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可不可以先画个戒指,盖个章?”
他问话的时候,没有抬起眼皮来看她,而是舔了舔嘴唇,先将笔在自己手上画了两道,确定签字笔尖不会伤到她且出现了颜色之后,他才握紧了笔,深呼了一口气,笔尖碰触着江瑟的手指,他的神情认真得近乎虔诚,嘴唇紧抿着,画个戒指,依旧是专心致志的模样。
那笔尖游走在她手指上的时候有些凉,她看着无名指的位置被他画出了一个戒指,他握紧笔,望着她手指傻笑,那戒指明明是画的,他却觉得画在她手上,比戴了任何首饰都漂亮。
他低头去将未干的痕迹吹了又吹,干了之后才伸手去与她十指交握:
“瑟瑟,先画一个,稍后补上,好不好?”他怕她拒绝,不停的说道:
“到时做你喜欢的,这个只是先做个代表。”
他将两人交握的手拉到他脸侧,另一只手里握着的笔被他递到江瑟面前,他一排睫毛眨了眨,抬起眼来看她的时候,那细长的眼眸似是染了墨,黑白分明,带着期待与紧张,怕被她拒绝,又带着对于她会应允自己要求的期望。
其实她会不会真的答应,裴奕心里是根本没底的,他举起笔的手送到她面前,像捧着真心,等她回话。
他不知道,他此时的模样有多可爱,他的心意在江瑟心里,比珠宝钻石还要重要。
华服、首饰对于她来说,见得太多,也拥有过,真的不稀罕了,但他此时拿着笔的模样,触动了她心里最软的那一角。
“好。”
她伸手将笔接了过去,点了下头。
裴奕先是提着心,吊着胆,觉得等她回应的时候,心脏都不知道怎么跳动了。
她点头应允的时候,他胸腔里的心脏才开始拼命乱跳,‘嘭嘭嘭’,声音大得像是要跳出嗓子音似的,他屏在喉间的一口气长舒出来,侧脸去亲她被自己握在掌心里的手掌,唯有借这样的动作,才能宣泄他此时内心的激荡。
那画出来戒指被他宝贝似的看了又看,手掌握成拳头,盯了半天,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得意洋洋。
外头天色逐渐亮了,腻了一会儿,已经七点多了,江瑟去换衣服,留了他一个人坐在书房笑。
哪怕外面冰天雪地,可此时他心里却像百花齐放。
他有满心欢喜迫不及待要跟人分享,他拿了手机,拨了聂淡的电话,电话另一端聂淡还没起床,一打通之后,骂骂咧咧的,这会儿裴奕也跟不他计较了。
聂淡骂人的话,听在他耳中也成为了羡慕嫉妒的夸奖,他偷偷摸摸往外看,怕被江瑟发现自己这个幼稚的举动了:
“阿淡,我向瑟瑟求婚了。”
电话另一端聂淡一早被人吵醒还有些不大痛快,他咧着嘴笑:
“瑟瑟答应我了,看到我的戒指了吗?发你信息里了。画的?画的又怎么样?我老婆亲自画的……”
他心情愉快挂了电话,想想还平静不下来,又打程儒宁的电话,江瑟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他还没洗脸没刷牙,赤着上身坐在沙发上打电话,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阿奕,七点半了。”
她提醒他。
稍后她还要去看冯中良,他一听江瑟喊,就答应了一声:
“嗳,马上来。”
“嗳~马上来哟。”
电话另一边被吵醒的向秋籍不阴不阳的学他说了一句,裴奕大人大量的不跟他计较,把他的语气当成嫉妒的小人嘴脸: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今天事情还很多。”
他挂了电话,这才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洗脸刷牙的时候还怕将‘戒指’洗掉了,十分小心的模样。
冯中良的家位于帝都南面,离裴奕原本的房子并不远,开车过去也就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帝都东面的房子不用说,是有钱都买不来的地方,南面则是知名的富人区,重生前的江瑟对这里已经十分熟悉了,重生之后,她曾无数次想过回这里的情景,却没想到有一天当她要想回‘自己’家的时候,还需要在裴奕的带领下。
她一想到这里,不由将裴奕手握得更紧了。
两人过来的时候,还不到九点,冯中良一向起得早,车子进了冯家,裴奕将车钥匙扔给冯家的保全,拉着江瑟下车的时候,冯中良柱着拐杖,已经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了。
从听到前门保全传来消息,说他们要来的时候,他就应该已经站在这里等了。
昨夜下过雨,早晨的时候虽然雨已经停了,但天气依旧很凉,他里面穿着灰色的中山装,外面披着黑色羊绒外套,一丝不苟的,腰背挺得笔直,与上次在裴家见面的时候一样,神情严肃。
可是江瑟却发现,将近一年的时间不见,爷爷好像瘦了许多,也苍老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胡闹
“阿奕来了,什么时候回帝都的?”
冯中良看到裴奕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站着没动,这不太像是他的性格。
裴奕是裴老爷子的心尖儿,裴老爷子是他以前的老上级,他在对裴奕的时候,哪怕裴奕名义上是他晚辈,但他对裴奕依旧保持着一种客套与尊重,从不失礼的。
江瑟有些担忧,裴奕点了点头:
“昨晚听爷爷说,您摔了一跤,就定了机票回来看看。”
冯中良听他这样一说,脸上笑容一下就僵住了。
如果是以前,裴奕还喜欢他的孙女冯南的时候,他做出这样的事儿,冯中良是一点儿都不奇怪的。
只是如今冯南与裴奕之间,已经是不可能了,他的目光落在裴奕与江瑟紧扣的手掌上,裴奕已经另有选择,他认出了江瑟,年初的时候,裴奕还将她带回裴家见家长,显然是很认真的。
既然这样,冯中良就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摔倒了,还值得他如此看重。
他想起如今的冯南,无声的叹了口气,勉强道:
“只是一点儿小事,惊动老领导了。”
“怎么能说是小事?爷爷很关心的,今天早上知道我要过来,还让我叮嘱您多歇息着。”
裴奕握着江瑟,微微笑着:
“您与爷爷是过命的交情,爷爷让我跟您说,时间一年一年的过,他的老朋友不多了,让您得空了,多去家里陪他坐坐,下下棋说说话,他老人家也孤独。”
少年的脸上已经出现了坚毅的棱角,眉目间的桀骜变得内敛了许多,以往浮现在他脸上的傲气,此时收敛了一些,肩膀好似变宽了,一年不见,他人也长高了些,挺拔而又俊秀。
他说的话令冯中良有些动容,他低了下头,从冯南与赵君翰确定关系之后,他跟裴家的往来就少了,裴老爷子是在借裴奕的口提醒他,不要因为晚辈间的些许小事儿,便将当年同生共死的情谊也丢了。
“老领导说得是,下次得空了,必定去裴家拜访的。”
冯中良应了,招呼着裴奕两人往屋里走。
他捉着拐杖的手十分用力,颤巍巍的,试了几回,脚都提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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