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刘氏惊恐的睁大眼睛,惊恐的……惊恐的……惊恐的……她除去不断的惊恐,她不知道还应该是什么神情。
郭公公此时心里没有她们,公公正在乐。顾氏的简单悲愤描述里,郭村也只知道万安长公主求亲,不知道是什么缘由。
公公明着也乐,暗着也乐。求亲算什么?咱家这是赐婚圣旨,是圣旨!咱家虽出不起明三爷,却拿得出来小明三不是。
公主,这一回咱家赢了。郭村暗暗地道。
他嚣张挑衅时,已然弃了长公主——他不对长公主公然猖狂——望向宇文靖。宇文靖漠然与他平视,手指尖往下,丝毫没有往密旨处去的意思。
太师赢了!
“圣旨到!”第二道圣旨姗姗而来。
明三爷满面喜气手捧圣旨而进,站立宣旨:“太师宇文靖听旨……万安长公主保养为重!朕一应有违长公主保养之旨意,即刻作废。即日起,刑部尚书文天之女文无忧赐婚万安长公主第三子,骁勇侯明逸。即时起,阖家迁入万安长公主府第,为长公主免灾添祉。”
万安长公主浮出一个笑容,这一番争夺大战,本宫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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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应该再次表扬自己守时早晨,还是以后全忽略呢。就表扬自己这一回吧。表扬好似守住早上很难似的。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哈哈哈哈哈哈,此处有清晨仔出没,路过慎捡。
接下来,就是明三爷不纳妾不纳妾不纳妾。仔可没保证下一章就是哈哈哈。
第一卷 第七十五章 ,滴水不漏的明三爷
第二道圣旨的到来,大局已定,各方人等无力回天。小明三吴书舟对上“真明三”,只能失意离去。吴书舟走的时候,是真正的惨淡面容。
郭公公在皇上面前的荣宠对上万安长公主的圣眷,他只能失意离去。
文无忧百般的不情愿这忽然而来,对她可称为“祸事”的定亲,也只能失意黯然。由母亲和长公主府上的人陪同,往和月院中收拾东西,长公主这就要带她离去,为她殿下“消灾祈祉”。
还有两个失意的人,本着“羞辱宇文家而来”的严氏,和本着“为百年奇才的儿子不堪受骗”名头的云刘氏,更不是一般的失落。
……
小车回去的路上,声声轮声不再如来的时候悦耳,在云刘氏耳朵里,仿佛有人不知疲倦的为她奏响哀伤曲。
无力的转动眼眸,喃喃道:“大嫂……”
云刘氏想说云祝回来怎么解释,浩然回来怎么回答。但话到唇边,想到退亲登门的是自己。旁敲侧击的虽有严氏等云家人,但起意的也是自己。张着嘴,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好一段的苦涩,自嗓子眼里直冲入腹,再就游走全身,苦的没有一处不是难以启齿。
退这亲事,起意的本是自己。
云刘氏是不太聪明,但却不是理不出头绪的人。从她对严氏“不弃前约、毅然出嫁”的敬重开始,她就对宇文天这个名字反感。她打心里排斥宇文天,也跟着排斥宇文家。
文天就是宇文天的真相揭开后,云刘氏紧接着对亲家的怀疑层层叠叠,如转过山角骤见无数峰峦般,无数对亲事的疑点也如山峰林立。
促成这密峰万道疑点形成的强有力原因,是郭公公夸奖云浩然:“百年奇才呐。公公我看得准,相得中。”
不然,仅凭云浩然是云家中举唯一的那一个,却还不能引发云刘氏对文天就是宇文天的欺瞒性不满。
但,数天前的强有力原因有多强烈,这会儿就有多崩溃。
云刘氏回想在宇文家的时候,郭公公到来,顾氏对他泣怜:“公公救我母女。”郭公公立即回应。
一封文亲家的留言,使得太师宇文靖暴怒若鬼,也使得公公欢喜如佛。
呃,他已经不再是亲家。
呃,郭公公对旧亲家的相中之意,比对自家的百年奇才云浩然还要明显。
一股子寒透心骨的凉死死拧着云刘氏的肚肠,攥住她的心肝。让她在冰寒中透不过气来,她呻吟不得,也叫苦不出。
她没有解释,这可怎么办。等到丈夫回来,儿子回来,她拿什么话面对他们……
云刘氏愁苦满面,在车里近似瘫软的姿势坐着。
严氏没听到她的那声呼唤,也没有多余心思留意她。滔天的恨,万丈的恨,貌似可以淹没这世上一切人、却只把她自己淹没进去的恨,在严氏的心里形成漩涡,形成龙卷风,形成摧山填海的狂暴。她哪有功夫去看云刘氏。
郭公公骗了自己,公公你骗了我这可怜的妇人……
认定自己是可怜的,似乎就会恢复力气。
我是一个可怜人,全天下都要让路。我要诅咒,我不能让宇文天好过,不能让他的女儿好端端去当长公主的儿媳。我还可以诅咒……
严氏的嘴角流露出一丝堪比恶魔的狞笑,脑海里飞快出来好几个主张。
当天退亲,当天定亲,这事儿足够别人说嘴的。云家势大得罪不起长公主府,但云家一个字不说,更容易引起别人猜疑。别人的嘴怎么说,这可与云家没有关系了吧。
车停下,赶车的人道:“大太太、二太太,咱们到家了。”严氏高昂着头,在宇文家里的颓废不再,她已回来精神。
也有心情端详云刘氏,见她难行难动的模样,把她搀扶下来。一边往里走,这姿势也方便一面交待话。
“唉,二弟妹,你看到了吗?你这媳妇是你留不得的。真真大手面啊,这是什么时候勾搭上明三爷?”
云刘氏晕头转向,虚弱地道:“不是,不是命格儿大?”
“你居然信这个?难道你没有看出来,没有听到宇文太师亲口说的话。他家本来就想退亲。退亲以后定给谁呢?早就相中长公主府。”严氏说的煞有介事。此时,唯有不断的抹黑能让她精神抖擞,相当于她的一贴万年灵验大补汤。
越说,她气色越好。
云刘氏这会儿认为不能再完全听她的,小声反驳:“不会吧,咱们今天去退亲,长公主不会知道。长公主是在咱们后面赶到,又在咱们说话以前坐在客厅里。”她上哪里能知道退亲的话?而未卜先知坐在那里等着。
随着话,富丽堂皇的大客厅又一回在云刘氏脑海里闪动。那样的才是个大家啊,自己给儿子退了一门大家的亲事……勾起云刘氏新的痛苦。
严氏对自己再来一碗大补汤,撇着嘴儿道:“你又忘记了不成?长公主不是说了,她相中你原来的儿媳,今天来和太师商议认下干亲,让她到长公主府里当姑娘郡主呢。恰好,咱们退亲及时,她算赶上了。”
云刘氏回想下,似乎有这样的话出来,她无话可说,在严氏的手臂上垂下头,继续品味自己割出来的伤痛。
“二弟妹,我得交待交待你了,长公主府咱们惹不起,为了咱们全家,从今天开始,你往宇文家去说的话,听到和见到的,烂在肚里一个字也不能往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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