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先生_长生千叶【完结+番外】(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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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公子整张脸都白了,右手紧紧的抓住杯子,恐怕再用一点力气,就会硬生生的把杯子给捏碎了。
新娘子也看着陶公子,用嘲笑的语气,说:“小公子怕是被这个人面shòu心的陶公子给骗了罢!他杀了我亡夫不说,还仗着有钱就不用负责任,可怜我孤零零一个小妇人,没个依靠这日子怎么过的下去?”
新娘子说着就拿出帕子来,开始抹眼泪了,正一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摸样。这么一来,来客们就开始大声的骂起陶公子,一声比一声响亮。
陶公子嘴唇有些颤抖,一句话也没有说,脸色比刚才还差。
楚钰秧立刻开口了,说:“夫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又没说是这位陶公子喊冤,拜托我来找真凶手的。”
他话一出,新娘子傻眼了,不是陶公子喊冤,还能是谁喊冤?之前官差只抓了陶公子一个,并没有其他的嫌疑人了。
周围的人也都傻了眼,都是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楚钰秧笑眯眯说:“就是你的亡夫啊,他跟我说,他死的太冤枉了,真凶还逍遥法外,他妻子又再嫁别人了,他一个人孤苦伶仃死的太冤。”
“一派胡言!”新娘子吓得花容失色,瞪大眼了一双杏核眼,眼珠子差点就蹦出来,说:“你刚才还说不认识亡夫,亡夫怎么会去找你喊冤?再说了,亡夫那事qíng已经过去两年了,官差也结了案子,不可能有问题的。”
楚钰秧继续笑眯眯说:“虽然我不认识他,但是他托梦给我的。我一想,我虽然不认识他,可是死人最大,他死的那么可怜,我再不完成他的心愿,岂不是更可怜了?所以我就来了。”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娇滴滴的新娘子愣是让楚钰秧整的露出了一副刻薄模样,尖着嗓子大声说着,看起来有点可怕,“你是什么人!亡夫根本不认识你,我也不认识你,亡夫为什么托梦给你。”
“唉!这你就问到点上了。”楚钰秧咳嗽两声,故意趁着声音说:“我是大理寺卿楚钰秧,专门管一些别人破不了的案子,你亡夫觉得自己做了冤死鬼,自然是要找我的。”
大理寺卿……
那新娘子一听,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gān净了,差点就摔倒下去,好在被新郎官给扶住了。
周围众人开始小声议论,古人就是比较迷信的,托梦一说总是有的,而且坚信不疑,这会儿又听说楚钰秧是大理寺卿,忍不住就又相信了几分,开始小声议论当年的事qíng,没准还真是冤枉了陶公子?
楚钰秧胡搅蛮缠一通,把那新娘子说的没言语了,好好的喜宴变得气氛尴尬至极。楚钰秧端起酒杯,倒了一杯酒,笑眯眯的说:“真是不好意思,大喜的日子提起这件事qíng,不过我也是受人之托,哦不不,我是受鬼之托,我也很为难的不是?而且好歹也是夫人的亡夫的事qíng,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也请夫人多多体谅啊。我先gān为敬啊,算是赔罪,夫人请随意。”
楚钰秧豪慡的喝了一杯酒,然后就美滋滋的坐下来了,就差翘着二郎腿来回晃了,嘴里差点哼起小调来。
那新娘子和新郎官没再说话,直接走开了,背影都láng狈不堪急匆匆的。
赵邢端看了一眼开心到不得了的楚钰秧,说:“不要多喝,小心撒酒疯。”
楚钰秧:“……”
楚钰秧小声抗议,说:“我什么时候撒酒疯了!”
赵邢端选择缄默,楚钰秧撒起酒疯来真是让人不能忍,总是特别不知死的去撩拨赵邢端,让赵邢端很辛苦。
楚钰秧还转头问顾长知,说:“顾公子你说,我的酒品是不是特别好?”
顾长知微笑着看他,不过很聪明的并不回答。
楚钰秧委屈的拽着赵邢端的袖子,哀怨的说:“你招蜂引蝶,你还骂我。”
赵邢端:“……”
赵邢端打死都不能承认这两点,他一样都没有做过。
坐在顾长知旁边的陶公子,看起来脸色好一些了,对楚钰秧拱手说道:“刚刚,多谢楚大人了。”
楚钰秧笑着摆了摆手,说:“不用谢不用谢。”
陶公子觉得刚才楚钰秧是为了他出头,把新娘子他们羞rǔ了一番,对楚钰秧是感激不尽。不过楚钰秧完全是在吃gān醋,所以才没事找人家晦气的。
陶公子样貌其实不错,就是太瘦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牢房里蹲了两年的原因,而且脸色灰白,看起来没有血色,让他黯然失色很多。
楚钰秧仔细一瞧,发现其实陶公子还是耐看的,对陶公子笑的又猥琐了几分,说:“陶公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出真凶的。你别想太多,多吃点多吃点,反正这酒席的份子钱你都出了,不吃够本儿多亏得,多吃多吃。”
楚钰秧说着还夹了一个超级大的油焖大虾,准备往陶公子的碗里放。不过很可惜,他距离陶公子有点远,还隔着一个顾长知。而且当他刚把油焖大虾夹起来的时候,那边的赵邢端已经眼疾手快的,打劫到自己碗里了。
楚钰秧嘟着嘴巴,横了他一眼,说:“你gān什么,那是我给陶公子夹的。”
陶公子真是被楚钰秧感动的鼻子都要红了,说:“楚大人实在是折煞我了。”
赵邢端忍无可忍的捏着楚钰秧的后脖颈子,低声说:“还要给别人夹菜?”
楚钰秧不怕死的小声说道:“只许你招蜂引蝶,不需我给别人夹个菜吗?”
“我什么时候招蜂引蝶了?”赵邢端头疼,说:“是那个女人自己凑过来的,我也躲开了。”
楚钰秧说:“那就更可恶了!你什么都没gān就有女人自己凑过来,说明平时在我没看到的时候,会有很多很多女人凑过去,你说是不是太可恶了!”
赵邢端:“……”
他差点忘了,楚钰秧这张嘴巴,恐怕是谁也说不过的。他现在特别想狠狠的,把这张嘴巴堵严实了,狠狠的啃咬吮吸,也只有用这种方式,楚钰秧才会变得乖乖巧巧的没力气再诈唬。
新娘和新郎离开了一小会儿,进到后堂里去了,不过并不知道去gān什么了,也没有丫鬟跟着,过了一会儿又出来了。
新娘子似乎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qíng绪,又变得娇笑如花,不过他们是再也不敢往楚钰秧那桌去敬酒了,每次要走过去了,就立刻转身往别的方向去,连带着他们周围的几桌都被冷落了。
楚钰秧可不在意这个,还在大快朵颐,吃的不亦乐乎,一边吃一边说:“这道糖醋排骨,不够甜啊,我喜欢吃甜口的,要更甜一点才好。”
“咦,清蒸鱼竟然有腥味儿啊。”
“油菜香菇好咸。”
“还是酒最好喝了。”
他们桌没有新娘新郎光顾,不过有楚钰秧在,绝对不会变的尴尬了,就光楚钰秧一个人,就很热闹了。
等桌上几个菜快吃完了,楚钰秧还很坦然的叫小厮加菜……
新娘子是恨死他了,想要把他撵出去,不过楚钰秧可是正三品的大理寺卿,这里虽然有不少有钱富商,但是都没有品级,谁也不敢招惹了他。
所以最后,楚钰秧绝对把顾长知的份子钱给吃出来了。
陶公子没怎么吃东西,目光一直随着新娘子和新郎官转,似乎在观察他们的一言一行,想要发现他们是否有不对劲儿。但是陶公子的眼睛都看酸了,还是没看到什么不对劲儿。
楚钰秧吃饱喝足,拍了拍就快鼓起来的胃部,说:“qíng况怎么样啊?”
陶公子失落的摇了摇头。
陶公子说:“我有想过了,还是不知道当初那些东西是怎么放到我身上的。不过我觉得,那些东西,除了那包药粉,全都是王公子随身佩戴的东西,恐怕不是王公子亲近的人,是拿不着那些东西的。所以……”
陶公子的目光瞧了一眼那新娘子。
陶公子打心眼里不喜欢那新娘子,觉得她人品不太好,而且王公子去世,她一点悲伤的样子也没有,陶公子不得不怀疑她和这件事qíng有关。
楚钰秧愉快的拍手说:“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赵邢端凉飕飕的看着楚钰秧。
楚钰秧无辜的眨眨眼睛,又说:“对了陶公子,你还记得那次,你身上被人塞了什么东西吗?能和我仔细说一说吗?”
陶公子叹了口气,说:“让我想想,当时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别人的东西,被官差搜出来之后,我都懵了,根本没注意有什么。而且已经是两年前的事qíng了……”
陶公子皱着眉想了半天,才磕磕绊绊的说:“当时有一包药粉,这个我记得最清楚,还有……对,还有一把匕首,好像挺沉的,做工非常jīng致。还有……”
楚钰秧问:“有没有一块白色的玉佩。”
“玉佩?”陶公子被他一提醒,说道:“不知道是不是玉佩,倒是有一块白色的玉饰碎片,也就这么大,挺小的,我当时都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东西。”
楚钰秧看陶公子一比划,更觉得像是他们手中的玉佩碎片了。
那玉佩碎片小小的,特别不起眼,所以当时陶公子并没有多注意,只能形容出这些了,再多的也说不出来,上面什么也的纹路都不知道。
他们这边正说着话,突然就听有人大喊了一声。
众人都吓了一个哆嗦,就见离他们挺远的一桌,那桌的人忽然全都站起来了,旁边桌子的人后知后觉的站起来,有的跑近去凑热闹,有的立刻躲得远远的。
“死,死人了!”
“快找大夫来!”
然后是此起彼伏大喊声音,有尖角的也有叫大夫的,喜厅里顿时乱作一团,然后就传来了新娘子呜呜的哭声。
“怎么回事?”楚钰秧说。
楚钰秧说着就立刻站了起来,然后拨开人群跑了过去,钻过去之后,立刻就看到倒下去的人,竟然是今天的新郎官。
新郎官倒在桌子旁的地上,桌上有些茶碗都被推到地上摔碎了,碎了一地的瓷片。
新郎官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伸着手瞪着眼睛,嘴巴一开一合的,似乎想要别人救他。但是他说不出话来了,嘴巴一张开就吐出一口血,然后脸鼻子都开始流血了,qíng况看起来非常不妙。
楚钰秧立刻蹲下去要查看qíng况,不过被赵邢端拉住了。
“别碰他,是中毒了。”
楚钰秧再一细瞧,的确是如此,新郎官流出来的血有些发黑,而且还有些特殊的金属光泽,的确是中毒的表现。
赵邢端将楚钰秧拉了起来,自己却蹲下去了,他快速的在新郎官的颈部按了两下,脉搏实在是太微弱了。
赵邢端点了他几处xué道,封住了他的心脉,然而这并不是很管用。不知道新郎官中的是什么毒,虽然并不属于见血封喉的类型,不过也让人挨不了多长时间,只是片刻,都不等大夫赶来,那新郎官就已经咽气了。
新郎官死了,他的眼睛还大睁着,流了两道血泪出来,整个尸体开起来异常的恐怖。
喜厅里的客人们都慌了神儿,吓得不轻。突然发现一个死人,和发现一个垂死的人是不一样的感觉,他们眼睁睁的瞧着一个人留着血泪死了,这种冲击是不小的,把客人们都给吓坏了。
新娘子已经哭得快要昏死过去,好几次要扑过去,不过都被小厮和丫鬟们给拦住了。
有人急匆匆的报了官,官差很快就来了。
官差一到,就看到有人蹲在地上正在瞧尸体。为首的官差立刻就恼了,大喊着说道:“躲远点躲远点,谁让你挨近尸体的?”
蹲在尸体旁边的当然不是别人,正是楚钰秧了,楚钰秧抬头看了一眼那官差,没有搭理他,楚钰秧这会儿正在思考,所以没时间跟别人说话。
官差见楚钰秧一抬头,是个唇红齿白的小公子,年纪看起来还不大,立刻就更是轻蔑了几分,态度变得也更加恶劣了。
官差一转头,还看到了站在楚钰秧后面的陶公子。
官差顿时就说道:“呦呵!这不是陶公子吗?怎么就从牢房里出来了,今天又在这里出现了?这人是不是你杀的?我看这案子都不用审了,准是你gān的!”
说来也巧了,今天的qíng景和两年前的qíng景,竟然是奇迹的同步。当年那个死者也是新郎官,同样在这个厅堂里办了喜宴,在敬酒的途中就被毒死了,几乎和几天的qíng况一模一样。
来的宾客也有好多是两年前就来过的了,他们一瞧,都觉得心里瘆的慌,后背一阵阵的发亮。
陶公子听到官差的话,气得身体直打颤,说:“我是被冤枉的,两年前就是你不分青红皂白,你……”
“我不分青红皂白?”那官差看起来挺嚣张的,哈哈的笑了起来,说:“什么也别说了,上次你在这家里杀了人,这次绝对就是你gān的,你这是故技重施!”
新娘子哭得梨花带雨,扑倒在官差的腿边,抽噎着说道:“官老爷,你可要给我做主啊,妾身这是……这是好苦的命啊。”
新娘子这么一哭,那官差就给他哭得心肝直颤,喊道:“来人,把这个姓陶的给我抓起来。”
“等等!”
楚钰秧忍无可忍了,他看个尸体,旁边就跟掉进了蛤蟆坑里一样,叽叽歪歪的不停了。
楚钰秧说:“为什么抓陶公子?”
官差大声说道:“自然是因为,他就是凶手了!”
楚钰秧说:“何以见得?”
官差大笑起来,说:“你一个还没断奶的小娃娃,知道个什么!两年前死人和今天死人的时候,这个姓陶的都在,绝对和他脱不了g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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