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花女的皇后路_小镜湖【完结+番外】(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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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若淡淡地说:“既然要退婚,这些事就不劳肖大娘操心了!”

  她让雍荞把聘礼聘银全都搬到了院子里来。

  礼饼海味、三牲两果、油麻茶礼之类的东西也就罢了,那两套繁复华丽、隆重精致的赤金累丝嵌宝的头面、几对龙凤镯子、十几对钗环簪子,简直闪瞎了磨盘胡同一干赤贫人家的眼!

  那六百两银子,二十三个成色上佳的官锭,整整齐齐排在两个垫着丝绒的大方盘里。

  那个缺了的一角,放着一些碎银子。

  雍若当众念了聘礼单子和账单,又把剩下的聘礼和聘银点给肖大娘,说明了被破开的那个官锭被破开的原因、做了什么用途,最后写了一张清单收据,让肖大娘画押按手印。

  肖大娘也是识字的。看了看那张字据,没什么关碍,便画了押按了手印,带着所有东西走人了。

  秦家媳妇安慰了雍若几句,便回自己家了。

  那两个碎嘴妇人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银子和金银首饰被一件不落地抬出了雍家,直说雍若傻!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啊,那么多金灿灿的首饰啊,她竟然往外推!她们跟人八卦时,大约有好一阵不缺题材了!

  第19章 雪上加霜

  对于雍若退回全部聘礼的事,雍荞也十分不解,问她:“为什么不留下那些银子?”

  雍若便对他说明了安全问题:“……那样一笔银钱搁在家里,足以让人做出灭门案啊!”

  雍荞一僵,可仍是不服:“那些家里钱更多的大户人家,怎么不怕人做出灭门案?”

  “傻弟弟,那些大户人家有深宅大院,有高墙重门,有家丁护卫,有族人亲眷……我们家有吗?几百两银子搁在我们家里,都没地方藏。”

  “那……那……”那了好半晌,雍荞才想到了一个主意,立时眼前一亮,“我们可以拿着银子和首饰,带着娘和三弟远走高飞啊!”

  雍若失笑,听说书听多了吧?!

  “且不说娘病着,不宜挪动。便是娘好好的,咱们怎么走?怎么飞?你还记得六百两银子有多重吗?你背着,还是我背着?”

  这时代的一两,大约相当于现代的30多克,600两就是20公斤左右。

  背着20多公斤的银锭子到处跑?呵呵,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

  “我们可以雇车!”

  “雇车去哪里?出不出京城?”

  雍荞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问:“如果出京城呢?”

  “出京城就需要路引。在路引办下来之前,那笔银子大约就易主了;而我们一家人是否还好好活着,得看来取银子的人是强盗还是小偷。就算我们顺利出了京,荒郊野外,不是更方便歹人下手?另外,出了京城之后我们去哪儿?娘病得那样重,怎能长途跋涉?”

  雍荞有些泄气:“那我们不出京城,换一个地方,租一个大点的宅子。”

  雍若叹息:“咱们这一屋子妇孺,病的病,小的小,搬家岂有不惊动人的?有心人只需悄悄跟着,便能摸到咱们的新住处。周围邻居都不熟,歹人下手更方便。只需半夜里翻墙、撬门地进来,拿刀往我们脖子上一比划,我们还能如何?”

  “姐姐可以再布一个竹钉阵啊!”

  “如果歹人有防备,那些竹钉子起不了什么作用。再说,难道我们一辈子不出门了?等我们家有人出了门,再将出门的那个掳了去,要胁其余的人,大家便只能任人宰割了。拿了银子后,将我们一刀杀了还好些,如果将我们卖到那等肮脏不堪的地方去,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雍荞脸上又惊又怒又不敢置信:“光天化日之下,又在京城之中,谁敢当街掳人?”

  雍若再次叹息,心中犹豫:是给雍荞上一堂安全意识课,还是含糊过去别把小朋友吓着了?

  最终她选择了前者:“要当街绑人,手段多的是。比如最简单的一种:一个人状似不经意地走到你身边,一棒子将你打晕了;旁边再蹿出个人来,搂着你“好儿子”“亲侄儿”地哭叫一通,然后匆匆带了你‘回家找大夫’,你能如何?旁人也只当带走你的人是你家长辈亲戚,谁会知道那是在当街掳人?”

  雍荞目瞪口呆,好半晌才说:“姐……这些害人的手段,你是如何知道的?”

  雍若高深莫测地对雍荞一笑:“多听多看,多跟老人和长辈聊聊天,等你像我这么大时,也能多知道一些了。”

  雍荞只得怏怏地罢了。

  雍若揉揉他的脑袋,柔声安慰他:“别去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自己挣的银子,用起来才踏实。”

  雍荞闷声道:“我不是心疼银子!”

  他抬头看了雍若一眼,眼中有些泪花:“姐姐这样好的人,竟被他们白羞辱了!”

  雍若暗暗叹息:形势比人强,只能暂时忍了。

  且看以后有没有机会出气吧!

  她不愿意雍荞更难过,连带着周氏和雍苗也要跟着更难过,便扬起声音,用一种活泼欢快的语调说:“没关系!姐姐将来找个更好的人家,气死他们!”

  雍荞想象了一下那情景,心情好了一点:“好!姐,你一定要给我找个更好的姐夫,气死他们!”

  他嘴角扬起一抹笑,心中恨恨地想:至于那个要冲喜的杨七公子,叫他去死好了!

  姐弟二人回到正房,周氏正默默垂泪。

  雍苗站在床边,拉着周氏的袖子,也是一张泪眼婆娑的脸。

  “娘,别伤心了!姻缘天注定,女儿只是缘分未到,将来定能找个如意郎君的!”雍若安慰周氏,“再说,娘也说十冲喜、九忧愁。或许是老天爷不忍心叫我去当寡妇,才让这桩姻缘出了岔子呢!”

  杨七公子被“冲喜”救回来的可能性,大约是零了。

  而自己……她苦中作乐地想:定婚三日就被退婚,不知道是不是史上最快被退婚的女子?要不要去申请个吉尼斯纪录啥的?!

  周氏抹抹眼睛,勉强朝她露出了一个微笑:“娘没事!只是委屈了你……”

  刚说了一句,便又要泪崩了,连忙忍住了。缓了一下,她才继续说:“既然不用再办婚宴,一时也不便再议亲……干脆,你明日便去定一口薄棺,准备些……要用到的物事,也省得到时候忙乱……你们记住了:丧事一定要从简,一口薄棺,停灵三日便下葬!”

  听到周氏竟开始交待后事,雍若终于绷不住了:“娘!”

  她想起穿越过来之后受的苦,想起这些日子所受的屈辱,终于在床边蹲下,抓住周氏的手,将头伏在床沿上,眼泪止也止不住。

  “好孩子,听话!”周氏一手抹眼泪,一手在雍若肩上轻轻抚拍,“元宵那日你带回来的钱,一定要省着花!我叫你埋在地下的那十余两银子,绝不可为丧事动用,否则便是不孝!”又转过头,对雍荞雍苗说,“你们也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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