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无忧已习惯明逸被黑,回了嘻嘻一笑。再道:“爹爹,您也看得出来三爷对我挺好,但是这话方便问吗?说到底,他和皇上青梅竹马长大。”
这样用词自己挺得意,摇头晃脑一回。
“看看我的好女儿想事情多周到,这女婿要不是趁乱世,怎么可能娶到。”宇文天照例,先开口把女婿黑几句,再指点女儿:“雪深的地方小心下面虚空,你手里那登山杖按实在再走。”
最后才是正经回话:“爹爹看来,你们刚成亲还没有一年呢,这话不方便问。”
“好女儿”嘟起嘴儿:“那爹爹还让我问他?”附加一个小白眼儿。
宇文天含笑:“是好女婿,不管怎么问都行。不是好女婿,还是先问爹爹的好。”
文无忧扑哧一乐,撒娇道:“那到底要问还是不要问呢?”女生外相这话不假,后面一句小小声:“三爷算是好女婿。”
她的爹耳朵尖:“是好女婿就好办,等你回家去,让他早回来,给他说个故事,他要是不明白,就把好字拿掉。”
文无忧跺脚不依:“爹爹敷衍,明知道我问的是挑明了以后,我有什么好主张,我现在没有主张才问爹爹,哪里是不会说故事。”
和邱宗盛走在一起的顾氏见到,打趣丈夫:“你把女儿得罪了?”
“是啊,为了那不好的女婿。”
邱宗盛也是笑:“你呀,你在我眼里是好女婿,你就放过你的女婿吧,见天儿说他不好,以我看,三爷没有恼,已经是好女婿。”
宇文天嘀咕:“看上去全让那小子拉拢,是几时办下这件大事?”
一阵风刮来,宇文天把女儿把身后一带,说着低头,自己也低头避过这阵风雪,谈话中断。接下来直到歇息的地方,风雪不断吹人眼迷,父女手挽留手,却没有再说。
这段山脉宇文天和顾氏来爬过,看好几个山洞当落脚点。宇文天父女留在洞中照料火堆烧茶水,顾氏父女出去打猎,重新是个说话的时候。
火光映红的父女面容,女固然眼巴巴望着,父亦有了正容。
“你问的本不是怎么对三爷说明,而是皇上的为人心地。”
文无忧一怔,送上嫣然和大拇指:“爹爹就是爹爹,跟以前一样的厉害。”
“厉害的爹爹”现形的厉害一回,疑心大作:“以后就不再厉害?”随即释然:“有了不好的女婿,女儿也会变。”
“爹爹!”文无忧又要抗议一回。
宇文天知趣改正:“咱们继续说话。”
“就是嘛,说正经的。”
“你也看到了,老太师一辈子操劳,到老了怎么样,落一身的猜忌,落一身的不是,一堆的人不把他拉下来只怕睡不着。”宇文天冷屑的微哼。
文无忧眨眨眼:“那爹爹并不打算当太师是吗?”
宇文天装模作样想想:“有句话你知道的,”
“哪句?”
“不该生在帝王家。”宇文天对女儿挤挤眼。
文无忧轻轻地笑了,这是变相回答。话由她的爹说出来,正确的应该是:“不该生在宇文家?”
“是……了,”宇文天拖长嗓音回女儿。
春草又送新砍的木柴进来,还有一蒲包洗净带来的山药和地瓜。文无忧欢呼一声,抢着把山药地瓜往火里面放,又有一个密闭的铁罐子,里面放各色坚果,往火中烧热时,打开来就有香甜。
春草出去,父女话接刚才。
“老太师这一辈子留的后路,就是培育下一任。他遇上我,也算有福气。”
毫不客气的自夸,引来女儿掩面的笑。
“依着爹爹我,倒是想咱们一家人云游天下,这一生过得倒也快活。”
“嘻嘻,可怜生在宇文家。”
“偏生无忧又让不好的坏蛋拐走,那就只能留下来。”
“嘻嘻,可怜生在宇文家,与无忧无关。”
宇文天的一声长叹,神色有些真,但听听他说的话,还是装相的成分比较高:“爹爹倒是不想当太师,真怕那女婿不中用。他不知进退扎人眼睛也就算了,带累无忧好女儿可怎么办。”
“嘻嘻,可怜生在宇文家。”文无忧继续凑趣。
她的爹板起脸:“换一句。”
文无忧伶俐的改口:“可怜生个好女儿。”
她的爹大为满意:“这句不错,一会儿先给你吃东西。”
“为了好女儿的爹爹,下面要说什么?”文无忧更关心的眼下不在吃食上。
“为了好女儿的爹爹就想啊,一个人老实本分的做事情,怎么就能招人不痛快了呢?不痛快倒也简单,他自己揣着就是。就怕明枪暗箭一起上来,”
他那女生外相的女儿点动脑袋,笑得见牙不见眼:“爹爹高见,爹爹请说。”
“可怜生个好女儿,”宇文天嘟囔:“这话贴切。”
“爹爹,东西烤好了你先吃。”
宇文天对天翻眼:“明枪也好,暗箭也好,总是别人先发难。老实本分人只要把他带到国法律法的眼皮子下面,不就行了。”
“爹爹真好,还有呢。”文无忧不无讨好。
脑袋上让轻轻一拍,她的爹和蔼可亲:“痴丫头,皇上在北边节衣缩食过上好几年,这不是转眼就能忘记。就眼下来说,皇上倚重的只有明家。大长公主深受郭村之痛,不会允许出现新的权宦。外还有诸王之患没有解决,你女婿暂时不用担心。”
文无忧眼睛亮晶晶:“那爹爹几时才出来帮女婿呢?”
宇文天差点没笑出来,忍下以后,把脸一沉,没好气地道:“不帮,等他出了笑话,编成故事给好女儿听。”
文无忧瞄瞄他的黑脸儿,小小声道:“可怜生在宇文家。”这句指的是她自己。
“噗,哈哈哈哈……”山洞里传出来大笑声。
邱宗盛和顾氏背着新得的猎物过来,听到笑声爽朗,也跟着笑起来:“他们父女在说什么,我们也听一听。”
晚上,文无忧脸儿绷的紧紧,她的爹不厌其烦,正一遍遍说着他新编的故事:“从前有个小孩,成天的外相。明明想问东,她却先问西。”
“母亲,”无忧轻扯顾氏衣角,对她诉委屈:“爹爹要笑话我到什么时候?我真的一开始只想问皇上的心地,没有问别的话。”
顾氏安慰女儿:“你不在家,最想你的就是爹爹。他吃多了酒,由着他说会儿吧。以后这样的话先问母亲,母亲帮你问。其实呢,无忧你应该想的到,太师告老,风头全到女婿身上,爹爹怎么可能不出去帮女婿呢?”
“我就不应该问。”文无忧把嘴高高噘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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