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夫人忍着脸上的疼痛,道:“可婵,你别怕,把实话都说出来,有外祖母在,谁也不敢欺负你!要是她们对你不好,大不了外祖母接你回家,做我亓官家的小姐!”
赵国夫人这话一出,荣棠长郡主和罗氏都微微皱眉。
罗氏牵住公仪可婵的手,一脸亲切的道:“可婵,你外祖母说的是,若是在这儿有人欺负你,可以到亓官府住,虽然兄弟姐妹多了点,但是也不缺你住的地方。姐姐妹妹们有些娇惯,若是跟你闹矛盾,二舅母一定站在你这边。”
公仪可婵听到赵国夫人说的话时,忍不住就想把真话说出来,但是一听罗氏的话,顿时又犹豫了。亓官家的女儿不少,个个脾气都很骄纵,尤其是亓官含雪,最是霸道,表姐表妹们都怕她。
若是自己去了亓官家,寄人篱下少不得要看人脸色,被欺负了也只能忍着,就算外祖母对自己再好,自己总归是外孙女,哪能比得上姓亓官的孙女。
留在公仪家,娘亲虽然倒了,但自己还有父亲,还有两个高嫁的姐姐,被欺负也能找外祖母做主,最重要的是以后出嫁,公仪家会为她准备大批的嫁妆,亓官家可未必舍得在她身上花太多钱。
虽然隐瞒事实,有些对不起娘亲,但是娘亲那么疼她,一定不会怪她的,而且她也是迫不得已,她人单力薄,又被祖母警告和威胁,实在不敢说出真话。
如此一想,公仪可婵心里那点儿愧疚就消失了,她红着眼睛,啜泣道:“谢谢外祖母和舅母疼爱我,但是娘亲真的病了,以前我不敢告诉外祖母和舅母,是怕你们担心,我心里一直想着,也许哪天娘亲的病就治好了,到时候再告诉你们不迟。没想到,没想到事情还是败露了,娘亲昨天受了刺激,疯病更严重了,发作的时候连我和爹爹都不认识了,呜呜……”
她声泪俱下,哭的伤心极了。她如何能不伤心,没有娘亲庇护,她以后在家里的日子肯定会变得很艰难。
老太太和大老爷、二夫人他们都松了口气,刚才他们真怕公仪可婵不顾他们的警告,说出真相来,还好她懂得轻重。
“这,这,怎么会这样!”赵国夫人连连摇头,不愿意相信,“不可能的,文芳怎么可能真的患疯病,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荣棠长郡主也不肯相信,如果亓官氏真的病了,她还怎么找公仪可姃的麻烦!
“可婵,你是不是被她们威胁了,所以不敢说实话?”荣棠长郡主眼神犀利的盯着公仪可婵,“文芳可是你的亲娘,你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罪,还帮这些人隐瞒!”
公仪可婵避开她的眼神,更决心不能说出真相,长郡主的脾气太坏,她可不想以后都面对她,被她随意呼喝。
“我没有!”公仪可婵哭道,“外祖母,你相信我,我不可能骗你的!”
赵国夫人看她哭的伤心,就有些心软了:“可婵不哭了,外祖母信你,外祖母不信你还能信谁?”
虽然这么说,她心里还是不完全相信,她觉得可婵不会撒谎骗她,但是可婵也未必知道真相,万一可婵被骗了呢?
赵国夫人对身边嬷嬷道:“去请太医过来,给文芳看看。”
嬷嬷领命去了。
“太医能治好娘亲吗?”公仪可婵有些期盼的问。她知道娘亲被下了药,昨天来了一个太医,连娘亲中毒都没发现,不知道这个太医的医术是不是更高明。
“你放心,肯定能治好的!”赵国夫人给公仪可婵擦了擦眼泪。倘若女儿是真的病了也就罢了,若是被害了,她一定要将公仪家闹得翻天覆地!
正文 448 相信,众叛亲离的疯子
房间里,大夫人还在发疯,几个嬷嬷合力才把她制住,绑在椅子上。
太医看她那疯狗似的样子,也有些胆战心惊,飞快的给她把过脉后,就走出了房间。
“怎么样?我女儿的身体如何?”太医一出门,赵国夫人就连忙问。
“大夫人的病很棘手,”太医道,“老夫行医多年,见过各种疯病的症状,大夫人属于非常罕见和严重的一类,老夫只能尽力一试,不能保证能治好。”
赵国夫人顿时就懵了:“我女儿她,她真的有疯病?!”
太医点头:“老夫不敢妄言,确实是如此。”
赵国夫人脸色迅速变得惨白,站立不稳的晃了晃,她一直认为公仪家的人是在撒谎,所以并没有做好心里准备,突然得知女儿真的疯了,她的心脏像被人重重轰了一下。
“太医,妹妹为什么会得疯病?”荣棠长郡主犹不死心,“是不是有人虐待她?还是被人毒害的?”
赵国夫人眼神猛然冷戾起来,紧紧盯着太医:“对!我女儿不可能无缘无故患病,是不是公仪家的人经常折磨她?!”
二夫人听不下去了:“大嫂的脾气,国公夫人这个做母亲的应该最清楚不过,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谁敢折磨她?”
“那可不一定!”荣棠长郡主剐了映初一眼,“有的人连本郡主都敢暗算,欺负妹妹算什么!”
映初淡淡勾了勾唇:“我们说什么都不算,就听太医怎么说好了。”
太医想了想,道:“大夫人的病是心病,跟外人没什么关系,她心里应该有什么解不开的结,日积月累,才会积郁成疾。”
大老爷叹了口气,沉痛的道:“夫人她就是太要强了,这些年,她一直因为没给我多添几个儿子而耿耿于怀,我都说了没关系,有一个儿子就够了,咱们三个女儿都是有出息的。但是她始终留一根刺在心里,最后竟然因此患上疯病,唉!”
赵国夫人本来要质问的话咽了回去,女儿的这个心结,她也是知道的。
每次女儿回家省亲,少不得要谈论子女的事,亓官家子嗣兴旺,公仪家二房也是好几个儿子,唯独文芳只有一个幼小的儿子。文芳对此十分介怀,既要依靠庶子又要防着庶子,另一方面也要防着二房的人夺权,文芳不止一次埋怨,恨自己没早点生出儿子。
难道文芳真的耿耿于怀到这种程度,竟然因此而疯癫了?
亓官家的人一时都沉默了,连荣棠长郡主都说不出话来。没早些生出儿子能怪谁?因为子嗣单薄而疯癫又怪得了谁?对于女人来说,无后是最大的过错,早些年,文芳一连生了三个女儿,迟迟生不出儿子时,公仪家没说什么,已经是非常厚待文芳了。
老太太见赵国夫人无言以对,心里非常得意,她沉声道:“亲家母也是知道的,亓官氏以前生不出儿子时,我也没对这个儿媳有任何不满,后来终于生了一个儿子,我和廷儿都把她们母子捧在手心里疼。是亓官氏自己心思重,硬生生把自己逼疯了,这总不能赖在我们头上。”
老太太说的漂亮,其实那时候大老爷公仪廷想借着亓官家的势升官,当然对亓官氏百般疼爱,老太太也对她展现出最大的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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