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淑秀:错嫁权臣_淼仔【完结】(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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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条出路,本是你岳父让带上你们小夫妻离京而定。

  一个多月前出京的云祝哪里是贩私酒生意,他是按亲家文天的交待,往几个城池里寻找他的旧相识,送信和打通关节,防的就是有这么一天。

  结果这一天来了,这条路也用上了,唯独没带上主谋人的娇女儿。

  这件事情说起来可话长了,要追溯到数年以前。

  ……

  那一年中秋,螃蟹肥菊花好,云家和文家是邻居,又是亲家,在一起过节。

  顾氏和云刘氏在房里说话,不时操持着送热菜。云浩然和文无忧在院子里说笑,又去别的邻居家里,和熟悉的小儿女们玩乐。

  月上中天,酒桌上只有文天和云祝,四野寂静,两个人高谈阔论,由古诗到时事,渐渐的说到郭村身上。

  能成亲家,是非上一致。云祝低叹:“据说京里吏治愈发的坏了,一个太监也敢肆意,外省几道奏章都不公正,本省为秋收不济要钱,因没有送礼给他,也反让斥责官员不力。真正岂有此理。”

  “说不好还有大乱呢。”文天也是摇头。

  酒助乱心思,云祝凑过来:“真的吗?你认为有可能?”

  “有可能又怎样,没可能又怎样?”文天回道:“护好小儿女,你我没什么烦心。”

  云祝借酒问道:“你的高才我素来佩服,既说到这里,以后也说不好有这个可能,请教,真的大乱,什么法子护得好浩然和无忧?”

  文天当时回他一笑,用话岔开。

  ……

  此后又是一年,外省官场上对太师更失望,对郭村更不满。一对亲家过年用酒,又旧话重提。此后,年年都重提,直到今年正月,文天正面回答云祝:“有法子,你要听听吗?”

  云祝就听了一通。

  云祝虽不知道文天整个沟渠,却肯为他跑腿。留芳园里定下亲事,他为此出京。

  回京没几天,京都破了,文天的话成真。出路也成真,手持一封凌朝盖过印信的公文,京都护卫送云家出了京。

  当时乱,说话都得乱喊兴许还听不到,云祝说不带上严氏,不是谈话的地方。

  但今天,他怎么可能不提?

  云祝恨儿子,恨妻子,恨全家的人,但最恨的,还是把自己恨强加给别人的云严氏。

  前路还有,就是这临时的避难屋,这个方向,也是文天指出来:“真的大乱,这里不通官道,不通军营,不是必走的地方,乱兵几不可能到这里。”

  云祝自己都没有脸走下去,让他带上严氏,不是步步添堵?

  木着脸,云祝原地站着不回屋。他等老太爷们来求他,老太爷们上了年纪,可以不活,总得为子孙着想。到时候,他还是坚持,不带严氏,也不带另外一个罪魁祸首,自己的妻子云刘氏。

  厮打声传了过来,有什么愤怒的撞击着墙壁,房子不是火砖房,晃了几晃,地面也微动着。

  “别打了,浩然,”

  几天里,云祝恨儿子到不想再看他,但还是他的儿子,想也不想,转身就进屋。

  见地上血迹斑斑,严氏倒在地上,面上破了一处,嘴唇也破,鼻子也流血。

  长兄云祜挡在严氏前面,对着一个愤怒的人下跪:“浩然,大伯母对不起你,看在大伯份上,你放过她吧。”

  打人的,是云浩然。

  云浩然步步想心事,见到严氏,心忽然如明镜。他应该刀剑加身也不放弃无忧。

  两件事没有直接联系,但联系在一起。云浩然明白了,他有多错多笨多蠢。

  他的恨到这种时候,直奔严氏而去,少年人用足力气,把严氏踹得吐了一口血,倒地摔破了脸,就让云祜拦下来。

  见云祝进来,云祜又去求他:“二弟,求求你,你大嫂是不好,可你大哥是个废人,你大嫂好歹侍候我几十年,从没有变过心……”

  云祝仰面泪落:“放过她?她把我们全逼到死路上去了!”

  老太爷们颤巍巍起身,也跪了下来:“老二啊,我们不活也没什么,我们不走了,年青些的,你还是要带上啊。”

  严氏面色死寂一般,微喘着气失魂落魄。云刘氏在儿子出手时,就吓得大气儿不敢喘。

  “扑通”,云浩然发了脾气后,恢复软性子,对着母亲心头一痛,也跪了下来。

  云祝这一次没有坚持,冷冷淡淡:“好吧,那就一起走。”他的冷笑有些狰狞。

  ……

  半夜里的一场厮杀,是双方都在积蓄力量的后果,也是双方都提心吊胆等着的局面。

  杀声、火把光,似乎把星辰也撞碎。从高丘上看下去,火光似碎星点点遍布寰宇,杀声也如雨后小草种满苍穹。

  文无忧一行人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是她们所知道的三殿下攻打乱党,还是乱党把三殿下、长公主赶尽杀绝。

  只知道无边的血腥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小郡主在这个时候提了一件凡是战乱中都会犯下的错误,几没有人可以避免。能避免的人,不是脑袋灵光,只能是武力更强。

  “咱们离了这里吧,这不正是找到皇上,找到姨母,找到表哥和嗣哥儿的好机会。”

  说的虽然怯生生,但眼巴巴带着不肯让步,眼泪也很快噙上:“不打的时候虽静,但咱们也不能知道他们在哪儿啊。”

  摸摸背上的小包袱,那里有一条烤鱼。

  死鱼是不可能带给嗣哥儿,当时说留着,不过是哄郡主开开心怀。后来还是剖了烤了,小郡主执意包起来一条,要把这条带给好几天没有见面的弟弟。

  她的话虽然有天真之处——就一行只有五人,人数不多来说。但也有道理——五人里三个功夫出众,而在白天也真的难以寻找长公主方位。

  五个人还有另一个长处,就是方便躲藏。

  这种错误在战乱不会少见,也时常出现。牵动着家人、亲戚、安宁的心,是促使这错误常犯的原因。

  文无忧虽谨慎的征求春草和护卫的意见,但他们艺高人胆大,也想早早把主人护送到安全地方,对战场凶险的估计又不可能有将军们足。片刻,五人对山下走去。

  小半个时辰后,五个人让乱兵围住。杀红眼的兵一看就不是京都护卫的人,见到有三个姑娘在,邪笑有如暗夜狂魅。

  “有女人,”

  “嫩着呢。”

  “说是起兵造反,金银财宝随便咱们拿,结果进个京城还论资历。娘的,听说京里杀的家家门都是红的,女人脱光了摆大街上随便玩,却不让咱们进去。咱们就在外面玩,哈哈哈……”

  “昨夜那女人不中用,半夜里死的一丝不吭的,后面的兄弟还骂着呢。这有三个,咱们队里足够。”

  文无忧搂住小郡主,小郡主紧紧扒在她怀里,两个面容煞白如雪。一个愤怒如火,一个害怕恐惊。

  护卫和春草杀了一批又一批,但越发,惊动的人越多。春草的前衣襟往下滴着血,已经成了血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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