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甲卫花了点功夫才从慌乱往后退的人中间挤过来,挥舞着刀枪终于将狼王击毙时,柳氏的左臂已经被从身体上扯了下来,断口喷涌出大股鲜血,将半个身体都染红了,身上也被狼爪抓的血肉模糊,浑身都在抽搐痉挛。
她在巨大的惊恐和痛苦中无法昏迷,直到狼王死了,还在尖声惨叫,受伤的右手歇斯底里的在身前挥舞,一个靠近点的士兵脸都被她抓花了。
映初走上前,伸手抓住柳氏的手腕,柳氏拼命挣动,却被她稳稳握住。映初取出银针,封住柳氏的穴道,否则她光是流血就会丧命。映初又给她用了几滴灵泉,保住她的性命。
柳氏现在可不能死了,否则守孝三年,她的亲事会出现更多变故。祁长锦被六年的守孝耽搁了婚姻,如今已经二十又四,可等不起她三年了。
狼王已死,惊慌的人群终于平静下来,不过大部分人脸上都是惊魂未定的神色。
老夫人、花郡侯他们慢慢的走回来,看着鲜血淋漓的柳氏,不管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都是一脸悲痛之色。
“娘!”花云初大哭着扑到柳氏身上,“娘,你流了好多血,你别吓我啊娘!娘若是有个万一,女儿也不要活了!”
她哭的凄凄切切、梨花带雨,柔弱美丽的姿态倒真让不少公子少爷的同情心疼,忽略了她刚才只顾自己逃命的行为。
花斌也跪到柳氏身边,眼泪婆娑的喊了几声娘。“二姐,娘怎么样了?你一定能救活娘的,对不对?”他唯恐娘死了,以后可就没人那么护着他了。
“我身上没有药,只能先给母亲止血,等回府后才能包扎上药。”映初也是一脸难过的神情,“二弟放心,我一定会保住娘的性命的。”
花云初目光闪了闪,突然抬头瞪着映初:“不要你假好心!都是你,都是你把狼引来的,要不是你,娘也不会受伤残废!你这个扫把星,有你在的地方总没有好事!”
旁边一个夫人手中不停转着佛珠串,闻言皱起眉,问道:“花小姐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何说狼是被郡君引来的?”
花云初用手帕拭了下眼泪,道:“在后山的时候,狼群就只攻击她和她旁边的人,其他的人看都不看一眼。刚才也是,那么多人走过去了,狼王也没有偷袭,偏偏映初走到这,狼王就攻击走在她前面的娘。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那位夫人惊疑不定的看着映初,其他人的神情也都变了。她没说大家还没发现,她如此一说,还真觉得蹊跷。
“云初,你给我住口!”花郡侯斥道,简直想扇她一巴掌,他们本来是受害者,被云初这么一说,却都成了映初的错,花家也讨不到好,这个丫头是脑袋糊涂了吗!
“父亲,到了现在您还护着映初吗?”花云初垂泪道,“小时候就是因为映初总是带来灾祸,才将她送去家庙,娘亲心软,抵不过彧儿的请求,将她接回家里,可是她回来之后,家里就一直不安宁,现在连母亲都……”
她哭着趴在柳氏身上:“娘,是女儿错了,女儿当初不该支持您接回映初,您就不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女儿宁愿替你受罪啊,娘!”
老夫人气的直喘气,好,真好,这个孙女简直是太好了!刚才一把推开她,只顾自己逃命,这会儿倒成了孝女了,还编排映初的不是,往她身上泼脏水,毁整个花家的名声。她从小宠到大的孙女,竟然是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正文 120 妾室祥姨娘
“你胡说!姐才没有带来灾祸,姐明明是福星,是神医!”花彧气的鼻子都歪了,大声辩解道,“姐救了芳姨娘和三弟的性命,然后又治好了祁老太君和太皇太后,就连长姐你也受过姐的好处,你怎么能如此诬陷姐?!”
这一点花云初反驳不了,她一个劲儿抱着柳氏哭,博取众人的同情,“不管怎样,突然出现狼群,和花映初都脱不了干系!要不然野狼为什么只攻击她身边的人?”
花云初料定映初没法解释,乔姌月说了,引兽香不是中原的东西,就算是御医看了也不认识,花映初就算猜到那香有古怪,也没办法证明。
“照长姐的推断,那些被野兽袭击的人,都是不祥之人吗?”花彧愤怒道,“若非有姐在,母亲流血都要流死了,可以说是姐救了母亲一命!而长姐你呢?母亲被袭击的时候你逃的没影子,现在也只会哭,有什么脸面指责姐!”
花云初被他毫不客气的话刺的脸色一阵青白,无言以对。
“好了,彧儿别说了。”映初淡淡的道,“长姐如果真的关心母亲,就不该在这揪着我不放,赶紧送母亲下山医治要紧,事有轻重缓急,长姐要责骂我,也该挑个合适的时机。”
花云初脸色更难看了,只觉得像是被扒掉了外面的一层皮。
众人原本还同情花云初,这会儿眼神变成了鄙夷。亲娘都快死了,她还有闲心臆断些有的没的,表面上哭的这么伤心,竟然都是装的,根本没把亲娘的安危放在心上。
再一想她说的话,一些重视家族和脸面的人,对花云初更多了层厌恶,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当着外人的面说自己妹妹是扫把星,这花云初连家族的声誉都不顾,也是个养不熟的。
几个甲卫砍了树枝用藤条绑上,做成一个担架,将柳氏抬下山。
马车一路疾驰,回到花府以后,映初将柳氏伤口包扎好,开了药方让人抓来熬药,喂柳氏吃了几副之后,柳氏苍白的脸上终于显出些血色,不过却一直昏睡不醒。
映初给柳氏看病的时候,老夫人和花郡侯几次来看,紧张的不得了。他们倒不是真的关心柳氏,心里想的和映初一样,眼看着两个女儿都要嫁人了,柳氏的命一定得保住。
是夜,花斌又一次偷溜出去和茉莉缠绵,直到夜半三更才回府。
他一边走一边唉声叹气,娘半死不活,姐现在根本不管他,父亲和祖母每次见他都瞪眼,唯一一个心疼他的茉莉,马上也要给人做妾了。
想到刚才别离时,茉莉眼泪汪汪的样子,花斌的心就一揪一揪的。
他正走着,突然看到前面走来两个丫鬟,连忙躲到黑乎乎的墙角里。
那两个丫鬟越走越近,花斌借着月光认出是莲风和杏雨,也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声。
“夫人的伤太重了,小姐给用了很多名贵的药,可是见效并不好。”莲风道。
杏雨说:“夫人的性命能保住,已经很不错了,大小姐请来的那个大夫直接说不能治,让准备后事,也只有我们小姐才能救活夫人。”
“是啊,”莲风道,“不过小姐每天去看,也是够辛苦的,今天把一支五百年人参都给送去了,希望会有效果吧。”
杏雨突然说道:“我听人说过,很多人都用冲喜治病,你说有没有用啊?”
“应该会有吧,”莲风不确定的说,“不过要给夫人冲喜的话,得大小姐或者二少爷才行,大小姐估计不会愿意随便嫁了,二少爷的话,就说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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