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德收回打量的视线,眼神依旧充满压迫性:“听说你们是从京城来的,是京城哪里人?家里是做什么的?为何要去东海?”
映初把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出来:“草民家住京城城西木林街桃源巷,家里有微薄的产业,以收租为生。数月前家父病逝,临终前留下遗言,要回祖地东海下葬,草民此次便是送家父骨灰回祖地的。”
京城城西木林街桃源巷,的确住着一户姓严的人家,家里情况和她说的一般无二。只不过她顶替了严少爷一家三口的身份出门,真正的严少爷一家,正在半两金的府邸住着。所以她的身份光明正大,不惧任何人查。
映初惊疑的道:“王大人为何亲自上门来盘问草民?难不成怀疑草民是山贼水匪?草民是良家百姓,从京城远道而来,途经此地,绝不是罪大恶极的贼匪!”
“严公子不必激动,”王志德脸面看起来威压下人,语气却温和,“本官是从京城来的,故友之子与阁下名字相同,所以才来询问一二,与山贼水匪之事并无关系。”
映初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原来如此。只可惜家父没有王大人这般身份尊贵的朋友,草民也不是大人要找的人。”
“你们名字相同,就是缘分,难得我们在千里之外的广宜镇碰到,也算是缘分。”王志德道,“不知可否请本官进去喝杯茶?”
映初露出一丝受宠若惊的神色,而后满脸遗憾道:“承蒙王大人看得起,只是草民的妻子和女儿身体都不适,恐怕过了病气给大人。”
这时候答应王志德才是最好的,但此人观察力敏锐,人也不好糊弄,现在只是一时将他蒙骗住了,如果真跟他待久了,势必会被看出破绽。
正文 366 挟持,陷入两难
王志德眼神犀利,尽管映初和清和的外表看不出异样,但他仍然没有打消对两人的怀疑。
依照公文上说的时间,花清和此时应当到了广宜镇,从京城来的人就那么多,其他人都不可能,只有这一家三口最为可疑。
除非花清和脑袋不清楚,绕行远路,没有进入广宜镇。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既然身体不适,怎么不请大夫?”王志德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吩咐属下道,“快去将城中最好的大夫请来!”
“不用麻烦了,”映初道,“她们只是长时间赶路,有些疲乏,兼之水土不服,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需多休息就好了。”
王志德坚持道:“大人尚且好说,小孩子身体不适可不能马虎,还是请大夫来看看吧!”
他那名属下,已经转身去请大夫了。
王志德这样“热情”,映初只好请他进屋坐。
清和刚要抱着小思宁避退到里屋,王志德道:“令嫒生的真是可爱,看起来有两岁了吧?”
思宁的确两岁了,但是严公子的孩子才一岁半。“小女一岁零五个月,”映初道,“她爱吃,长得快,所以看起来胖墩墩的。”
王志德满脸喜爱的逗了逗小思宁,清和不好抱着思宁走,只能坐了下来。
“小宝宝,”王志德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一点,“坐车车累不累啊?”
小思宁窝在清和怀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了看王志德,突然哇哇大哭起来,豆粒大的泪珠滚下来,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
清和歉意的对王志德笑了一下,连忙抱着思宁,一边哄一边走到里屋去了。
映初道:“王大人,真是不好意思,小女怕生,都被我们给惯坏了。”
“是本官吓到令嫒了。”王志德摇头道。小孩子不会撒谎,或许可以套出话,只可惜他不知道怎么哄小孩,才开口就把人吓到了。
外面映初和王志德寒暄,里屋内,清和揉了揉小思宁肉肉的屁股,低声哄道:“思宁乖,不哭不哭了,都是舅舅不好,舅舅给你揉揉,痛痛飞走”
小思宁很好收买,一颗糖球就让她眼里的两泡水珠消失了,小嘴砸吧砸吧吮的津津有味。
吃完了一颗,小思宁张着嘴,示意再来一颗。
清和不给。一颗糖球都是瞒着姐给小思宁吃的,不能再多了,他可不想思宁还没长大,牙先被虫蛀光了。
小思宁很好收买,同时也很容易得罪。她那双黑溜溜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了清和一会,确定清和不会心软,立刻嘴巴一瘪,光打雷不下雨的干嚎:“娘!娘!巨巨欺负宁宁!”
清和连忙捂住小思宁的嘴:“我的小祖宗哎,快别说话了!”
王志德听到小思宁的哭嚎,只是小家伙奶声奶气,吐字不清,他没听懂小思宁说的巨巨是什么,却听懂了他喊娘。
王志德怀疑的看着映初:“令嫒在喊娘?难道尊夫人不是她娘?”
映初微微一笑:“当然是,小女幼时一直由奶娘照顾,总觉得奶娘才是她娘,平时倒还好,一不如意就会乱喊,让王大人见笑了。”
“原来如此,”王志德道,“孩子还小,长大就不会认错了。”
他心里却是半信半疑,又问:“巨巨是什么?她好像说什么欺负了她。”
“巨巨是小女的玩偶,小孩子玩闹,不用理会她。”映初道。
王志德望着里屋的门,心里盘算着一定要想办法套套小孩子的话,他直觉这夫妻俩有古怪,就算不是他要找的人,也有别的问题。
正想着,差役带着大夫来了,映初将大夫让进门,陪同一起到里屋看诊。
王志德留在外面,沉吟了一下,对差役吩咐了几句话。
差役点了点头,立刻跑出去了。
大夫给清和和小思宁看过诊,说法与映初说的相同,说是旅途劳顿、水土不服,然后开了两副调养的药,就离开了。
映初将大夫送出门,刚要回身,一群黑衣蒙面人突然从房顶跳了下来,其中一人提着刀就向映初冲来。映初往后退了几步,强忍住没有还手严公子是不会武功的书生,另外,这些人虽然气势汹汹,身上却没有杀意。
一柄长刀架到了映初脖子上,戴着面罩的黑衣人粗着嗓音道:“别动!我们是鹿山寨的人,别意图反抗,否则我刀下无眼!”
清和也被架着脖子从里屋推了出来,怀里紧紧抱着思宁,他一脸不知所措的惶恐,表情做的十分到位。
映初也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好汉饶命,好汉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别害我一家三口的性命!”
王志德被衙役护在后面,惊怒的道:“大胆山贼!还不快放开人质,束手就擒!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离开这里!”
挟持映初的黑衣人冷笑一声,对同伙道:“你们先走,我断后!”
另外几个黑衣人半点犹豫都没有,立刻挟持着清和准备走。
这场戏做的漏洞百出,山贼冒险闯进城,不对王志德下手,不求金银财宝,就挟持一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母女,未免太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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