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母女只怕往后对她和母亲时时如疯狗般咬住不放,不死不休。
令温婉柔依然不可接受的是温霍城对她们母女的态度。
她还记得温霍城前生分明对永乐深恶痛绝,可如今对她们母女反倒演变成了负疚和怜惜。
莫非真的时移世易,人心变迁无法掌控,还是天意弄人,得到一些,终究会失去一些。
这令她行走于复仇道路上如履薄冰,她必须步步小心更必须提前做好万全之策。
于是当下,温婉柔不顾温霍城方才再三劝告命人梳妆备马车悄然入宫觐见皇后。
红墙碧瓦后,宫阙千重,琼楼玉宇,雕栏画栋满目奢华。
眼前的凤仪宫还是如当年所见到的那般华贵精美。
前生温婉柔被歹人掳劫回府后皇后和太子因为一个女人生了嫌隙,自此母子离心。
太子也因为无法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无心朝政,后整日醉酒终于一次处理饥荒流民中受伤病亡。
当时太子的病并非无药可医,太医说太子无心存活于世。
令温婉柔豁然的是天家也有痴心男儿,只可惜这份痴心不可再次成为祸害太子丧命的利器。
若要保住太子,那个女人是关键。
“陈公公,劳烦通禀一声,婉柔求见皇外祖母。”温婉柔走到凤仪宫前看着守候在宫外的一众奴仆。
他们见到温婉柔后对温婉柔恭敬行礼。
因温婉柔有入宫令牌并未事先通传,因此温婉柔此番到来令陈公公多少有些讶然。
“郡主,皇后此刻正在气头您还是请改天再来。”陈公公面色为难地看着温婉柔。
“可是因为太子舅舅执意要娶一位民间女子的事。”温婉柔挑眉心惊询问。
记得这件事是被有心人于金殿上弹劾太子纳罪臣之女为妾才被皇后得知。
如今倒省了这么大个麻烦,温婉柔心急想入内却被惊异的陈宫宫拦住,他惶恐问温婉柔,“郡主是从何得知。”
温婉柔止步不知该如何回答陈公公的话却听到宫内传出瓷器破裂的碰撞声,之后是太子急切的告饶声。
心急中,温婉柔竟不顾阻拦忘了礼仪惶然破门而入。
正殿主位上,皇后鸾袍凤冠气急败坏俨然失了往日端庄。
太子俯身叩首跪地见温婉柔突兀闯入眸中愕然,一旁面容绝美的青色宫婢装束的女子泪流满面,两名内侍双手各拉扯白绫一端,准备对她用绞刑。
显然这女子就是被太子藏匿于太子府中的女子,佳认倾国,绝色无双,难怪太子为其沉迷。
可你沉迷归沉迷,也不能不要江山,你不要江山,我们母亲下场惨淡,温婉柔不禁嗔怨这个不成器的舅舅。
“婉柔有要事禀告皇后,还请皇后息怒,暂缓对此女子的刑罚。”温婉柔上前俯身跪地对着主位上雍容华贵外祖母行叩拜大礼。
“退下,本宫今日倒要看看,谁能护得住这个狐媚子,给本宫用刑。”皇后依然怒不可歇。
对于皇后的怒意温婉柔能理解,抛开太子储君身份,据说天下哪个强势霸道自私的女人都无法容忍抢走宝贝儿子的媳妇。
永乐公主的母亲便如此变态,从前温天纵要为一个秦楼女子赎身想纳入府中,最后这个女子消失无影无踪。
可人家母子并未因一个秦楼女子离心,可太子却要跟皇后置气甚至还会丢了性命。
正文 第9章 成竹在胸
“皇祖母息怒,婉儿所禀之事事关六宫之主天下之主,还请皇祖母息怒,她不过一个小女子,无足轻重,皇祖母母仪天下,又何必和一个小女子计较。”温婉柔跪地将皇后最为看重的天下和六宫之主摆在首位,期望皇后能先收敛怒气听将话听完。
“你这孩子小小年纪哪里懂得这些下流手段,本宫今日若不惩治于这妖媚女子,只怕有人真当自己翅膀硬了可以不将我这个母后放在眼里。”
“皇祖母乃一国之母,统摄六宫,母仪天下,谁人不服,太子舅舅还是先带这位姑娘退下。”温婉柔转头对惶恐喘息的太子微微眨眼。
只要这脸还未撕开一切都有转机,皇后和太子的母子之情不可出现裂隙让人钻了空子。
“母后儿臣告退。”太子见寻得生机急忙起身带着虚弱的莫南烟走人。
“给本宫站住。”皇后怒气冲冲腾地从凤座上站起。
然而太子早已带着那女子仓皇退出。
“劳请陈宫宫门外把守,切莫让人入内。”温婉柔起身轻声嘱咐陈公公。
这个陈公公直到前生皇后病逝一直忠心耿耿,是个绝对值得信任的人。
“老奴遵旨。”陈公公也察觉到事态严重不敢怠慢,他潜退宫中内侍和婢女出门后把守宫门。
许是皇后察觉到了温婉柔严肃警惕的态度,怒气收敛。
那双深锐的凤眸疑惑地看着如今令她有些陌生的温婉柔。
“皇祖母您喝口茶消消气,怎么和自己儿子置气凭白气出了细纹岂非更不值。”温婉柔将尚有温度的参茶端到皇后白皙却不见柔滑的手中,如过往版撒娇软言哄慰。
皇后接过参茶似寻见可以倾诉的人,将她心中的苦楚对温婉柔哀声倾吐,“你舅舅若有你母亲一半懂事贴心本宫也不至于为她操碎了心,一个储君对朝政不上心只知道儿女情长,并非本宫容不得那女子,她若真是个平民百姓倒也罢,可她是罪臣之女又没入烟花之地,如此不堪的身世如何能入得了太子府,这若被有心人知晓太子岂非自毁前程。”
“这个女子不堪的身份固然令人忧心,可眼下外祖母不该忧心于此等小事上。”温婉柔谨慎道。
“你这丫头毕竟年纪小,哪里懂得红颜祸水的厉害。”提到红颜祸水,皇后额外气恼,手中的金釉翠底万字福茶盏被她重重磕于黑檀几木上。
温婉柔惶然俯身跪地,双手并拢撑于地面,声色严谨郑重,“皇祖母可知前阵子婉儿和母亲去宁国寺中上香祈福,副统领霍子光于寺中饮酒还妄图和盗匪同流合污盗窃国宝一事。”
“你这孩子怎么这般胆小,外祖母不是跟你生气,快起来。”温婉柔的跪地让皇后心软,她只当温婉柔被她威仪震慑笑着上前弯身亲自将她扶起。
“这霍子光胆大包天不敬神佛更欺君意图盗窃国宝,此人已被打入大牢,本宫还听说敏敏因为他的护卫不利因此失踪,婉儿可是后怕。”
皇后将温婉柔拉到身前的凤座边,柔声安慰。
温婉柔的手被皇后温暖的手包裹,内心一阵阵柔潋的波动,为这一份慈爱亲情。
“皇祖母原本想接你们母女来宫中暂住,可偏偏你舅舅不让皇祖母省心,婉儿放心,本宫已禀明皇上替你母女多加一批护卫,有皇祖母在一日断然不会让旁人欺辱你们母女。”
皇后言语中的庇佑关切之情深浓,温婉柔鼻头一阵酸涩,眼中热流轻漾,激动中情不自禁跪地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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