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尚允忙问。
“我忘了今天还要去宁山收药,小柱子还在山中药农家等着我呢……”,说着,她巴巴看向尚允:“能不能……改日……我再陪你?”
尚允摇头:“宁山又不远,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无忧面露难色,支支吾吾也不说话。
尚允瞬间明白:“难不成你约了尚君?”
无忧红着脸点点头。
尚允脸色极为难看,他转过脸刻薄说道:“既然你答应了我,便要做到”。
无忧绞着手,终于下定决心:“好,我陪你!”
……
尚允雇了两匹马,两人骑在马上,走得并不快。因为要进山买药,无忧学了骑马,可毕竟时日还短,只能慢慢驾着。
原以为他会有话要说,可尚允一路并不言语。无忧越发尴尬,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悄悄跟着。
到了宁山脚下,已经是中午时分。无忧从怀中摸出干粮,支支吾吾道:“这里没什么茶寮酒肆,只能凑合吃些了”。
尚允这才转头看她,见她手中捧着几个包子,轻笑道:“难道尚君没有带你去农户家吃过饭吗?”
无忧摇摇头:“若是进山的时候倒有几家,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里还有人家啊”。
尚允伸手向西边一指:“过了那个土丘,背后便是一户人家。”
无忧疑惑看着尚允,心中隐隐不安。
果然,尚允叹道:“说得也对,尚君怎么会带你过来?他怕是避之都来不及呢”。
无忧咬牙说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说什么并不重要,你若愿意亲眼看看,我便带你过去。你若害怕,就当我从未说过”。
“我有什么害怕的?!”无忧使劲握了握手中的缰绳,粗着嗓子说道:“还烦劳你在前面带路!”
正文 第168章 初家老人
尚允牵马走在前面,无忧跟在后面,胸口一直咚咚跳动,总觉得这趟宁山之行,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看来这地方与尚君有关,而且还是尚君从不愿让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到底自己真的了解尚君吗?他虽为尚府公子,却另有拙园,在尚府受尽白眼,却能在永安城呼风唤雨,还有他分明是在庙中长大,却不信鬼神轮回,他到底有多少秘密?难道自己不问,他就真的不说吗?!
正想着,尚允停了下来。
无忧抬眼一看,是一处破败不堪的茅草房。
尚允松开缰绳,推开柴扉,高声喊了句:“初老爹你可在家?”
无忧顿时一愣,难道这是初云的家?怎么可能这样?不是说初云死后,尚君好好安置了她的家人吗?!
说话间,一个佝偻老者和一个枯瘦如柴的老妇相互搀扶着颤颤巍巍从屋里挪了出来。他们穿得破破烂烂几乎与乞丐无异。见是尚允,初家二老显得十分惶恐,连忙行礼道:“允……允公子……我们……我们没有再下过山去!”
尚允皱眉:“你们下不下山跟我有何关系?我何时让你们不要下山的?”
初老爹哆哆嗦嗦,满是惊恐:“公子放心……我们不敢再给尚家惹麻烦……”
尚允已然不耐烦:“你话说清楚,我们尚家怎么可能欺负你一个老朽?”
初老爹吓得几乎要跪下:“君公子已经打折了我一条腿,他说若我敢再去找他,便将我另一条腿也都打折了”。
无忧骇然:“你……你说……尚君……打折了你一条腿?!”
初老爹见是生人不敢再说话,身边老妇人也躲在身后战战兢兢。
尚允冷笑道:“你别信口雌黄冤枉我大哥!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打折你的腿?而且你还是初云的父亲!”
初老爹叹声道:“唉……公子啊,我们也是实在活不下去了,才想找君公子帮忙。本想着他会看在初云的份上接济一下,可没想到……他将我们哄了出去,还将我的腿打折……”
那夫人顿时哀哭道:“老头子腿不能行,种不了地,我俩只能饿死了。”
无忧惊得不可自已,她不愿相信,也不能相信。她认识的尚君会在破庙中为乞儿熬药,会大度地帮助方姐姐卖豆腐,还会收留得了时疫的小柱子!即便他不是君子,但也绝不是这么个凶残的人!
无忧看着他们,警惕问道:“你们真的是初云的父母?”
初老爹揉了揉眼睛,使劲想要看清无忧:“这位小姐……”
无忧一愣:“我……我是尚公子的朋友!”
老妇人侧开身子,指了指茅草房那边的一个土堆。
无忧一步步走过去,那土堆是个坟茔。满目杂草中,一片墓碑兀自立着,上面大字刻着“初云之墓,尚君立”,旁边还有两句小字悼文“重壤永幽隔、人间再无卿”。
初老爹在她身后叹道:“我的女儿啊,若是她还活着,我们何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正文 第169章 尚君惹不得
无忧沉默了下来,一直到进了山,走到了药农小院的土坡下,她都一言不发。
尚允看了她一眼,叹气道:“有句话叫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涉世未深,我如此提醒,也是为了你好!
无忧心思都在别处,耳边听到这么一句,便本能地直愣愣反问了回去:“若说起来,我对谁也不了解,你们都可能骗我!”
尚允立时愣住,满脸尴尬。无忧也反应了过来,可话已经说出了口,只能故作不悦道:“我一定会找尚君问个明白”。
这时候,小柱子突然出现在了土坡上,他高兴地冲无忧招招手,可手刚挥到半空中,便停了,还急急转身跑了回去。
无忧皱眉:“这个小柱子发什么疯?!”
尚允一脸疑惑地问向无忧:“这孩子怎么瞧着眼熟?”
无忧想也不想直说道:“你应该是在城隍庙面过他,他那是得了时疫,人事不省,还被官府活埋了呢”。
“既是活埋,怎么现在好端端的,而且……还投靠了你?”
无忧连忙摆摆手:“咳,也没什么,就是被人救了下来呗……然后……我见他可怜,便收留了他”。
她说得含混结巴,一听就是假话。尚允眉头紧了紧,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
他二人牵着马,沿着土坡慢慢向上。尚允穿着黑绒靴,在山间一走,立时灰头土脸不成样子。尤其是过溪水的时候,无忧都会把袍摆提起掖在腰间,可尚允不会,他宁愿衣服被打湿都不会允许自己邋遢半分。
到了小院门口,两人将马拴住。小柱子迎了出来,神情明显有些别扭:“小姐,您过来了”。
无忧点点头,下意识向院子里张望了一下:“药材都制备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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