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 收益与难度成正比。
想把敌人忽悠成自己的小弟,难度远远高于前面两种选择。而且,也不是什么敌人都适合忽悠过来做小弟。
沈太妃、兴安郡主、柳表妹都是凤寥的直系或旁系血亲。
从利害的角度来说, 把她们忽悠过来做小弟收益最大,然而, 这基本上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她也不愿意收那样的小弟。
顾虑到凤寥的立场和心情, 她也不适合选第一种策略。剩下的, 就只有第二种选择了, 而这也是极难的。
通关难度辣么高, 若是一个月以前,她可能直接就放弃了。可现在,她却舍不得了!舍不得凤寥……
雍若在床上烙饼似的翻腾了很久,思来想去,脑中不断闪过她与凤寥之间的点点滴滴,那些甜蜜的、亲昵的、纯真而美好的记忆……
她将一只手撑在枕头上,用手支着头,借着透过账子的昏暗光线,看着凤寥朦胧的侧影,嘴角挂着一点既甜蜜又无奈的笑。这世间的好处,果然不会被一个人占尽了啊!
在她与凤寥的这段关系中,她以前一直比较消极,不太想劳心费力地去争取什么、改善什么,随时做好了被分手的准备。
可现在,她想要积极一点了!
她想要把她和凤寥之间的缘分尽可能延续得长一点。
这样,她在失去凤寥时,才不会为自己曾经无所作为而感到后悔。
雍若正在琢磨对付兴安郡主的办法时,突然发现身边的凤寥开始僵硬颤抖,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梦话,很明显陷入了梦魇之中。
“容深,快醒醒!容深……”她握住了凤寥的手摇晃他,想让他赶快摆脱噩梦。
凤寥剧烈地挣扎了两下,眼睛霍然睁开。朦胧的光线下,他看看雍若,又看看四周,开始剧烈地喘息起来……
“若若……”凤寥声音嘶哑地叫了她一声,突然坐起身来,将她一把抱住,“若若,我又做噩梦了!”声音中带着一点哭腔。
“梦到什么了?”雍若轻柔地问。
“我……我又梦到……我又梦到我气死了母妃!”凤寥的声音微微颤抖,哭音更加明显,“母妃吐了一身的血,死不瞑目。二哥、姐姐、皇伯父、皇伯母,还有许许多多的人,都骂我是不孝子,不配做凤家子孙……”
说着说着,凤寥就流下泪来。微凉的泪水,滴落在了雍若的肩上,浸湿了她的中衣。
雍若暗暗叹息一声:看来,凤寥昨天受的刺激实在太大了,居然又做起了这个噩梦。
噩梦,往往是一个人内心最深的恐惧。凤寥……精神压力太大了!
“若若,我不想受母妃摆布,可我心里又很怕,怕噩梦成真,怕我真的将母妃气死了……如果真那样的话,我还有什么面目活下去?”
“放心吧!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向你保证。”
第二天,英亲王府的众女眷都去探望兴安郡主,连已经另外开府居住的凤寥庶兄——平郡王凤宽夫妇也匆匆赶了过来。
雍若也随大流地去了寿安堂报到。只是兴安郡主心情超不好,不大想见人,只有沈太妃、英亲王、英王妃进了她的屋子,其余人便都在院子里站着等。
平郡王凤宽只比英亲王凤实略大一点,三十出头的样子,斯文俊秀,穿着一身九成新的郡王常服。
平郡王妃看上去是一个十分温柔端庄的女人,挺着一个大肚子,已有五个多月的身孕。
在寿安堂的院子里等候时,平郡王妃笑着打量雍若:“这就是雍美人吧?早就听说过你了,却一直不曾见过。”
凤寥便朝她拱了拱手,笑道:“好教大嫂得知:雍氏已被封为恒郡王夫人,昨天刚下的诰封。”
平郡王妃顿时笑道:“那可得恭喜雍夫人了!你过门不足一个月,就得了诰封,想来三弟费力不少。你定是三弟极为钟意的人了。”
平郡王也笑着打趣凤寥:“三弟如今总算开窍了。日后再说起风月之事,就不用避着你了;我府里的宴会,你也不可再推托了!哈哈……”
英亲王苏侧妃、英亲王陈夫人也过来恭喜了雍若,语气略酸。柳家母女恭喜雍若时,神情中看不出什么异样。
林侧妃却只是朝着雍若含笑点了点头,便算是恭喜了。
凤寥微笑道:“这些事以后再说吧!如今咱们先安静些,别吵了姐姐休养。”
众人便都不说话了,安静地等候。
过了一会儿,便见沈太妃、英亲王、英王妃从兴安郡主的屋子里出来,一众丫环婆子也鱼贯而出。
沈太妃看着雍若的神情,冷漠中带着一点厌憎:“雍氏,郡主要见你。你进去以后好好回话,别惹得她动怒,以免影响了她的伤势!懂吗?”语气中,压迫感十足。
雍若微微屈身一福:“是!”
关键是:要想兴安郡主看到自己时不动怒,有一点难啊!唉,她原本以为,以兴安郡主对她的观感,是不会见她的,没想到兴安郡主竟单单点了她进去说话。是为了示威?放狠话?栽赃陷害?
凤寥有一点担心地拉着雍若的手,不知道该不该让她进去。
雍若给了他一个安抚的微笑,低声说:“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步向兴安郡主的屋子走去。心中琢磨着:要把兴安郡主忽悠瘸了暂时不可能,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能不能做到呢?
内室之中,兴安郡主虚弱无力地躺在床上,脸上未施脂粉,眼眶四周有些浮肿,眼角有些细纹,整张脸毫无血色。一个穿着绿色比甲的丫头站在床边。
“看到我这样狼狈,你是不是很高兴?”见到雍若以后,新安郡主冷冷地说。
“不,我一点也不高兴。”雍若十分诚恳地说。我巴不得你婚姻幸福,每天忙着跟老公卿卿我我,没空来找我麻烦。
“你以为我会相信?”
“我有什么理由骗你?”
“我砸了你的屋子,难道你不恨我?不希望看到我倒霉?”
“屋子只是我在住着,并不属于我。屋子里的东西,也只是我在用着,我既不能把那些东西给人,也不能拿出去换银子花,并不能算是我的。你闯进不属于我的屋子,砸了不属于我的东西,我有什么好恨你的?”
兴安郡主呆了呆,讽刺地问:“你真的不恨我?”
“真的!”
“可是我恨你!”兴安郡主咬着牙,恶狠狠地说。
雍若点点头,很平静地说:“我知道你恨我。可是,理由呢?真因为我没有去死一死,我娘也没有去死一死,你就要恨我,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现在兴安郡主已经平静下来了,她觉得有必要试探一下,看这位郡主娘娘的三观还能不能拯救。
兴安郡主幽幽地看着雍若,看了好一会儿,才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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