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309章 最厉害的本事
纪夫人在拙园就算住了下来。
梓青依旧没什么好脸色,可碍于尚君,也不敢太过分。
无忧知道自己母亲的性子,所以并不偏袒,反而对尚君、梓青和拙园中的下人满心感激。尚君依旧是无所事事、整日浪荡的样子,不过他又悄悄雇了几个下人,专门照顾纪夫人。
说是照顾,其实那几个姑娘粗笨的很,勉强做些体力活。纪夫人心知肚明,这是尚君给她身边安插的眼线。不过,她并不着急,在纪府十多年,她不是一个大宅门中只会受气的女子,她的心思也非一般目光短浅的女子,这一生她本可以飞上枝头,可惜遇人不淑,造化弄人,才一辈子都要背上了妾的名声。好在,她还有女儿,一个容貌俏丽的女儿。她从不缺乏耐心,只是再等机会。
郎中考试定在了正月初五。放榜时,纪无忧的名字赫然在列,就等永安医馆会将她列名入册。正月十五州府大人巡视,无忧又给王县令诊治了几次。虽然没有痊愈,但至少州府大人来得那天,王县令行走如常,看不出一点儿不便。
州府大人满意离开后,王县令立刻将吏正哄走,让苦禅递补了上来。
尚君给了苦禅多少好处,无忧不知道,但她明白若是没有尚君背后运作,她不可能通过郎中考试。现在万事具备,只差入籍了。无忧心里高兴,每日都往车马巷跑,将她的忘忧馆收拾的焕然一新。
大多时候,尚君和她一起。
他记性惊人,小柱子不过将馆内情形大致说了一遍,他便记得分好不差,甚至东西南北四至都用步子量了出来。不仅如此,他还在脑子里形成了整个格局布置,给木匠、工人吩咐时,说得详详细细、分毫不差。
“正堂的阳光便是中午也只能照进半个屋子,所以看诊处要设在南墙,柜台要比寻常店铺宽出一尺”。
小柱子和无忧再旁愣愣听着。
无忧幽幽问道:“你可曾关注过阳光照射在什么位置?”
小柱子摇摇头:“咱们长了眼的人都看不出来,公子是怎么知道的?”
“这院子不正,东边比西边宽了半步,属口大肚小,对屋主不利,你要将院门往西开三尺”。
无忧万分崇拜地看着尚君,小柱子连连惊叹:“我觉得这世间应该没有公子不懂的事情!老天爷定然是怕公子泄露了天机,所以才让公子眼睛看不见的!”
“胡说八道!”无忧低声骂他:“我一定能治好他的眼睛,一定能的!”
打发走工人,无忧捧着热茶递给尚君,她笑看着他,欢喜说道:“你还有什么本事没亮出来?”
尚君一愣,哈哈笑道:“这算什么,我最厉害的你都见识了!”
无忧一愣:“最厉害的?!夜间行路?听声辨位?和草木山石说话?”
尚君摇头。
“那是什么?”无忧一脸茫然。
尚君凑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自然是红绡帐内、床榻之间……”。
无忧立时脸红得烧了起来,她狠狠挥拳打向尚君,低声骂道:“就知道你没正经,再不理你了!”
尚君哈哈大笑。
小柱子好奇问了一句:“公子,您什么本事最厉害?”
尚君绷起脸:“胡乱打听什么,等你成了家就明白了!”
“你还敢说”,无忧大喊一声,拉起他直冲进了暖阁。
第二卷 第311章 惊惧
无忧也被吓呆了,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妇人大喊一声,冲着无忧冲了过来:“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吧,求求你啦!”
尚君迅速一拉,将无忧拽了过来,那妇人一扑没到,便发起疯来。
无忧心软,伸手去拉。那妇人一把抓住无忧的手,竟然咬了起来。
小柱子大叫,无忧也疼得“哎呀”一声,尚君这才反应过来,忙顺着她的胳膊摸索下去,那妇人还不松口,尚君的灰眸子一下子收紧,不管不顾抬脚向那妇人踢去。
“无忧!”尚君脸色惨白,拽着无忧冲到瓮边,将她的手伸到凉水中不断冲洗。
小柱子惊呼:“哎呀,这个女人怕是……怕是……死啦!”
无忧心惊肉跳,忙回身去看,那妇人直挺挺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她想走过去,可被尚君拉住。尚君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不先照顾自己,难道命也不要了吗?!”
无忧脑子一片空白,又仿佛满是喧嚣,她低头看了看手臂,好在穿着衣服,伤口不深,并没有咬出血来。无忧的心定了定,拉住尚君安慰道:“没有流血,放心吧”。
尚君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眉头紧紧皱着,手也在不住颤抖。
无忧按住尚君的手,抬起他的脸,一字一句说道:“我穿得厚,她没有咬伤我,你别担心”。
尚君一把将她抱住,胸口剧烈起伏:“无忧,都怪我是个瞎子,保护不了你……”
无忧摇头:“别说傻话!你在我身边,我就觉得自己是最安全的”。
“真的没事?”尚君将无忧被咬伤的手臂捧在眼前,他瞪大眼睛努力去看,还贴在脸颊上试了试,那种万分珍惜的神情让无忧的心也跟着柔柔融化。
小柱子大着胆子蹲在那妇人身边,伸手去探鼻息,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颤声说道:“她……她……真的死了”。
无忧拉着尚君的手向那妇人走去。尚君全身绷紧,紧张地呼吸都轻了下来。
无忧伸手向那妇人脖颈探去,的确已经没有跳动,再翻起她的眼皮,眼眸不仅涣散无光,而且也迅速变成了褐色。
小柱子吓得发抖:“她……她到底得了……什么病啊?”
无忧没说话,伸手将那妇人的衣领解开,只见细细密密的满是暗红色的血点子。
尚君仔细闻了闻,将无忧的手拉住,对小柱子说道:“去找半截棍子过来”。
小柱子拿着棍子,尚君阴沉着脸说道:“将她裙裤和鞋袜挑开。”
立时间,难闻的气味从破败的棉裙中冲了出去,她双腿双脚已经溃烂,膝盖处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
无忧惊得连连后退,小柱子也不敢再多看一眼。
尚君哑声说道:“赶紧通知官府,这病咱们不能插手!”
“不行!”无忧轻喊一声,她看了眼小柱子,咬牙说道:“官府若是知道了,她女儿也肯定活不了!这位妇人忍着剧痛,用最后一口气将她女儿送来,咱们不能不管!”
“可是你有把握救得这个小女孩儿吗?”尚君语气强硬:“无忧,别傻了!你现在还不是大夫,不能冒这个险!”
“不!”无忧甩开尚君的手,走到小女孩身边,她轻轻握着小女孩儿细弱的手腕,感受着她微弱但不息的脉搏:“尚君,你应该比我更懂得什么是绝望!可若是当时你放弃了,那怎么还能有你我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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