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笑了笑:“淳义也不是坏人,他只是被舅母管制的太厉害,所谓物极必反,他只是通过玩世不恭逃避罢了”。
尚君捧起无忧的脸:“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么?”无忧奇怪。
尚君轻柔抚摸着她的脸颊:“你因为生包子而得了无痛症。”
无忧毫不在意地笑道:“又不是什么要紧的毛病,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尚君叹气:“不许你这样对待我的无忧,我儿子的母亲!”
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一串白玉无瑕的手串,小心翼翼带在无忧手腕:“这是雪珠,从西域而来。你要你身体有伤口有血涌出,无论伤口在什么地方,甚至是内脏,这珠子都会立时变成血红,而且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道,就算你睡着,也能被熏醒!”
无忧惊叹:“真的这么神奇?”
尚君紧紧握着无忧的手:“这珠子一共是三十六颗,若是断了散了也不用怕,即便一颗珠子也有上面我说过的功效,但是气味会淡一些,不过你只要不时注意,就一定能发现!”
无忧点点头:“你放心,我会一直带着的!”
尚君在无忧额头亲吻了一下:“无忧,你千万要珍惜自己,就算是给人瞧病,也要时刻想到自己的安全,你是我和包子的支柱,你若有事,我真的活不下去”。
无忧轻轻蹭着尚君的脸颊:“这也是我想对你说得。你若有事,我也活不下去了”。
两人头抵着头笑了,眼泪却不约而同滴了下来。
包子在他俩中间,咿咿呀呀地说着话,还伸出小手,一左一右牵住了两个人的指头。
……
行馆中。
临行在即。无忧将小柱子、静娴叫到屋里。
小柱子也整理好了行囊,准备随着无忧进京。静娴是孤儿,自然也是无忧到哪儿,她便到哪儿。
可是无忧却并不打算带他们走。
无忧将车马巷忘忧馆的地契拿了出来,交给小柱子:“那院子虽然简陋,但好歹能挡风遮雨,我买了下来送给你!”
小柱子料到了什么,立时跪下说道:“小柱子发过誓,永远跟随小姐!”
无忧摇头:“你也发过誓要听我的话,我说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这……”,小柱子涨红了脸,他没法反驳,难道小姐真的要赶自己走了?!
第四卷 第500章 伤离别
无忧格外平静,平静地让人紧张。
“我让你留在这里,至少,不要跟着我回京。忘忧馆送给你,还有馆里的医书,药方都是你的,你若感兴趣,可以仔细学习,继续经营,若是不感兴趣,就改作房舍”,无忧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张银票:“这是一百两银子,虽然数目不少,但是坐吃山空也是须臾之事,这钱就当成本钱,做些小生意吧”。
小柱子还想拒绝,无忧已经摆手:“静娴是孤儿,你也是,你俩做个伴吧,是兄妹,还是夫妻,都看你俩的缘分”。
好半天,小柱子和静娴红着眼圈走了出来。
无忧长长叹了口气,她走到窗下,透过窗子看向清月皎洁的天空,心中有千万情绪涌了上来,点点滴滴都是伤感,但最思念不舍的,还是尚君。
她不敢想象若是没有尚君,自己会是什么样子,如此多的苦辣酸甜是否还能欣然接受,平静处之,那么多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是否还能如现在一般笑泯而过。
她回头看了看正在熟睡中的包子,脸上露出温柔但坚毅的笑容。
突然间,远处飘来若有若无的草哨声。
草哨本是细弱,但竟然吹出了深沉。那曲调婉转,似是小调,又似急板。无忧坐在窗下,闭眼听着,脑海里与尚君相处的一幕幕一场场都鲜活地浮现出来。本是悲切的离别,但心里却越发轻松。
天涯海角、春秋数载有什么可怕,只要心中想着对方,那便和时时刻刻在一起一样。
尚君站在永安城的城楼顶上,他的草哨吹了一夜,草断了,拔下一棵接着再吹,口干了唇裂了也无所谓,用血润湿了继续吹。他吹尽了自己从小到大听过的学过的所有曲子,到了后来,只是随心而动,不顾起承转合。
梓青站在城楼下,抬头看着孑然孤立的尚君。这段日子,她见证了他所有的痛苦。她知道他夜不能寐,甚至整宿流泪。他虽在人前时刻保持着冷静克制,甚至身为掌柜的隆重,但她却总觉得下一刻他就会失声痛哭,像小时候那样负气出走,长久不见回来。她看着他鬓角的白发如荒草一般一夜之间染白双鬓而无能为力,她看着他心力交瘁,但却无处排解,更不愿与任何人吐露心声。这种痛苦比当年失明之痛更加深刻,更具有毁灭性。
梓青苦笑,自己的父亲毁了他的眼,自己又毁了他的心。他们云家欠了他太多太多。
东方吐白,行馆已经热闹起来。
八两马车浩浩荡荡停满了行馆外的街道。前有开路侍卫,后有下人随驾伺候,城门下还有州府、县令官员送行,这阵仗吸引着全城百姓出门观望。
无忧抱着包子走出行馆,她站在马车上,仔仔细细将周遭一切看遍,一草一木都想记在心里。
虽然说好不想送,虽然告诉自己不要奢望,但无忧还是在人群中极力寻找,可惜始终没有看见尚君。
无忧钻入马车,眼泪夺眶而出。
队伍行到城墙下时,草哨声顺势响起。无忧一把掀起帘子,看着城墙上那个玄色的身影,大声喊道:“君哥哥,保重啊!君哥哥!”
草哨直转之下,又高昂而起,凄厉之中带着心痛留恋,但更加带着叮嘱期待。从此山高水长,你要为我珍惜自己。
尾卷 第501章 为爹爹报仇
马车浩浩荡荡在驿道上行走,除了王爷的侍卫,还有州府的官兵接力护送。
一路上,无忧很少下车,即便到马车下走动,也是抱着包子透透气,他们随行并没有带着乳母,而是牵着尚君在宁山养的那头母羊。
无忧一手抱着包子,一手抓着草喂羊。
包子已经四个多月,活泼好动,他在无忧怀中突然一个蹬腿,无忧措手不及,差点儿将他掉在地上。
就在这时,尚允一个箭步过来扶住,无忧看了他一眼,冷声说了句:“谢谢”。
尚允逗弄着包子,笑着说道:“我能不能抱抱他?”
无忧下意识抱紧包子:“他怕生,不愿意别人抱”。
尚允笑了笑,对包子摊开手。
没想到包子竟然伸着胳膊就要扑上去。
无忧没办法,只能将包子送到尚允怀中。
尚允抱着包子的动作竟也十分娴熟,包子在他怀中又笑又叫,很是高兴。
无忧不禁感慨,说到底他俩是亲兄弟,血缘之亲不能阻隔,包子定然是感觉出他跟尚君的相似,所以才这般亲近。
尚允一脸温柔,抱着包子轻轻晃动。包子肉乎乎的小手抓住了尚允的指头,拽着伸到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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