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努力的表演,但因为人物角色的限制,表演再好,也是为了衬托出江瑟,陶岑不甘心。
如果说《犯罪嫌疑人》是《迷失之城》那样的大制作,出演影星国内外影响力远大于她就算了,她甘当绿叶。
但现在她原本拿着一手好牌,却打成这个样子,陶岑又怎么咽得下那口气?
她这么多年来的努力付出,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努力拍戏,走到如今,吃的那些苦头,不是为了让她来给别人做配角的。
“那怎么办?”
宋佚有些惶惶不安的问,陶岑的目光沉静,带着破釜沉舟的狠意:
“有些事情,不能改变我自己的话,”她说到这里,顿了片刻,转头去看宋佚,一双含着笑意的眼里带着不容人撼动其地位的野心:
“你就得学会要去影响别人。”
如果她在《犯罪嫌疑人》中表现很好,也没有要降低自己水准来拉低江瑟表现的意思,那么她可以选择打压江瑟的气势,让她的表现失去现有的水准,使霍知明失去对她的期望,影片上映后,观众的天平自然而然的会往亮点倾斜,到时谁是主,谁是次,依旧分明。
“可是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宋佚有些忧心忡忡的,陶岑的方法理论上来说是可行的,但江瑟能走到现在,与陶岑几乎平起平坐,除了夏超群有本事有手段之外,她自己本身也是不容小觑。
拍戏现场,宋佚也观察过她,她的认真勤奋不在陶岑之下,与陶岑对戏时,意志力坚定,并没有因为入行时间比陶岑短,便被陶岑的气势压制。
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被影响到的,更何况陶岑自己也说了,霍知明对江瑟非常的照顾,片场表演时,处处对她高标准严要求,要想打击江瑟气焰,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当然不容易。”如果江瑟这样容易对付,陶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
她想起很多年前的一桩往事,那时她还不出名,还只是一个新人,剧组需要挑选一个新人饰演一个配角,导演挑来拣去,选中了那会儿还很年轻的陶岑。
得知消息之后,她兴奋得一宿没睡,一个小小的角色,对于那年的陶岑来说,是件天大的事。
化好了妆,背好了台词,准备上场之前,却被剧组里的女主演当成了跑腿的小妹。
许多工作人员其实都知道她导演新招进剧组里饰演配角的女生,可是面对那时不耐烦的女主演,却没有人愿意替她说一句话。
那女星坐在椅子上,手扶着椅子扶手,不耐烦的打着拍子,翘着二郎腿,让她去买杯咖啡。
她去也不是,不去也不行。
那杯咖啡还是她自己掏钱买的,跑了很远的路才买到,最终她没有得到那个曾令她期待万分的角色。
她重视到失眠了一整晚的角色,对别人来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机会。
陶岑还记得,剧组的人让她把穿好的戏服脱下来时的情景,那种羞辱,她曾发过誓,不会再有第二次。
她成名之后,当年认错了她的女星早被时代所淘汰,她已经不是为了一个配角而失眠一宿的新人,她习惯了别人仰视的眼神,可是这一次《犯罪嫌疑人》的拍摄,却让陶岑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羞辱,远比当年更甚。
剧组赶到了临江市搭建的下一个工作点,剧组余下的外景戏,都要在这里拍摄。
兴许是望州的饭店数次闹出的不愉快经历,再加上剧组两位女星频频受到粉丝、记者骚扰跟踪的事实,让霍知明也难得大方了一把,剧组这一次下榻的饭店虽然不是临江市最好的五星级饭店,却也远比在望州时住的地方高级了许多。
剧组紧张的拍摄了两天之后,江瑟有一场下午两点的戏,是要在室内拍摄的。
现场已经布置了起来,江瑟早早就赶到片场熟悉环境,连饭都是随剧组一块儿吃的,这一场戏是江瑟个人的独角戏,与《犯罪嫌疑人》开机第一场相似,没有台词,以情景使人联想,是全剧至关重要的一幕。
江瑟化好妆,换好衣服,等着开拍的空档,莫安琪一面喂她喝水,一面轻轻的碰了一下江瑟:
“陶岑来了。”
今天下午剧组的行程莫安琪都看过,都是江瑟的拍摄时间,陶岑并没有戏份。
江瑟转头过去看了陶岑一眼,她注意到江瑟的视线,对着江瑟微微一笑,随即坐到了离霍知明最近的椅子。
“我总觉得她不怀好意。”
莫安琪撇了撇嘴,也看到了先前陶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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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一章 分明
与陶岑一脸微笑相反的,是她身旁的助理苦大仇深的表情,看江瑟的目光像是看着不共戴天的仇人,发现莫安琪的瞪视之后,又一脸傲气的抬起头,别开了脸去。
江瑟笑了笑,又将目光放到了剧本上,揣摩下一场‘苏溢’的心情。
她的每一场重要的戏份,陶岑都会出席,同样的陶岑每一场戏份,江瑟也总会来观摩学习。
知己知彼,才能更好的发挥。尤其是两人这一部电影里恰好演的又是对手戏,在江瑟看来,这种微妙的敌对气氛是很有必要的。
霍知明正做着下一场戏拍摄时所需要的笔记,陶岑坐过来的时候,许多工作人员都试图上前讨好打声招呼的,霍知明却仿佛并没有察觉似的。
他抬腕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下午一点四十,距离正式开拍,还有将近二十分钟的样子。
陶岑注意到霍知明手腕上戴着的表,是非常老旧的款式,银色的表带被磨得发亮,哪怕是保养再好,但依旧看得出来岁月的痕迹,上面一些雕刻的印花都有些模糊不清。
“霍导倒是一个念旧的人。”
陶岑笑着说了一声,霍知明听到她说话,拿着笔的手抬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
他侧头去看陶岑,琢磨半晌,顺着她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腕表上,自然明白她说这话的意思:
“老伙计,还能用,走得也准。”
不谈电影的时候,这个性情古怪乖张的老头儿也并不是那么的讨人厌,他以笔尖指了指自己的腕表,有些得意洋洋的开口:
“每天调一调,不比现在什么名牌差的,再用十年也没问题。”
他说话时,还爱惜的捏了衣袖去擦了擦表盖,陶岑看到他这动作,轻轻笑了一声。
“您在做下一场戏要用的笔记?”
她目光看了一眼霍知明手上的本子,与他古怪的脾气不相称的,是霍知明写得一手好字。
那字迹刚劲有力,显然是要常期浸淫此道的人才能拥有的功力,上面写着关于‘苏溢’的剧情。
陶岑也熟读过《犯罪嫌疑人》这部电影剧本,除了沈熏然该背的台词,电影的剧情她也是看了许多次,知道接下来的这一场戏,江瑟要演的是什么场景。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但霍知明却将笔往笔记本里一搁,笔记本一夹,似笑非笑的:
“是啊。”他的眼镜架滑到鼻翼两侧,露出一双满是褶子的眼睛,像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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