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说着:“冷,三爷又回来的晚,姑娘睡下来吧。睡不着,就看会儿书。”
她去打热水,一揭帘子有了欢喜:“三爷回来了。”
文无忧不是迎人,而是急急看沙漏,说着:“咦,这个人转了性子?”明逸进来恰好听到,笑骂道:“我在这个房里竟然可有可无?”
“你才知道,还不如炉里的香,倒是天天守这里。”文无忧扮个鬼脸儿:“已经快没人记起你是谁。”
明逸拉她起来:“那我就让你好好记得我是谁,”唤一声:“春草,早起说后院子里梅花开的好,在那里摆上吃的,我和三夫人逛逛。”
春草答应一声去了,文无忧煞有介事的点头:“这样倒有些印象,如果天天这样,我这里印象深些。但只一点不好。”
“哪一点不好?”明逸好笑:“陪你却逢风凉话,你要说的不动听,罚你把院子里的雪扫一遍。”
“你回家来的多,公事上就少了,三爷也会偷懒?”
明逸轻笑:“不劳你费心想着,我今天全办完了,想到家里的梅让一个人看完了,自然我早回来,补上我的那份。”
烛光跳动在他的面上,神采弈弈,宝玉光华,不久前回来就酣睡的那个人竟然不知道去了哪里。
文无忧先是嘀咕:“公事都让雪淹没了?”随便一想,确实也经不起怎么推敲,她黑了脸儿:“装相装到家里来了。”
“哈哈,”明逸得意:“要装就要装的停当,现在外面都说我不胜任太师这官职,你就知道我演的有好。”
“听上去不像变相请爹爹出山?”文无忧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这是又一回的翁婿大比拼。
明逸诚恳的微笑:“不是,明天你就知道。”说话的时候,文无忧披上雪衣,明逸拉上她绕到后廊上看雪。
雪若银空,梅香若无处不在的纤细之舞,没一会儿发上衣上染的层层叠叠。小夫妻都生得皓月般明亮,挽着手儿赏花,本应该赏心悦目一路下来。
但相对,都有了吞吞吐吐。
明逸偷偷瞄了妻子好几眼,几回想说又忍下去。
文无忧偷看丈夫好几眼,没忍住说出来:“家里有株老梅开得可好了,比这个好。”
她指的是宇文家,但明逸兴冲冲笑道:“那么,难得我早回来,不可辜负,咱们请父母亲一起赏雪好不好?”
文无忧自然不反对,补充道:“明儿你若是早回来,去和爹爹母亲赏雪。”
明逸没有回答,但小孩子般的伸出个小拇指到前面。文无忧嫣然勾上,晃一晃,小夫妻兴高采烈的让厨房备酒,备涮碗子,请万安公主和驸马,又请明道耿氏、明达和任氏。
万安公主笑道:“还是他们想得起来玩。”和驸马很快过来。任氏听到倒也喜欢,眼巴巴盼着明达说好。明达没有说不好的道理,夫妻第二个到来。
耿氏主管中馈,明道又查一遍上夜,来的最晚。
见选的地方,先喝一声彩。
小小的六角亭周围,让七、八株梅花盖的严实,风吹不进来,只把梅香浮动。人在里面,好似坐在梅花蕊上。
亭子很小,所以家里的人时常忘记。也因为小,一家人挤着坐,亲近也如梅香萦绕。
万安公主和驸马居中而坐,公主旁边是耿氏、任氏和无忧。驸马旁边是明道、明达和明逸。最小的小夫妻并肩而坐,想当然,他们俩个不会难为情。
万安公主夫妻觉得趁心怀。
明道和耿氏,他们没有不满意的。明达新娶的任氏话不多,也是平和性子。小儿媳有大帅之名,却无娇纵之实。三个儿子前程都已定下,没有人不啧啧喝彩。
夫妻说过的私房话,权臣遭忌重上大长公主心头。
她已放在心上,就不会放过妨碍明家的一丝一毫。边吃酒,边和儿子说起话。
问到明逸时,大长公主眸含笑意加深:“恭喜你重又有张有驰。”
这是句半打趣的话,也是笑话明逸前一阵子的忙忙碌碌。明逸笑着吃了酒。
“你都安排好了吗?”大长公主问的话,明白人明白,不明白人不明白。在这里不明白的人呢,也不会多嘴就是,她可以安心的母子谈天。
明逸不慌不忙:“已安排好。”
这不管怎么听也是朝堂上的话,三个媳妇垂下眼帘专注吃东西。
直到有一句话出来:“得饶人处且饶人,皇上正用人的时候,而且,我家正大红大紫,留些后路也好。”
文无忧抬了抬眼眸,和婆婆万安公主无意中碰到一起。
在座的都是一举一动中能知关窍的人,文大帅又是家内家外公认的小能人,公主笑问:“你要说什么?”
“回母亲,想找门路的人不少,有胆量找来的人却不多。”文无忧起身回道。
“咦?”万安驸马听了进去。
明道笑笑,也听了进去。明达也是如此,明逸的白脸儿上多出一层白光。
万安公主命道:“坐下来,细细的说。”
文无忧就把齐夫人找到庵堂见她的话说了一遍:“本来我常出去,为的是有人要生嫌隙,明枪到底好防,不让他们出暗箭。”
耿氏和任氏错愕,这才知道三弟妹“贪玩”,原来另有道理。
“却没有想到遇到齐家,她殷殷勤勤的道歉,说那一年想错了,也往乔家身上推了不少。我回家里来,问过三爷的小厮,说齐大人却原来是有政绩的官员。”
外省不正缺人用。这句话文无忧不用说,大家想得起来。
明道先道:“据实来说,勤王上面,齐家也算有功。”不由得一笑:“让他家逼婚弄成没功。”
任氏垂下头悄悄地笑。
齐乔二家逼婚明家,任氏随家人已到北边,多少知道一些。想想这两家的下场,乔家就此败落,齐家一蹶不振。但是又怪谁呢?
明达皱眉:“皇上不放心他的为人,也有人落井下石,在这种时候同他争官职,说起来,也有助长我明家的飞扬跋扈之意。外面人不知道的,还在说他没有就官,是得罪我明家。”
明逸静静听着不发一言,直到万安驸马问他:“小三,如今归你管,按说不应该自家人谈论,但说到这里,就问问你的意思?”
“过年前凌甫又讨要官员,皇上和我又说到齐大人。我当时回的就是,他都不知道自己做错,只能是心中怀怨,这样的人不能再当一省的大员。把他降职也可以,怨气不是更重。再看一看。”
举起手中酒壶,起身对文无忧笑:“喝了你的酒,我再说下面的话。”
文无忧觉得这是个亏,眨巴眼不肯上当:“我已喝了不少。”
“你应该喝一杯。”公主说过,文无忧就喝了,明逸重新倒满,笑道:“听过大帅今天的话,才知道原来还有没胆量上门这话,”
52书库推荐浏览: 淼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