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可尚君的声音却是真真切切。
无忧全身僵住,一字一句道:“尚君?!真的是你?你来了?”
“无忧!”尚君的手在门上摩挲,已经是泪眼朦胧:“对不起,我来晚了!”
“哇”得一声,无忧大哭,一边哭一边捶着门板:“你这个大坏蛋,怎么才来!我好害怕……不敢眨眼……不敢睡觉……我一直在心里喊你,可你怎么才来……”。
她一声声,把尚君听得肝肠寸断:“乖无忧,别哭别哭,我来了,我来陪你,你不用再害怕!”
无忧想了想,又哭道:“我悄悄走了,就是不想让你也白白搭上,你……你不听话”。
尚君含着泪笑了笑:“你想扔下我这个瞎子自己去当诰命夫人?!休想!”
无忧一愣,抽着气问道:“什么诰命夫人?!”
“若是治好尸热病,你还不天下闻名!到时候莫说是诰命夫人,便是御医都说不定呢!”尚君一边说一边摸着锁头,他从头上拔下簪子,摩挲着插入锁眼,从小逃惯了,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所以,我可不能把功成名就的机会让给你!”尚君话音未落,“咔哒”一声锁子打开。他闪身跳入院中,又迅速将锁子从里面锁上。
若欣和小柱子拍门大喊:“君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第二卷 第329章 同生
无忧目瞪口呆地望着他,还未及多想,就被尚君紧紧拥在怀中。
他带着渴望与悲伤,祈求一般喃喃道:“无忧,对不起,我来晚了……”
无忧被他抱得喘不上气,但又舍不得推开,她的眼眶红了又红,小女孩儿一样撒娇道:“你这个坏蛋!”
“是,我是坏蛋,天底下最坏的人!”尚君捧起无忧的脸,在她额头吻了一下。
“谁让你进来的”,无忧伸手推他:“你是大夫吗?进来做什么,快出去!”
尚君攥住无忧的手:“我虽不是大夫,但是大夫的小跟班啊!”
“哎呀”,无忧手背上的水泡被他攥疼。
尚君连忙松手,但已经感觉到手掌的黏湿。
无忧忙将手抽回来,呲呲吹着凉气。
“你的手……”,尚君神情大变,声音透着紧张与痛心。
无忧神色一顿,对着他转过身去,声音压得低低地满是悲切:“我已经被传染了,现在水泡也破了,就算华佗在世,也治不好,你快走吧,回去用雄黄擦……唔……”。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尚君大力扯入怀中,狠狠吻住。
这个吻深刻无比,比以前的所有亲吻都更加热烈,仿佛要将今生今世、生生世世诉不完的恩爱都浓烈在这一个吻中似得。无忧头昏脑涨,沉醉其中,竟将外面若欣和小柱子的喊声都隔绝的什么都听不见。
就在身体瘫软前一刻,无忧使劲推开尚君,喘着粗气道:“你……你疯啦……”。
尚君紧紧抱着她,竟然笑了出来:“我半生疯癫,现在所做的恰是最清醒的决定!”
无忧脸颊通红,胸口急剧起伏。
门外,若欣和小柱子已经开始呜呜哭泣,他们又感动又悲伤,如此相爱的人,怎么会遇到这样的折磨!
无忧低下头,喃喃道:“我……我……是逗你们的,我……我没有被传染,手上的伤是昨晚不小心打翻了烛台,蜡油滴上的……”。
门外两个人愣了一瞬,小柱子瞬间哭声更大:“小姐啊,您不用安慰我们!小柱子的命是您给的,无论您去哪儿,我都跟着!我到地下也伺候您!”
无忧尴尬极了,本想捉弄一下尚君,却惹得大家都哭成泪人。她连忙解释:“我真的没事儿,一切都好好地呢!而且我似乎还找到了治尸热病的方法呢!”
“真的?!”尚君满是赞叹。
无忧点点头:“我把方子给尚允了,让他帮我去买药。对了,你们来时没看到尚允吗?他今天一早就来了,一直……”。
无忧噎住没再多说。
尚君心里一点儿都不生气,反而对尚允带着感激,无论如何,这样凄风苦雨中,他给过无忧一些温暖和勇气。
尚君说道:“不碍事的,你再把方子写一份来,小柱子和若欣可以去永安堂找掌柜的。他一定会立刻送来最好的药材”。
无忧点点头,从怀中又拿出一份:“我一直怕自己也死了,所以每份东西都写了两份……”。
尚君笑道:“有备无患,也是好的”。
无忧从门缝中将方子递出去,又小声说了句:“能不能……再给我买些包子……”。
第二卷 第330章 心安
云芝真是强体圣品。不过只饮了两次,小女孩儿就有了起色,呼吸平稳了许多,身上的红点也似乎淡了。
无忧拉着尚君坐在炕上,尚君为小女孩儿把了把脉,点头道:“至少心脉是稳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无忧笑道:“我本来顾忌她身体虚弱,想先补气血,推动脏腑。可若是气血升了上来,也会推动她身体里的湿毒,所以便从心脉开始。心脉搏坚而长,百病自销”。
尚君脸上满是敬佩:“你真不愧是神医的女儿,无师自通,越发精湛”。
无忧嘿嘿笑了笑,却见尚君脸色不对,忙提起他的手就要号脉。
尚君缩了回来,笑着说道:“怎么?瞧病瞧上瘾了?”
“不是”,无忧伸手捧住他的脸,仔细看着:“我觉得你脸色不好,神情有些委顿”。
“哪有!”尚君将她揽在怀中:“我不过是这两天有些着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们都三日未见了,便是十载啊!我想你想得都老了”。
无忧连连摇头:“你不老,不老!”
尚君哈哈笑道:“不老不老,咱俩都不老不死”。
无忧认真说道:“你真的没事儿吗?”
尚君点点头。
“你这两天都在干什么?”无忧突然转过话题,语气中带着轻微的不悦。
尚君眉头皱了皱:“嗯……我一直在拙园”。
“在做什么?”
“什么都没做”,尚君的声音虽然坦然,但神情却满是愧疚,他既然说过绝不骗她,便要守诺。
虽然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但无忧还是叹了口气:“唉,那便算了,你肯定是有原因的”。
尚君感激万分地点点头。
夜已经黑了,屋里点着蜡烛。虽然还是阴冷漆黑,可她却一点儿都不害怕。
她和尚君给小姑娘喂了最后一次汤药,安顿好之后。两个人都坐在炕上,相依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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