要得到权势。
夜色浓郁，清风徐徐。
姜泽身后就跟着两个童子，走在长廊之中。
“国师大人真是好雅兴。”一道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此地的平静。
“什么人？”童子中一人开口质问道，上前几步，锐利的眼神看向黑暗之中，盯着那道人影。
黑暗中的那道人影笑了一声。
姜泽微微挥手，示意身后的童子退下。
童子干净利落的撤了回去。
“深夜不睡，带着童子散步，国师大人真是悠闲。”黑暗中的那道声音接着道。
“深夜不睡的又何止姜泽一人。”姜泽道，言罢，朝着走廊外的石亭走去，撩起衣摆，在石亭内的台阶上坐下。
黑暗中的人影沉默许久，迈步走了出来，月色照耀下，露出了他真正的面容。
“国师大人，你明明知道，这时候陛下前去泰山封禅，不是明智之举。”
“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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