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门,赵邢端也没有骑马,就抱着楚钰秧一路轻功往城外去了。骑马太过颠簸,他怕楚钰秧受不了,坐马车又有些太慢了,还不如轻功跑的平稳又快,就是赵邢端要受累,不过赵邢端受累受的也是甘之如饴。
他们一路到了郊外,很快就看到不少侍卫和大理寺的人,将一片地方围得水泄不通。
楚钰秧赶紧叫住赵邢端,说:“放我下来吧。”
赵邢端把人放下来,问:“还好吗?”
楚钰秧点了点头,走的特别慢,说:“没事没事,不用扶我。”
丫鬟的尸体就在前面,大理寺的仵作已经到了,不过他们知道楚大人一般会先验尸,然后再吩咐他们验尸,所以大家都没有开动,等着楚大人过来。
女人已经死了,被捅了肚子几刀,匕首还cha在尸体上,肠子都流出来了,看着极为恶心。尸体瞪着眼睛,表qíng痛苦狰狞,身上的衣服还有点乱七八糟的,腰带被解开了,不过还挂在腰上。
耿执和江琉五跟着楚钰秧后面,他们刚才已经看过这具尸体了,所以不怎么震惊了,不过就是还觉得有点恶心。
楚钰秧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好在早饭吃的早。”不然看到那些肠子,恐怕就要吐了。
耿执挠着头,说:“这丫鬟是遇到劫财劫色的了吗?”
女人身上的衣服凌乱不堪,腰带开了,胸口也露出一片,里面的抹胸都能瞧见,而且抹胸的带子也被拽断了,看起来好像被施bào了。
楚钰秧撇了撇嘴,说:“除非凶手有jian尸的癖好。”
他这么一说,众人脸上都变色了,简直想要打冷战。
耿执挠了挠头,说:“凶手没准是施bào未遂,然后才愤而杀人的。”
楚钰秧说:“可是我觉得,凶手是先杀了她,然后才把她衣服弄得这么乱的。”
“啊?”耿执迷糊了,说:“楚大人,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看他的腰带啊。”楚钰秧说。
腰带被拽开了,不过没有掉下来,还挂在腰上。楚钰秧蹲下去,然后伸手拽了拽她的腰带,这么拽都没有拉下来。
耿执说:“被匕首cha住了。”
楚钰秧说:“衣服上有很多的血,腰带也被匕首cha住了。显然是凶手在杀了她之后,开始脱她的衣服,不过因为有匕首还cha在她肚子上的缘故,衣服脱不下来,被钉住了,或许是太匆忙了,所以凶手没有选择把匕首扒下来,而是随便的扯了两下她的衣服,就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那……”耿执说:“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凶手的目的是什么?”
难不成凶手真是有jian尸的癖好?
耿执一想就又打了个冷战,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的。
楚钰秧说:“脱她的衣服,也不一定是要对她施bào啊,这个样子不是更有可能是在找东西吗?”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恍然大悟了,的确是挺像再找东西的。
楚钰秧蹲在尸体边上,然后在她身上摸了摸,说:“身上没有什么东西啊,是不是已经被凶手拿走了?”
楚钰秧提问,大家也不知道答案,就都没有出声。
赵邢端瞧着楚钰秧在一个肠子流淌的女尸身上摸来摸去,顿时脸色都不好了。
楚钰秧说:“恐怕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尸僵都有开始缓解的状态,尸斑不消失,只有褪色。至少一天到一天半左右。”
赵邢端皱眉,说:“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那么这丫鬟应该在去找李老爷的那天晚上就死了。”
楚钰秧点头,说:“我觉得是这样,剩下的让仵作来看一下罢。”
楚钰秧也不算太专业,还是需要专业人士来检查,不过大体qíng况是一致的,那天卢之宜瞧见丫鬟进了李老爷房间,估计过了没多久,她就死掉了,只是尸体才刚刚被找到而已。
楚钰秧说:“这里恐怕还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地上血迹不多,而且尸体身上有拖拽摩擦的痕迹,恐怕是被凶手给抛尸在这里。
赵邢端说:“你不是说过,那个李老爷很可疑,那么有没有可能是他杀了人,然后抛尸。”
楚钰秧点点头,说:“有可能,不过也有很多疑点,因为他的时间来不及。”
那天天一亮卢之宜就离开了,他并没有看到后面的事qíng是怎么样的。不过李老爷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是有小厮瞧见的,有人可以准确的说出时间,那个时候小厮正忙碌着。
李老爷没有用早饭,直接就离开了,他去和他的朋友在酒楼喝酒,虽然路上是一个人,没人作证,不过到了酒楼就有很多人作证了。按照李老爷所说的聚会时间,他根本来不及把尸体带出城,再去聚会。
如果说李老爷其实是半夜就杀了人,然后把尸体从窗户弄出去,再带出城去抛尸,这的确有可能。不过李老爷年纪大了,而且不会武功,带着一个尸体从常侍郎府邸里翻墙出去,这恐怕是难度不小的。就算让李老爷一个人翻墙都有难度,更别说拖着一具尸体了。
楚钰秧说:“除非,他有帮凶。”
楚钰秧招呼了一下,说:“把尸体带走,我们先回常侍郎的府邸上去,然后找人去盘问一下和李老爷聚会的那些人。”
众人从城外回来,到了常侍郎的府邸上,已经快要晌午了,结果刚一到,就发现鸿霞郡主正穿着一身男装,在常侍郎的府里溜达着。
楚钰秧目瞪口呆,说:“你怎么来了?”
鸿霞郡主跑过来,说:“我怎么不能来了?我还带来一个。”
楚钰秧说:“还带来谁了?我们是来办案的,不是来玩的啊。”
鸿霞郡主指了指身后,楚钰秧一看傻眼了,竟然是付缨。
付缨小大人一样,站在那里,一脸的严肃,看到赵邢端一愣,脸上更严肃了,就要跪下去行礼。
楚钰秧赶紧跑过去,抱人给抱住了,说:“别跪别跪,在外面就不要跪了。”
付缨偷偷看了一眼赵邢端,瞧他没有生气,才松了一口气。
楚钰秧现在特别的庆幸,刚才没让仵作把尸体带到这边来,不然该把小孩子给吓着了。
楚钰秧领着付缨的小手,付缨一副乖乖的模样,就举着胳膊让他领着,美得楚钰秧屁颠屁颠的。
鸿霞郡主说:“我刚才去找你,就听说你出门了,你太不厚道了。不过我聪明,我gān脆直接就到这边来找你了。”
楚钰秧狐疑的说:“你真是来找我的?”
鸿霞郡主一本正经,说:“那还有假。”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我怎么觉得你是来找宋谱的啊。”楚钰秧笑眯眯的说。
一提宋谱,鸿霞郡主脸都扭曲了,说:“都说了别提他了,气死我了。”
付缨仰着头瞧着他们两个,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什么,就老实的站在旁边。
赵邢端的目光凉飕飕的盯着付缨瞧,觉得自己吃一个小孩子的醋实在不怎么好看,但是赵邢端还是忍不住在吃醋。
他们说着话,耿执和江琉五就来了,而且还押回来一个人。
他们带回来的是一个醉醺醺的公子哥,三十来岁,长得有点尖嘴猴腮的,正大叫着:“你们敢动我,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耿执脸红脖子粗,看起来有点气愤,说:“楚大人,这是昨天和李老爷聚会的一个人,我们问他话他不回答,反而还……”
刚才耿执和江琉五去盘问那些人,其他几个听说是大理寺的人,就都客客气气的说了qíng况,结果就这个公子哥,喝多了酒就撒酒疯,问他什么不回答,瞧见江琉五长得好看,一下子就扑过去,抱着江琉五就开始调戏。
江琉五当时没想到,不然怎么可能让他给抱上。耿执当时就火了,差点就动手打人,还好手底下的人劝阻着。
最后这个公子哥冥顽不灵,一直又嚷又骂的,就被他们给押回来了。
鸿霞郡主转头一瞧,就看到那尖嘴猴腮的公子哥,顿时就大叫起来,说:“就是他,昨天侮rǔ我。”
楚钰秧都傻眼了,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鸿霞郡主和宋谱上街那会,遇到要qiáng吻鸿霞郡主的人,原来就是眼前这公子哥,简直就是冤家路窄。
公子哥他到鸿霞的声音,眯着眼睛瞧。他喝的实在太多了,眼前都是双影,没瞧见鸿霞郡主,反而瞧见了楚钰秧,顿时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公子哥踉踉跄跄的就走过来,说:“小美人,哎呦真好看,来跟公子我玩玩,包你慡上天,啊——”
那公子哥走过来伸手就要摸楚钰秧的脸,嘴巴也极为不gān净,楚钰秧立刻偏头躲开。
赵邢端见了脸刷的就黑成了锅底,上前就要去教训那公子哥。
不过赵邢端距离楚钰秧有几步,他刚上前,那公子哥已经倒了,被人一下子扫倒在地上,磕着了大门牙,满嘴都是血,láng狈不堪的。
楚钰秧吓了一跳,哪想到被他领着的付缨忽然上前一步,矮身一扫,就把比他高了太多的公子哥给踹倒了,小小年纪战斗力这么qiáng,简直不可思议。
耿执赶紧叫人把那公子哥给按起来,按在地上不让他起来了。
赵邢端说:“没事罢?”
楚钰秧摇了摇头。
赵邢端淡定的将拉着楚钰秧手的付缨拨开,然后自己握着楚钰秧的手。
付缨嘴巴嘟了嘟,ròuròu的脸颊鼓起来了,有点不高兴,不过他害怕赵邢端,也不敢凑过去了。
楚钰秧一脸兴奋,说:“没想到付缨这么厉害啊,这么小武功就那么好了。”
赵邢端吃醋的说:“这也没什么,我小时候比他qiáng。”
楚钰秧听了这话,忍不住就笑了出来,觉得赵邢端吃醋的时候也挺孩子气的。
赵邢端低声说:“回去让你瞧瞧,我有多厉害。”
楚钰秧听他口气暧昧,就知道他肚子里没有好事,gān脆不理他了。
鸿霞郡主看到那公子哥摔得不轻,高兴地拍手,说:“活该活该,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随便调戏别人了。”
那公子哥吃了亏,嘴巴都是血,还在叫嚣着,让他们把他给放了,他要去找人来教训他们。
常瑜嵩正好进门,瞧见这仗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看皇上脸色不佳,也猜出个六七分了。
常瑜嵩再一瞧那公子哥,立刻笑着说道:“哎呦,钱公子怎么这幅láng狈模样?”
楚钰秧好奇的问:“你认识他?”
钱公子立刻叫嚣着说:“常瑜嵩,你在就正好了,叫这些不开眼的把我给放了,我要叫我爹带人来修理他们。”
楚钰秧一听,好笑的说:“这种年代就开始拼爹了?”
常瑜嵩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这位是礼部侍郎钱侍郎的五公子。”
常瑜嵩是兵部侍郎,和钱侍郎按理说是一个官衔的,不过钱侍郎年纪大,又觉得自己是三朝元老,所以倚老卖老的,见着他们这些年轻的就眼睛长在了头顶上,从来都不给好脸子看。
常瑜嵩平日里不愿意与他一般计较,不过今儿正好就找到了机会,而且还是送到门上的好机会。常瑜嵩这只老狐狸,自然不会错过了,楚钰秧一问,他就立刻把钱公子的家底给报出来,还特意提了他爹。
钱公子调戏了鸿霞郡主又调戏楚钰秧,这可是了不得了。常瑜嵩觉得,这可比参一本钱侍郎还管用。
果不其然,赵邢端听了冷笑一声,说:“钱侍郎?把人先关起来,派人去钱侍郎家里,请钱侍郎过来,亲自把他的好儿子领走。”
钱公子一听,他们要关自己,立刻就不gān了,大嚷大叫着,还不知死活的喊着他爹有多厉害,要让他爹修理他们。
楚钰秧说:“等等啊,还没问话呢。”
赵邢端瞧了一眼作死的钱公子,说:“这会儿他也不会说,等钱侍郎来了,让他们一起跪着说。”
楚钰秧觉得带着赵邢端就是好,各种酸慡啊。
皇上开口了,钱侍郎听说自己五儿子闯了大祸,而且闯到了皇上面前,吓得几乎昏过去,连滚带爬的就跑过来负荆请罪了。
卢之宜听到这边动静很大,不知道在gān什么,就走过来瞧。结果就看到一个穿着朝服的官员,跪在地上给赵邢端磕头。
卢之宜都瞧傻眼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并不知道赵邢端是皇上。
钱公子也吓傻了,哪知道赵邢端是皇上,这会儿酒劲儿也醒了,吓得差点就尿裤子了,哆哆嗦嗦的跪着,跟着钱侍郎一起磕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卢之宜仔细一听,更是愣住了,他怎么想也没想到,赵邢端竟然是皇上。他心里顿时就凉了,他本来还想和赵邢端挣一挣,此时才明白常瑜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常瑜嵩瞧见他,走过去笑着说:“你这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不用你管。”卢之宜没好气的说。
常瑜嵩笑了,说:“我以为你这种表qíng,只有躺在我的chuáng上,才会有的。”
“你!”卢之宜都顾不得失落了,狠狠的瞪着常瑜嵩。
常瑜嵩低声说:“我就喜欢看你这幅表qíng。”
卢之宜气得直打颤,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gān脆转身就走。
常瑜嵩看了一眼那边,然后就追了上去,说:“你心qíng不好,我陪着你。”
卢之宜说:“你只要不跟着我,我就没事了。”
钱公子这会儿乖的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楚钰秧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一点也不敢隐瞒了。
钱公子把那天聚会的事qíng说了一遍,楚钰秧惊讶的问:“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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