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朝生却没有笑,而是很无示的道,“那么,堂哥,我就告诉你吧,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到这里,她把头看了眼四周,见邢捕头正一脸好奇的在屋子里看匠人们砌火炕,并没有注意到这一边,但依然拉了楚秋璋到一处无人的角落才接着道,“外面那些关于我的传闻,堂哥应该都知道吧,虽然虽不中,亦不远矣,我虽不是鬼子托生,但是大约是出生的时辰不对,生而便多了一种能力,那便是——见鬼!”
“什么……见鬼?”
饶是楚秋璋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也没有想到楚朝生会突然对他说出这么一个词来,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会以为小堂妹是在开玩笑,但是他又清楚的知道,小堂妹说的有多认真,然后,他忍不住就想起,那些曾经在外押镖的时候听到的一些关于奇人异事,那些奇人异事里的主人公最后又落了个什么下场,当他努力回想,发现自己竟然想起来好几桩后,确定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的时候,结局也不算坏后,刚刚有些茫然提起的心才终于稳了下来。
楚朝生这边却已经点头,继续说了起来,“小的时候经常分不清,闹了好几次笑话,后来听到外面那些人说的话后,这件事情就再不敢跟人提起了,连我爹都不知道,知县之所以谢我,是因为那天在县衙的时候,我看到了知县的母亲,将他母亲现在遇到的困难说给了知县听,这事过去了两天了,知县这个时候来谢我,显然是已经查明事情与我所说的相符,所以,才会突然送来谢礼。
这事可能对你很来说很突然,但是,二堂哥,你别不相信,你没有见过,并不代表这世界上就没有。”然后她的眼睛瞟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站在房顶上看下看的楚玄身上,心里叹到,瞧,这不就有一只吗!
可惜,楚秋璋看不到,也没有到达与她心有灵犀的地步,不懂她那一眼的意思。
这个时候的他听了楚朝生的话后,正在努力的回想小时候的事情,想要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可惜,记忆太模糊了,他只记得小堂妹从小就孤僻,浑身就像是长了刺一样,对谁都能扎上两下,抱括楚萧,以前还觉的小堂妹的性格不好,现在想想,如果那个时候的,她正遭遇着什么后,不但相信了她的话,心里更是满满的懊悔与心疼。
若是当初他再耐心一点,是不是就能发现小堂妹的异常,而不至于让她一直生活在彷徨中?
楚朝生早就发现了,楚秋璋虽然留着一把大胡子,一副糙汉子的造形,但其实很容易多愁善感,见他一脸的沉疼,仿佛恨不得穿回去代替楚朝生受苦的模样,只想说一句,你真是想多了!
可不是想多了吗,她敢说,不管楚秋璋幻想了什么,原主都不会领情的,而她更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冲着房顶上的楚秋璋勾了勾唇角,楚朝生扭头喊上了邢捕头,直接离开了家一路向县城使去。
等到楚秋璋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早没了楚朝生的身影,然后,他连忙去寻找邢捕头的身影也没有看到,这下子那还不知道他们已经走了,楚秋璋想到楚朝生现在说一不二,一脸嚣张自信的脸,刚刚回忆起的那些模糊记忆瞬间崩塌,无奈的摇头苦笑,后悔什么的,都是无用的,以前是以前,以后是以后,小堂妹以前的生活,他不曾留意,以后的生活,却有他的参与,他会努力做好一个哥哥,他不应该被过往困住,应该往前看才对。
楚玄望着下面,握拳一脸坚定的年轻人,勾了勾唇角,忽的笑了,他悠哉的从房顶上飘下来,缓缓的走出了家门,外面的世界,很陌生,但是又透着一股没来由的熟悉感,望着巍峨的青山,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这里竟然是他的故乡,只不过因为村子里变化太大,一时间,他没能认出来。
明白这一点后,他突然就对村子生起了浓厚的兴趣,慢悠悠的四处飘了起来,眼中有追亿,但是更多的却是陌生,等到他见到供奉着自己的祠堂被建的金碧辉煌的时候,还有那尊与他完全不像的雕像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他么的……是谁让建的?
一副暴发户的模样,他是那么低品味的人吗?
狠狠一甩衣袖,楚玄彻底没了再继续逛下去的兴趣,简直可是说的上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等到他再次回到楚朝生家里的屋顶上后,看到了屋后背靠的巍峨大山,脸色才终于好了些。
总算……还有些东西是没变的。
郁郁的躺倒在屋顶上,轻轻的抚了一把肩头的长发,楚玄望着天空,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幼年的时光,大约是最轻松的时光吧,虽然那个时候的他比楚朝生现在的处境都还要不堪,但是却也是他得到温暖最多,生活最充实的时光。
在那段时光里,他认识那个人,然后,结下了后来的缘……最终身陨,却连怪对方的理由都没有,因为根本不关那人的事啊……
甚至他身陨这件事情,那个人比他还要不能接受,还要痛苦,所以,
只是人心易变,他们谁又能想的到,最亲近的人却存着那样的心思那,自己没有防备,结果中了招,又怪的了谁那……
难得娇情一把的楚玄,双手枕在脑后,沉默的望着天空,久远的那些记忆却渐渐复苏了起来。
……
越是临近冬天,天气就越是寒冷,除了外衣的的老王头却硬是走出了一脑门汗来,由此便可以看的出,他走的有多急,有多快,直到临近平安镇,他的脸上才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有时间擦一下脑门上的汗。
只是这种高兴的情绪并没有维持太久,当那如同恶梦一样的哒哒声再次响起的时候,他一回头,又看到了那辆极为眼熟的马车,而坐在驾车位置上的信然是那个他极为惧怕千方百计想要躲避的总捕头大人。
这……这……怎么会这样……
老王头整个人都是懵的,刚刚抹了汗的额头再次布满了汗滴,只不过与刚刚不同,全是冷汗。
哒哒哒……
明明再正常不过的马蹄声,可是在老王头的耳朵里就像是催命符一样,脑子里那根属于理智的线,终是没有绷住,他扭曲着脸庞,突然奔到了马路中间,冲着马车的方向吼道,“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吼完这一声后,其实老王头就后悔了,他现在该做的事情就低调才对啊,低调的对方看不到他才是最正确的做法,为什么会一时冲动的跳出来那,想到这样可能引来的后果,老王头腿都软了,可是这个时候后悔显然已经晚了,他无力的软倒在地上,听着哒哒声越来越近,整个心脏都差点爆开。
就在他以为自己将迎来可怕的命运时,哒哒哒声却缓慢而又坚定的走远了,连停顿都不曾停顿,老王头瞪着一双眼睛,猛的往后看去,一脸的不解,直到旁这的一个路人突然出声骂了他一句,“神经病。”而后甩袖远去,他才终于确定下来,危机就这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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