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走到门口,伸手去推那门。
可手还没有碰到门上,门就被人从外面大力拉开。
一个中年女子穿着黑色的银丝披风,正错愕惊讶地望着无忧。
无忧也愣住,她不知道这女子是谁,不敢轻举妄动。
“你是谁?!”那女子瞬间开口,语气中满是不屑和愤怒。
无忧脸色苍白,扶着门框傲然回道:“我只是个不相干的人”。
那女子上下打量无忧:“若是不相干,为何会在尚允的屋子里?”
无忧冷笑:“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样子,难道是我愿意待在这里吗?”
说着,无忧便往外走。她周身带着冰冷的气势,让那女子也下示意给她让开了路。
无忧刚跨出门槛,向外走了几步。立时有人将她围住。
那女子醒悟过来,在她身后冷声说道:“难不成你就是尚允朝思暮想的那个女人?”
无忧已然猜出这女子定是长公主无疑,她摇头:“我是他仇人的妻子,他囚禁我是为了折磨我的丈夫!”
“你的丈夫?!”长公主反问:“你的丈夫是谁?”
“我的丈夫也是他的亲哥哥,叫尚君”。无忧回头看向长公主:“说来这也不是第一次,尚允之所以能够有今日的风光,就是因为他举报了自己的父亲,以尚家抄家,父亲惨死,母亲被发配为奴的代价,获得了随睿王爷进京城的机会,然后便遇到了贵人!”
无忧直视着长公主的眼睛,不卑不亢,带着惊人的勇敢:“他飞黄腾达是他的事,可是五年之后他又回来,将莫须有的罪名按在我们头上,想要赶尽杀绝!他对自己的亲人尚且如此,更别说是不相干的别人了!”
长公主眼眸中寒光乍现,她养了尚允五年,起初的艳慕已经淡了许多,她能看出来尚允是个有野心的人,却不知道他的野心竟然如此嚣张。想到郎崇德给自己的密折,那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此案事关重大,且牵连甚广,更是在南郡、青州甚至京城盘踞十数年,朝中定然有人倚靠,且倚靠之人非皇族莫属”。
长公主心中一阵恼怒,她再细看无忧,只觉得无忧眉眼间有一种熟识的样貌,而且她虽然苍白憔悴,但眉眼却是凌厉秀美的。
长公主冷声说道:“你还不能走,在本公主没有弄清是非曲直之前,你要留在这里”。
尾卷 第556章 心思毕露
尚允回到县衙时,只觉得周遭一切都有些不同。但他正是得意之时,却也没有太过多想。
迈步进屋,尚允笑道:“瞧我给你带回什么好吃的了!”
一边说,他一边笑着将一直捂在胸口的牛皮纸包拿了出来,欢喜地晃了晃。
可是那欢喜还没有落下,他就赫然愣住。
荣华长公主正襟危坐,一双眸子狠狠盯着他:“是什么好吃的?带给我的吗?”
尚允惊惧的表情只停顿了转瞬,他立时笑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荣华长公主冷冷道:“你不欢迎?”
尚允走到桌边,将手中的牛皮纸随意一扔,语气也平静了下来:“公主大驾光临,如何不欢迎呢?”
荣华的目光透出一丝哀叹,从第一次认识他,他就是这样清冷的样子,他从不向自己谄媚,更没有其他男宠一般的惺惺作态,甚至连应付都极为吝啬,可他越是这样,荣华就越是对他不可自拔。有时候她自己也很懊恼,痛恨自己的没出息、不争气,可这痛恨坚持不了一天,就被忍不住的思念打败,就像现在,她原本心中烧着满腔怒火,可是从看到他走进这个屋子,就开始一点一点熄灭,甚至还带着莫名的慌乱。
她毕竟是个女人,宁愿自欺欺人也不愿承认尚允的无情。
长公主叹了口气:“难道你对我的欢迎,仅仅因为我是长公主吗?!”
尚允看向她,清冷的眸光带着怜惜,仿佛静止的秋水中突然起了片片涟漪。
就是这涟漪,让长公主一下子骄傲全失。她见尚允瘦了,忙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挽住他的胳膊,亲密靠着,柔声道:“都好几个月了,我是想你,所以来看看你。你瞧,你都瘦了”。
说着,荣华伸手轻轻抚摸着尚允的脸颊。
尚允浑身难受,甚至有一种想要甩开她的冲动。
荣华瘫软在尚允胸口:“这地方真是难受,又潮湿又闷热,咱们明天就回去吧”。
尚允一愣,将荣华推开,正色道:“那怎么可以,我手头的案子还没完结。重要人犯还没有到案”。
荣华忍着不悦,语气保持温软:“那有什么要紧,我自会安排别人跟进”。
尚允目光透出愤然:“我好不容易才查办到今天这个地步,怎可以将成果拱手让人?”
荣华笑笑:“谁说拱手让人了,所有的功劳自然还是你的。我只要在皇上面前禀奏几句,你还愁飞黄腾达吗?”
尚允拂袖道:“在公主眼中,我无论多么努力都只是个需要裙带关系才能成事的男宠对吗?”
荣华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散去,她坐直身子,公主的威严重新回来:“你到底是舍不得案子,还是舍不得那位叫无忧的姑娘?”
尚允喉头发紧,他刚才进屋不见无忧,就知道长公主一定已经见过她了。现在她在哪儿?可还安全?!
荣华不见尚允回答,妒火更加狂旺地烧了起来:“她就是你心心念念的人吗?”
尚允语气轻微颤抖:“不……不是。她是重要人犯的妻子……我扣押她,只是为了……让人犯开口……”。
“是吗?”荣华冷声道:“那你不用再费心了,我已经帮你把她处置了!”
“处置了?!”尚允一下子失态,惊然怒问:“你把她怎么了?!”
荣华心中一沉,阴狠说道:“你竟然这么在乎她?”
尾卷 第557章 同牢
无忧被关在县衙大牢中,男女本应分开,可长公主故意将她与男犯关在一处。
阴冷潮湿的大牢中,无忧一脸冷静,她左右四看,这大牢比鞑靼的土牢高大结实多了,但并非没有出去的法子,那窗户虽然开在两人高的地方,可垒墙的石头却并不平滑。
无忧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她刚伸手到墙壁上,眉头就皱了起来。
看似凹凸不平的石墙上竟然摸着厚厚的石蜡和桐油,滑不留手,就算是善于游墙的壁虎,怕是也难以立足!
无忧低声骂道:“这个尚允真是满腹心机”。
“姑娘……”
一旁传来一个老者干枯的声音:“你的药着实敢用,鱼老爹已经醒了”。
无忧转头看向着声音的来处,一团漆黑中,容颜辨别不清,只有一双眼睛灼灼闪着光。
无忧下意识微笑:“那就好”。
老者犹犹豫豫问道:“姑娘,你是因为什么被关进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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