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钰秧嫌弃的看着,说:“赵公子,能借用你的佩剑,捅一捅狗窝吗?”
赵邢端眉毛一跳,他这把佩剑是无价之宝,亏得楚钰秧想出来用它捅狗窝。
最后楚钰秧还是出去找了一根树枝,然后又回来捅狗窝。捅了几下,就从里面勾出一样东西,脏兮兮的一坨,拉出来一瞧,果然是人皮面具。
赵邢端说:“你之前就猜到了,为什么当时在大家面前不说?”
楚钰秧说:“不是说没时间了嘛,万一这里没有呢,不是一样的效果。”
衙门里来人带走了沈老爷的尸体,官差们又去山崖下找蒙面人的行踪,折腾了一晚上,所有人都疲惫不堪,杀沈大小姐的凶手倒是找到了,但是又多了一个杀沈老爷的凶手。半点线索也没有。大家后知后觉,原来楚先生果然是高人,都对楚钰秧又会愧疚会崇拜。
楚钰秧累的够呛,回到衙门去补觉,说:“淮水,不到吃晚饭的点不要来叫我!剩下的就让官差gān吧。”
淮水无奈,说:“好的师父。不过……师父啊,赵公子好像要启程了。”
楚钰秧说:“等我睡饱了觉,就去和他在夏梁县巧遇。”说罢了“嘭”的关上门。
淮水:“……”
淮水有点惊讶,幕后之人还没有找到,楚钰秧的意思是打算不再管了吗?他觉得这有点不符合楚钰秧的个xing。不过房门已经关上,屋里一点声音也没有,楚钰秧没给他再问的机会。
淮水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他进了房间随手关上门,忽然警觉的转身,屋里光线有点暗,隐约能看到茶桌旁边正坐着个人。
“……义父。”
淮水一愣,然后快步走过去,站在男人身侧,小声说。
“你回来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中略带沙哑,听起来还很温柔,的确充斥着一股蛊惑之感。
淮水脸上露出犹豫的表qíng,说:“义父,为什么把凝喜……弄成那个样子……”
男人说:“我并不是喜欢杀人的人。放她一条生路,难道不好?”
淮水喉结艰涩的滚动了一下,说不出来话。
“你害怕我了吗?”男人问着,忽然抬手贴上淮水的脸颊,用拇指温柔的在他嘴唇上摩擦。
淮水立刻摇头,嘴唇上苏麻的感觉让他的脸有些红,说:“不,我怎么会害怕义父,义父是对我最好的人。”
男人说:“你想回到义父的身边吗?”
淮水眼睛里似乎亮了,说:“我……想。”
男人笑了,说:“你马上就能回来了。”
“可是……”淮水迟疑。
男人说:“楚钰秧已经开始怀疑你了。”
“什么?不可能。”淮水一愣,下意识的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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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鬼寻仇1
楚钰秧一觉从大清早睡到了晚饭时分,是被叽里咕噜的肚子叫声给叫醒的。他坐起身来,还迷迷糊糊的。
楚钰秧伸手拍了拍自己的两颊,让自己赶紧醒醒盹儿,想到回家之后还能见到赵邢端,楚钰秧忽然就变得jīng神百倍了。
第二天天灰蒙蒙的,楚钰秧就起chuáng了,拉着淮水离开琴台县,往回家的路上赶。
他们从夏梁赶到琴台来,本来是专程给沈老爷送字画的,可惜字画没送出去,反而耽误了这么多天,现在只能无功而返。不过这并不影响楚钰秧的心qíng,他照样还是笑眯眯的。
淮水狐疑了一整天了,忍不住问:“师父,咱们就这么走了?”
楚钰秧点头,说:“那地方又没什么可玩的,你难道没有住够吗?”
淮水说:“我是说……案子。幕后之人还没有找到。”
楚钰秧笑眯眯的看着他,神神秘秘说:“我们可以等着他找上门来。”
淮水一惊,说:“师父是什么意思?”
楚钰秧更是神神秘秘的,从包袱里掏出一个本子,看起来像是账本,蓝色的封皮,还有点年头的样子,说:“看,我们有这个,那个人一定会找上门的,我们只要守株待兔就好了。”
淮水想知道那个账本里面写的什么,不过楚钰秧已经当宝贝一样的塞进了自己怀里,还拍了拍胸口。
淮水一看,忽然想起昨天义父给他说的话,楚钰秧已经怀疑自己了,值得作罢了。
其实淮水一直想不通,楚钰秧为什么会怀疑自己,他不觉得自己露出了什么马脚。而且楚钰秧的态度一直很正常,也没有丝毫的异样。
淮水心中有些忐忑,却又怀着一丝侥幸。觉得或许是义父想多了,义父总是这样,永远都不相信任何的人。淮水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们脚程不慢,楚钰秧似乎想早点回家“巧遇”赵邢端,所以走的急匆匆的。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城门口了,楚钰秧的眼睛忽然一亮,说:“淮水,你看前面的那个人。”
淮水伸着脖子瞧了好几眼,说:“难道是赵公子吗?没有看到啊。”
楚钰秧眼睛照样亮晶晶的说:“不是不是,不是赵公子,是前面那个穿着淡蓝色衣服的男人。”
淮水眼皮猛跳,总觉得……
他顺着楚钰秧的目光再一找,果然就看到前面不远有一个蓝衫男子,只是背影,就非常不同,感觉像是谪仙一般。
果然很好看……
走在前面的蓝衫男子似乎感觉到背后有热烈的目光,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这一回头,简直把楚钰秧的眼睛都给晃瞎了,绝对属于天人之姿。
蓝衫男子的五官虽然很立体,但是却又非常柔和。眼睛很大,眼尾略微勾起,鼻梁直挺,嘴唇红润,看的楚钰秧眼睛都拔不出来了。
淮水瞧得一愣,脸上表qíng有些奇怪。
楚钰秧兴高采烈的说:“这位公子真是好看,我们快过去。”
淮水一把抓住楚钰秧的手腕,说:“师父,你要去gān什么?”
楚钰秧眨巴着纯洁的眼睛,说:“我觉得这位公子可能是初来乍到,我们可以帮帮他。”
淮水顿时太阳xué胀痛,他师父果然又要去搭讪,忍不住说:“师父,刚一天,你忘了赵公子了吗?你想一想赵公子……”
楚钰秧立刻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说:“赵公子……”
淮水猛点头,说:“对对。”
楚钰秧真诚的说:“我仔细想了一想,赵公子的确没有这位公子长得好看呢。”
淮水:“……”
淮水差点被他给呛死。
不过这个时间进城的人比较多,全都是进进出出做小生意的,他们站在原地说了两句话,那蓝衫公子已经没影了。
楚钰秧满脸的惋惜,说:“都是你的错,淮水……”
淮水松了一口气,说:“师父,我们还是快回衙门去吧,没准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呢。”
楚钰秧摸了摸自己饿瘪的肚子,他们天没大亮就赶路回来,早饭都没来得及吃,现在的确很饿了。还有,他实在想念衙门厨房里的油条豆腐脑了,怎么也要补一顿早饭才行,最好没有命案,不用就着尸体吃就太完美了。
他们马不停蹄的就进了城,回衙门去了。
刚到衙门门口,就有个看起来高高壮壮的官差迎上来,说:“楚老弟你可回来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滕捕快你是要出门吗?”淮水问。
这滕捕快叫滕衫,是衙门里为数不多的捕快之一,和楚钰秧的关系还不错。
滕衫说:“本来是要出去找你们的,不过你们正巧回来了,快快跟我一起进去。”
楚钰秧说:“出了什么事qíng?别告诉我死人了。”
“呸呸呸。”滕衫说:“楚老弟,好的不灵坏的灵,可千万别说嘴。是大好事呢!”
“什么好事qíng?”淮水凑过来问。
滕衫笑呵呵的说:“来了大人物了!我长这么大,连太守都没见过。嗬,今天可不一样了,咱们这里来了个王爷,那叫一个丰神俊朗,果然不是普通人物。”
“王爷?”楚钰秧奇怪的问:“王爷到这里来gān什么?”
滕衫拍了一下楚钰秧的后背,说:“就是千里迢迢来找楚老弟你的啊。可是大名鼎鼎的端王爷,说是慕名来拜访楚老弟的。”
楚钰秧说:“端王爷是谁,没听说过,我欠了他钱吗?”
滕衫被他说的一愣,说:“楚老弟,你可别跟我开玩笑了。你从京城过来,能没听说过端王爷的名字吗?我在这小地方都听说过。”
他们一边说一边往里走,很快就进了大门到了后面的小厅堂。厅堂里有人,坐在上首的并不是县令周大人,而是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他身边还站着一排的随从,就连随从都样貌不凡。
楚钰秧本来还跟滕捕快说着话,顿时眼睛一亮,就把滕捕快给撇下了,然后小跑几步屁颠屁颠的跑到男子面前,打招呼说:“赵公子!”
那丰神俊朗气度不凡的白衣男子正是赵邢端。
赵邢端看到楚钰秧一愣,说:“你怎么在这里?”
楚钰秧羞涩的说:“我不是早就说了,我们是有缘分的。”
赵邢端的脸部表qíng变得有点奇怪了。
周大人是陪坐在一侧的,此时站起来,笑呵呵的说:“原来端王爷和楚先生是旧相识啊,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
跟在后面的滕捕快走进来,大大咧咧的说:“楚老弟你不厚道啊,还跟我说不认识端王爷,原来又是戏弄我了。”
赵邢端听着他们的话一怔,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来。他忍不住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了楚钰秧好几眼,说:“你是楚钰秧?”
楚钰秧点头如捣蒜,说:“难道你才知道我的名字吗?怪不得你一直叫我楚先生,从来都不叫我的昵称,听着怪生分的。”
赵邢端脸上的表qíng更奇怪了,脸上难以抑制的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qíng。
楚钰秧还在说:“没想到你竟然是王爷,啊,原来的我的眼光竟然这么好,真是没想到。”
赵邢端正是那位从京城而来的端王爷无疑了。他一路从京城来到夏梁县,是特意来寻找卧龙在世的楚钰秧楚先生的。朝中很多人都听说过楚钰秧的大名,全都赞叹他是个人才,就是xing格不够变通圆滑,不是一般人能收揽己用的。
赵邢端正在用人之际,又好奇这位楚先生到底有多大本事。就趁着离京办差的机会,大老远过来亲自拜访楚钰秧来了。
他哪里想到,人还没走到夏梁县,就已经和这位大名鼎鼎的楚先生巧遇了,还经历了不少的事qíng。
端王爷显然接受能力不是特别好,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楚钰秧。楚先生为人做事风格,和他想象中的太不一样了。
周大人看到端王爷脸上一连变了七八种表qíng,心里突然没谱起来。他都一把年纪了,一直生活在这小地方,两袖清风清廉度日,哪里见过什么王爷,想着别在不知qíng的qíng况下惹恼了王爷才好。
周大人赶忙说:“端王爷,您远道而来,不如先到房间休息一会儿,眼看着就要天黑了,也该是用膳的时候了。”
楚钰秧立刻就说:“大人放心吧,我带赵……端王爷去房间休息。”
周大人点了点头,想着楚先生和端王爷是旧相识,想必也是好说话的。
楚钰秧在赵邢端愣神的时候,羞涩的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说:“王爷,跟我来。”
赵邢端觉得头疼,眼皮猛跳,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楚钰秧走了。
衙门里面房间很多,空了大半,看起来人手有些少。不过小地方很少有命案,这么点人也是够了的。
楚钰秧为了和赵邢端单独相处,把淮水打发走了,让淮水安排赵邢端的随从住下。他就单独带着赵邢端往里面走。
近水楼台先得月,楚钰秧很机智的把赵邢端安排在了自己隔壁的房间里。虽然他很想直接把人安排在自己屋里……的chuáng榻上。不过赵邢端肯定不会同意,所以只能就这样了。
楚钰秧摸了摸自己怀里剩下的银子,咬牙说:“你饿不饿?不如我请你到外面吃顿饭怎么样?虽然这地方比较小,不过不远的地方有一家小酒楼,饭菜都很好吃,而且量大实惠。最主要的是,掌柜的算数能力太差了,每次都会少收钱给优惠呢。”
赵邢端:“……”
赵邢端听着他滔滔不绝的讲,心中对传闻怀疑不已,但是又觉得奇怪。那么多人都说楚先生是有大才学的人,难道都是被骗了?这也不太可能。
赵邢端一思索,难道楚钰秧其实是在装疯卖傻?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恐怕因为上次的打压,楚钰秧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所以才学会了装疯卖傻明哲保身的方法。
一个有大才学大报复的人,被bī到这种小地方来当个只有贱民奴隶才gān的仵作行人,也实在是心酸。
赵邢端这么一想,对楚钰秧的态度又好了几分,听他提议到外面去吃饭,也就同意了。
楚钰秧兴奋的两眼发光,迫不及待的领着赵邢端就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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