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眼看着长公主暗对郭村,长公主冷眼看着他在郭村手中吃瘪。互相都没有伸手的意思。
原本这层冰凉可以维持到郭村败北,或者他们败北。但文天的这句话出来,也得到明逸的确定,宇文靖也表表心迹:“天儿可以代表我宇文靖,我宇文靖可以代表整个宇文家,以后唯三殿下马首是瞻,不管什么局面,咱们同进共退。”
没有说万安长公主,因为宇文靖知道万安长公主办保的是皇帝嫡出的三殿下。
明逸意外的张大眼眸,烛光闪烁出他眸中的惊喜。他赞成母亲猜忌太师,但收拾郭村,太师不失为中坚力量。他是公认的老谋深算,又在朝堂上下有过了明路的拥戴者,也有不为别人查知的力量。
有时候,那不为别人查知的力量,在关键时候有说不出来的好处。
明逸立即站了起来,对着宇文靖深施一礼:“那就太好了,有太师也参与锄奸,又可以早一程平定局面。”
“锄奸么,老夫我理所应当走在最前面。”宇文靖很想有个畅快的笑声,但面容动一动,没有笑出来。
和郭村交手这些年,他深知郭村狡诈心性,又心如毒蛇。
垂下眼帘默然一下,宇文靖不去管三殿下有什么计划,让他最看重的只有一件,对明逸认真的道:“需要老夫我把命赔上也行,只一点请三爷转告三殿下,”
手指住文天:“我宇文家诸房,只有这一个出息的人。请三爷护好天儿,护好我的孙女儿无忧。如果局面平定以前我就不在了,整个宇文家以天儿为主。”
文天愕然中把他打断:“六伯,到不了这个地步。”
“你不能在这里久留,咱们还是长话短说的好。”宇文靖对他闪过一丝笑意,再对明逸的时候,又是面色郑重。
“我的孙女儿无忧也牵扯在里面,定亲原来出自这个原因。三爷,趁着天儿在这里,我得要问的问明白。有一天局面平定,你准备怎么安置无忧?”
明逸严肃的道:“请太师放心……”
“不!”文天再次打断,对着明三爷板起脸,也对着宇文靖板起脸:“无忧已经挑错一个女婿,亲事不能随便再定下来。”
这又是赤裸裸的瞧不上,明逸火了:“文先生,我一直尊敬你,你为什么一再的小看我。”
文天白他一眼,面色好似在说你是个傻子吗:“我女儿相中你才行,但我警告你,无忧近来心情不会好,别趁虚而入。”
宇文靖都听不下去,明三爷的身份又不差,机智也不少不是?不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看京中这算出色的人儿让侄子嫌弃成什么模样。
又看一眼沙漏:“天儿,你担着风险来见我,就为说无忧的亲事?”
文天和明逸都反应过来,狠狠的对着瞪上一眼。天雷动地火似的,都能听到滋滋交手声。
宇文靖只能再次主持大局,这也是在他的书房里。叫进来老庄:“去街上看看太平不太平,把天儿送回去。”
文天也知道不能多呆,深深地把宇文靖看着,看得太师眸子又发了红,他伏身跪下来叩了几个头:“明摆着的,郭村只怕就要打发我出京,六伯,你多多保重。”
“你也保重。”宇文靖嗓音里有了颤声。
见文天往外面走,情不自禁追着走了几步:“无忧有我照看,你只管放心,你……小心些。”
星辰之下,文天回头一笑,把风帽盖好,随老庄走了出去。
盯着背影,足足有一刻钟,宇文靖在眼睛上揉了揉,回来见明逸,是一个强打的笑容,嗓音干干的:“呵呵,让三爷久等,既然咱们联手,有些话应该说说,”
明逸没有一起离开,为的就是他来见太师一趟也不容易,既然来了,能说的都应该商议好再走。
老庄送茶水进来,也是眼睛红红的,应该是送走文天,他也动了一回心情。
……
春草这个时候已回到房中,玉成郡主等不及已经睡着,文无忧双手抱膝坐在床上,听着春草回话。
“老爷说知道了,又让对姑娘说,凡事儿也小心。”
春草眉头动上一动,文无忧看出来,牵涉到父母有些紧张:“爹爹还说了什么?”
“老爷还说姑娘在明家是客,以后有好女婿挑呢,”春草咧开嘴儿。
文无忧嘟起嘴儿:“爹爹乱说呢。”和春草睡下来不提。
……
没有几天,文天真的离京。离开以前,和顾氏公开往明家来看女儿。文无忧这才得知母亲也一起离京。
想想呢,也就明白,在金殿上,亲家之间撕破脸,顾氏也不好再到明家陪女儿。与其她独自一个人住在外面,文无忧也愿意父母互相陪着。
文天夫妻出京的第二天,乔氏“得意洋洋”的从娘家回来。天在四月里,杏花开得红香如云,但耿氏一早心情好不起来。
明道出去的早,耿氏得已一面梳头一面对房里的人抱怨:“刚清静两天,大爷就让我去劝,大爷又压着二爷接她回来,这是什么时候收伏的大爷?正经的有心,也应该偏向自己房里人,却偏给弟妹?这话我见到母亲都不方便说,好似我怀疑大爷的人品,要说二房里的那个,她能有什么人品呢?”
话音刚落,门外有人通报:“二夫人打发人来说,中午想要个滋补的汤。”
耿氏把手里的簪子往妆台上一抛,“吧嗬”一声里,她的火气更大,嘀嘀咕咕地道:“母亲不待见她,不管她的事情,全归了我,真是的,还滋补的汤?刚在全家人面前丢一回脸,怎么喝得下去?”
房里的人也跟着把乔氏一通的骂,簇拥着耿氏往长公主面前去了。
中午,耿氏有个休息的钟点,刚睡下,慌慌张张的脚步声打得地面沉重。
“什么人乱跑,没有王法了!”耿氏对窗外喝上一声。
哭声传来,有人号啕:“这家里还有王法吗?害死人了!”吓得耿氏心头一惊,赶紧起来理好衣裳,人也到了门外。
让丫头们拦住:“大夫人午睡呢。”
“二夫人快要死了,大夫人,您快起来啊……”扯嗓子的动静更大。
按理说要死人了,应该有同情心。但耿氏怒从心头起,本能的为乔氏没有任何担心,只有汹涌的怒气冲天。
接?
就不应该接她回来。
让她在娘家多住几天。
家里刚有个清静,容易吗?
让人打开房门,见乔氏的丫头跌跌撞撞地进来,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回话:“二夫人让那得势的文姑娘害了,”
“文姑娘吗?”耿氏重复着,语声越来越慢。本就不急的她,更加笃定。不但不急着去看乔氏,反而坐下来,带着冷笑问道:“哦?是什么情况?”
“二夫人一早要的那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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