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妇人声音尖锐,穿金戴银,看起来是有钱人家的夫人。最主要的是,女人一手托腰,一手捂着肚子,她的肚子微微隆起,虽然还不是很显形,但是努力的挺起来,也足以让人知道她怀孕了。
她周围的人一瞧,赶紧躲得远了些,不敢再站在她身边。这有钱人家的夫人都娇贵,还怀着孕,若是被碰一下,肯定不得了啊。尤其那女人一看就是刻薄刁钻的模样,就更没人敢惹了。
年轻妇人恐怕是一向娇惯,所以又高傲又目中无人,扬着下巴等着楚钰秧,不客气的说:“你不知道我怀孕了吗?”
“孩子不是我的。”
楚钰秧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的飞快接口。
年轻妇人一愣,显然被楚钰秧说懵了。
周围的人本来打算看好戏的,结果也全被楚钰秧一句话给说懵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有人忍不住的笑起来。
那年轻妇人哪知道楚钰秧会这般回答,顿时脸色涨红,气怒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听到旁边人都在笑,更是羞恼非常,恨不得扒了楚钰秧的皮。
一个男人赶紧扶住年轻妇人,说:“算了吧,就是碰了一下,也没有什么事qíng。”
年轻妇人本来就有火气,一听那男人开口,立刻就不gān了,大有种要坐地撒泼的架势。
楚钰秧仔细一瞧,那男人不就是之前给他们道歉的那个?因为才见过没多久,所以还有点印象。
男人估摸着是女人的夫婿,不过显得很惧内,那女人被他说了一句,就来了火气,当着众人的面,就说:“我被人撞了,孩子差点撞掉了,你反而帮着外人说话?你怎么这么窝囊啊?我怎么嫁给你这么个没用的男人。”
女人开始大骂,管家见了赶紧过来劝解,毕竟这是煮雪山庄的地方,而且厅堂里还有不少人没离开。
赵邢端喜静,听着吵吵闹闹声音极为不悦,当下就将楚钰秧一拉,然后带着人出了厅堂。
楚钰秧出来之后,被冷的一哆嗦,赶紧把衣服拉紧披风披好,拍了拍胸口,说:“端儿,刚才真是好险啊。”
赵邢端都没看他。
楚钰秧大言不惭的说:“端儿,你看我多抢手,你要把我看牢啊,不然改天我又要被陌生人拉去当孩子他爹了。”
楚钰秧说着不害臊,听得人都想捂脸了,赵邢端已经被他给磨练出来了,竟然能保持严肃的表qíng。
对于这种qíng况,还有比较淡定的就是淮水了,谁叫他跟着楚钰秧的时间比较长了,总是会习惯的。
林百柳和楚钰秧认识的时间不长,所以他还不太了解楚钰秧的说话做事的风格,此时从厅堂里出来,还迷迷糊糊的样子,恐怕还没从楚钰秧那句震撼人心的话中醒过梦来。
滕衫拍了拍林百柳的肩膀,说:“楚先生就喜欢开玩笑,你听着一笑就行了。”
林百柳点头点头,抬眼瞄了一眼,楚钰秧和赵邢端走在前面,楚钰秧小跑着追在赵邢端的身边,有说有笑的,三句话有两句都在调戏赵邢端。
林百柳忍不住小声的问:“楚先生和端王爷是……”
林百柳说到一半有点不好意思说了,他觉得楚钰秧和赵邢端关系不一般,不过大部分时候楚钰秧说话的口气又像是开玩笑,端王爷也不理会他,完全让他一个人自说自话,所以他也拿不准。
滕衫听他问,没有回答反而问道:“百柳觉得……不能理解吗?”
“这有什么的。”林百柳的反应倒是很平淡,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在外面漂泊了十年,什么没有见识过,什么见得还少呢?滕大哥,你不要总拿我当小孩子看。”
滕衫听了不知道应不应该高兴。
他们两个落后了几步,走进院落的时候,还以为大家已经各自回房间去了,没成想却看到楚钰秧蹲在院子的把角地方,赵邢端也站在他身边。
虽然并不知道那两个人在gān什么,不过林百柳没有好意思上前去打搅,就跟着滕衫一起直接回房间去了。
楚钰秧蹲在院子角落,真不是在和赵邢端谈qíng赏月,而是蹲在那里看漏壶……
楚钰秧蹲着,眼睛挣得大大的,然后一只手还抓着赵邢端的衣服下摆,若不是如此,恐怕赵邢端早就抬步回房去了,哪里还会站在雪地里跟他一起看漏壶……
院子角落打着一个小棚子,里面有个多级漏壶,漏壶里放着沙子,正一点一点的往下漏沙子。古代人没有钟表,漏壶是晚上用来计时的仪器,上面有个时间刻盘,看起来做的还挺讲究。
楚钰秧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沙漏的漏壶,觉得还挺新奇的。煮雪山庄这里温度比较低,水漏漏壶是用不了的,一装水就结冰了,所以只有沙漏的漏壶。
瞧个漏壶都能瞧半天,赵邢端一脸的淡定都要崩溃了,但是瞧着楚钰秧睁大眼睛的样子,又把到嗓子眼的话咽了下去。
楚钰秧问:“山庄里也会有打更的人吗?”
“应该会有。”赵邢端说。
楚钰秧惋惜的说:“可惜我每天晚上睡得都太死了,根本听不到。”
赵邢端:“……”
楚钰秧顿了半天,用力拉了拉赵邢端的衣摆,说:“我腿麻了,动不了了,怎么办?”
赵邢端低头看了一眼他,就看到楚钰秧脸色纠结,平时的楚钰秧绝对不会露出这样的表qíng。
楚钰秧蹲的时间太久,两条腿起初是没有感觉的麻木,现在麻木过去,变得又刺痛又痒,还用不上力气的阶段。
赵邢端一看,就鬼使身材的用脚轻轻踢了踢楚钰秧的小腿肚子。
“嘶……别,别动我。”楚钰秧顿时脸色更纠结了,腿麻的时候,被人碰了,简直就像是上刑一样。
赵邢端嘴角略微勾起,似乎感觉这是一个难得让楚钰秧哭爹喊娘的时候,又在他小腿肚子上不轻不重的踢了两下。
“别别别……”
“端儿,不要了!”
“我不行了,别动别动……”
起初赵邢端还觉得身心大快,不过楚钰秧叫的实在是太学问,明明只是腿麻了而已,却让人越听越觉得暧昧。
赵邢端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天灯瞎火的大半夜,楚钰秧扯着脖子喊,别人肯定还以为他们在gān什么奇怪的事qíng。
赵邢端受不了了,将人一把拎了起来,然后快速的带他回了房间,“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林百柳和滕衫就住在楚钰秧的隔壁,林百柳听到外面传来的奇怪声音,忍不住就给想歪了,脸色瞬间变得通红。
淮水是一个人住的,本来房间不富裕,他应该和赵邢端的一个侍从一起住,不过那个侍从挤到别的房间去了。侍从和淮水不太熟悉,所以就把房间让给了他,也免得尴尬。
淮水坐下来,屋里没有开灯,他似乎没有要睡觉的意思,看起来有点不安。
他想起了刚才在厅堂里,那个带了四个随从,姗姗来迟的客人,卢铸还特意让人去迎接。虽然卢铸没有特别介绍这位客人,不过显然是位贵客。
别人都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是淮水是知道的。他虽然戴了面具,易容换了样貌,但是就算光看身影,淮水也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淮水心中揣着事qíng,有点坐不住了,在房间里踱了两步,侧耳倾听,外面好像已经没有人了,他想要偷偷的出去一趟,但是却又怕被发现。
淮水最终还是忍不住,往门口走去。
他刚走出内间,忽然就感觉到一股风扑面而来,下一刻不等他戒备,已经有人捂住了他的嘴巴,然后拉住了他的手臂,将他拽进了怀里。
熟悉的感觉,淮水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眼睛里有点惊讶。
“嘘……”来人做了个小声的动作,然后将他带到了里间去。
屋里仍然没有点灯,但是淮水不用看都知道来人是谁,问:“义父,您怎么来这里了?”
男人说:“这里有好戏要开始了。”
淮水一愣,虽然并不知道是什么好戏,不过也能猜到几分。
淮水有些不赞同,说:“义父,你来这里太冒险了,我怕……”
男人笑了,说:“你怕我被别人发现?”
淮水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男人说:“楚钰秧还是赵邢端?”
淮水没有说话。
男人继续说:“他们就算发现了我是谁,也不能做什么。”
淮水又是一怔,然后缓缓地说:“是我想多了……”
“嘘……”男人又做了噤声的动作,制止了淮水的话。
淮水抿住嘴唇,听男人又开口了。
男人说:“好孩子,义父知道你担心我。”
淮水心脏猛跳了两下,抿紧嘴唇没有说话,似乎怕一张嘴就泄露了心底的心事。
男人忽然往前探身,淮水心脏跳的更快,但是他又忍不住有些害怕,不自觉的往后错了一些。
男人并不放过他,gān脆将人一带,压在了chuáng榻上。
淮水眼中神色恍惚,下意识的说:“义父……”
男人笑了,然后缓慢的俯身,淮水看到两个人的嘴唇在慢慢的接近,他忍不住屏住呼吸,全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终于,男人的嘴唇落在了淮水的唇上,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淮水瞬间闭上了眼睛,他不敢睁眼去看,心跳快的已经超出了负荷。
男人轻轻的吻着他的嘴唇,异常的温柔蛊惑,又在他的嘴唇上轻轻的咬了两下,感觉到紧贴的身体轻微的颤抖。
淮水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抑制不住的身体打颤,然后就感觉男人qiáng硬又温柔的将舌探进了他的嘴唇间。
淮水顺从的张开嘴唇,让侵略自己的舌头顺利的侵入。
男人的确很温柔,却也掩藏不住的霸道,很快温柔的吻就变得激烈起来。淮水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到了,只希望得到更多,他忍不住伸手抓住了男人的手臂,青涩的回应着男人的吻。
一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男人抚摸着淮水有些红肿不堪的嘴唇,说:“喜欢吗?”
淮水像是受了蛊惑,忍不住点头。
男人似乎很满意他的回应,又轻轻的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然后又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
淮水感觉自己就像是做梦一样,双手还紧紧抓着男人的袖子,恐怕一撒手梦就醒了。
男人说:“上次义父问你,想不想回到义父身边。”
淮水想起来了,他的确很想,但是他也同样不想破坏义父的计划。
男人说:“马上就是时候了。”
淮水睁大眼睛看他,问:“可是……”
男人说:“楚钰秧现在跟着赵邢端,形影不离,是最为安全的,不需要你在旁边保护了。”
淮水听了男人的话,露出恍然的表qíng。端王爷的武功的确非常厉害,如果楚钰秧一直跟着赵邢端的话,的确没有人能把他怎么样。
男人见他出神,笑着问:“楚钰秧这么好,你是舍不得他了吗?不想回到义父的身边了?”
淮水立刻摇头,说:“当然不是,我只……”
淮水一时qíng急,差点将心底的想法脱口而出,但是他又忽然住了口。
男人轻笑一声,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说:“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你怎么想的,我能不知道吗?”
淮水心中一凛,忍不住又有点害怕,生怕义父知道自己爱慕的心思,会有一点不高兴。
男人说:“淮水,你是个好孩子,又一心一意的对义父,义父怎么会不喜欢你?只是……”
淮水心脏突然就提起来了,男人继续说:“义父现在虽然还活着,但是恐怕不知道哪一日就会死。”
淮水立刻说道:“不会的义父。”
男人摇头,说:“你若回来跟着我,恐怕比跟着楚钰秧要凶险十倍百倍。”
淮水没有说话,不过抓着男人袖子的手更用力了,足以说明他现在的心思。
男人低头又在他额头上吻了两下,说:“淮水,等义父大仇得报,一切尘埃落定,如果那时义父还活着,一定……一定好好对你。”
淮水心中一阵动dàng,说:“义父现在对我已经很好了。义父放心,我会一直在您身边的。”
男人略微点头,两个人躺在chuáng上,男人将淮水搂进怀里,说:“睡觉罢。”
那边楚钰秧和赵邢端回了房间,两个人洗漱过后,忽然就听到“棒棒棒”的声音。
楚钰秧立刻竖起耳朵,说:“什么声音?”
赵邢端说:“打更,你不是想听。”
楚钰秧“咦”了一声,说:“不是敲锣吗?”
赵邢端说:“也有敲梆子的。”
楚钰秧“哦”了一声,竖起耳朵,果然是打更的声音,隐约能听到打更的在喊“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楚钰秧一听,竟然已经是子时了,怪不得困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了。
楚钰秧偷偷地瞄了赵邢端几眼,赵邢端正在宽衣解带,脱掉外衫,里面是雪白的里衣。衣服穿得少了,楚钰秧鼻血差点流出来,隔着一层衣服,赵邢端身上的肌ròu似乎都能看出来。
楚钰秧揉了揉鼻子,默默的抱着被子往外走。
赵邢端回头问:“你去哪里?”
楚钰秧说:“到外面的chuáng上去睡觉啊。”
赵邢端一愣,还以为一项死皮赖脸的楚钰秧,会趁这个时候和他赖在一个chuáng上,没想到这么自觉地要到外面去睡。
这大雪天,里间和外间可不是一个温度,虽然有棉被盖着,但是外间温度太低,估计睡一觉明天就要感冒了。外面那个chuáng榻,一般都是给上夜的小厮丫鬟用的,只是迷瞪一下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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