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三阻四的,陆焕扬心想他在家中还真不能做主了,拿她一介女子没办法?他上前,便要扣住苏沅,谁料陆静妍一下挡在前面:“大伯,二嫂已经说得那么清楚了,您想做甚?做为公公,对儿媳妇动手动脚不好吧?”
“你给我滚开!”一个侄女儿,还敢阻拦他了,恐是陆焕云平日里教的,不把他这大哥放在眼里。
陆静妍到底学过武功,哪里那么好推,一下把腰间匕首□□。
而在附近保护的陈新,立刻也护到了苏沅的面前,冷冷道:“侯爷,还请别强人所难!”他说完话,口中发出一声清啸,瞬时从依云楼那里一下奔过来二十来位护卫,把陆焕扬团团围在中间。
这要真打起来,肯定会惊动到老夫人与二房,那两边的人再加起来,可不是自己能对付得了的。
陆焕扬脸色铁青,狠狠瞪了一眼苏沅:“好,你真是个好儿媳,与我那策儿真正是一对良人!”
他拂袖离开。
苏沅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松出一口气。
“不知所谓,二哥娶你,他一点聘礼都没出,好意思让你去伺候大伯母!”陆静妍把匕首塞入腰间,“二嫂,你不要怕,只要跟我在一起,没人动得了你。”已经有将门虎女的威风。
苏沅笑起来:“是了,是了,你最厉害,我以后就靠着你了。”
两人又摘了些花,去了依云楼苏沅那里插花。
听说这事儿,陆嵘捂着腰坐起来:“弟妹可有什么事情?”
要说平时,他哪里管这些,以前更是与陆策水火不容,小厮奇怪的道:“没有,倒是侯爷被气走了。”
陆嵘稍微放了心,他真不想看见父亲伤害苏沅,苏锦肯定会生气的,他好不容易得到她的欢心,不能因此又断送了,可父亲与弟弟之间的恩怨,如何解开呢?他其实都不知道,为何父亲会那么痛恨陆策。他是因为陆策是庶子,光芒又盖过自己,加之陆静英的怂恿,便对陆策很是不好。然而,父亲为何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或者等伤好了,他去问一问,劝劝父亲。
想着躺下去,念起苏锦,心里甜甜的,巴望着伤能快点痊愈。
苏沅尚在与陆静妍插花,陆策就回来了。
本来担心她受惊,见到了就想抱在怀里,好好安慰下,没想到陆静妍在,陆策按耐住,上去感谢陆静妍:“今日,多谢三妹了。”
“二哥不必客气,本来就是大伯不对。”陆静妍瞄一眼陆策,“二哥,你在宫里可以如此随意的出入吗?倒不怕皇上怪责呢,怎么,怕二嫂被欺负啊?这样快的赶回来。”
陆策轻咳一声。
要是寻常的皇帝,他肯定不敢,但是祁徽可以体谅他。
他想说向皇上请求了,但陆静妍分明等着取笑他,面色淡淡的道:“本来也不是我当值,便是今日要回的。”
“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我哪里知道真假。”陆静妍笑。
戏弄的陆策脸色微红,心想晓得他着急,还杵着不走。
幸好陆静妍还是识趣,看苏沅插完花了,朝二人告辞道:“二哥难得不当值的回来,我就不打搅了。”朝苏沅挤挤眼睛,“二嫂,你与二哥好好说话罢,剩下的花儿我带回去送与母亲插花,她也喜欢。”临到门口与一干丫环道,“关上门窗,也都随我出去罢。”
确实,二人经常有这种习惯,好说悄悄话,可被这样道来,苏沅忍不住脸红了红,嗔道:“你再胡说八道,我下回告诉祖母去!”
陆静妍朝她做个鬼脸,笑嘻嘻的走了。
宝绿还真来关了门窗,与采薇退出去。
苏沅咬唇:“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下回我们得开着窗说话了。”
陆策哈哈大笑,不过现在却是正中下怀,走过去把苏沅抱在怀里道:“随他们怎么说去,我们是夫妻,想开就开,想关就关,又有什么?”他抚一抚她后背,“我在宫里听说了,父亲今日为难你,是吗?”
“嗯,我看他像是心情不好,朝我发泄似的,莫名其妙让我去伺候母亲……但母亲已经病了一阵子了,早前也没听提一句,想来晓得我不肯,但今天不知为何。”
“因为他遇到麻烦了,恐要被贬官。”陆策讽笑。
“怪不得!”苏沅哼了一声,“活该,谁让他自己要听从曹国公呢。”
“你无事就好,以后少去那边的园子。”
“我也就是去摘摘花。”苏沅还是有些委屈,“我最近都很少出门了,没想到会遇到……看来,我得在这附近开辟个园子,”她想着心里一动,“表哥,依云楼附近也挺大的,你说可不可行?”
听到这句,陆策心头一黯。
为了避开大房,苏沅不得已跟他搬来这里住,依云楼虽说清静,可到底地方小,而今还要弄个园子出来,不得小成什么样了?苏沅会不会心里也难过呢?她并不知道陆焕扬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会不会以为一辈子都得这样过?那都没什么盼头,谁愿意与仇人天天相对呢?
想了又想,陆策郑重道:“沅沅,我有件事得告诉你。”
苏沅歪头看他:“什么事儿?”
“我,我其实不是……”他下意识的压低声音,“我不是陆焕扬的亲生儿子。”
苏沅一愣。
虽然早知道了,但没想到陆策会这时候告诉她。
这表情看起来还是很惊讶的,陆策手在她腰间紧了紧:“我娘是被他所迫成了妾,那时候刚刚怀上我……我亲生父亲叫陆锦麟,十八年前随英国公肃宫廷,清君侧,奈何失败,被曹国公所杀。我娘当时在晋县,还不曾嫁入陆家,父亲原是想成事之后再娶,后来得知父亲一事,娘赶来京都,便是那时候被陆焕扬看见……十年之后,他发现了真相,故而待我甚是刻薄,有一次还想杀了我。我当时并不知真相,只能借助祖母,二叔之力躲避,后来去了桐州,遇到皇上,才得知来龙去脉。后来我偷偷将我娘救出,送去桐州,她而今便在那里。”
前世苏沅只知个大概,而今却是一清二楚了,好半响才道:“难怪你与父……与陆焕扬如此不合呢,我现在知晓了。幸好你告诉我,解开我心头的疑惑。”
她的语气甚是平静,陆策怔了怔道:“你没有别的话说吗?”
“没有。”
“不生气吗?”陆策道,“我此前,瞒着你。”
“不生气,你告诉我已经很好了。”苏沅这是真心话,那么大的秘密,不是能轻易出口的,陆策这么早就告诉她,已经很是信任,她摸摸他的脸,“我倒是,觉得你甚是可怜,而今说出来,舒服多了罢?等将来水落石出,你就能认祖归宗了。”
这番话说得陆策眼眶一热,低头亲了亲她的唇:“有你可怜我,我当然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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