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先生_长生千叶【完结+番外】(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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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钰秧没接话,吕深这才缓慢的说:“其实我知道的并不多。廿和十五并不是单纯的数字,是编号。”
“编号?”楚钰秧顿时恍然大悟。
吕深点点头,说:“魏伯坪的编号是廿,朱兴常的编号是十五。”
“那十呢?”楚钰秧问。
吕深摇头,说:“我不知道十是什么意思,而且也不可能有十的。”
“你怎么确定?”楚钰秧问。
吕深说:“其实事qíng是这样的……”
吕深说他本来是做生意的,不过生意做得并不是太好,好在有点家底,还够败的。好多年前的事qíng了,有一天有人来找他,问他要不要接大买卖。吕深听说非常有油水,他又是个贪小便宜的个xing,就同意了。
那人听他答应就离开了,之后又来找他,告诉他从现在开始他有一个编号十七。这个编号是做生意的时候要用到的。
那个人还告诉他,这件事qíng必须保密,如果泄露一个字,他就会被杀死。本来吕深不信,还以为那人吓唬他。不过那个人带着一个包袱,抖开之后,里面竟然是一个血粼粼的人头,那人告诉他,这是编号十的人,他差点泄露了秘密,所以只能杀了他。
吕深说:“我说不可能是十,就是因为这个。十多年前那个十就死了啊,管家怎么可能是十呢。”
楚钰秧问:“那人要你做什么生意?”
吕深把不该说的都说了,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就继续说:“只是普通的生意,倒卖一下丝绸布匹,大米粮食之类的。不过说起来又非常的奇怪。”
之后吕深开始给那个人办事,就认识卢铸、魏伯坪和朱兴常,当然也知道他们的编号。那个人让他们隔一段时间就做一笔买卖,就是互相倒卖东西。不过都是以高出正常价格十倍二十倍甚至上百倍的银子买卖的。当然流通的银子不是他们出,而是那个人出,成功之后就会给他们大量的银子做酬劳。
吕深说:“这么简单又有油水的事qíng,我当然乐意了。我就一直没跟别人说,一直做这样的事qíng来着。后来卢铸那老家伙突然说身体不好,就拖家带口的消失不见了,十年的时间都没再出现。这不是,突然卢铸发了请帖,说要开寿宴。我想着好久没见了,总算有点jiāoqíng的,就来贺寿了。没想到到了这煮雪山庄,就然遇到谋杀的事qíng。”
楚钰秧说:“你看到魏伯坪死了,身边留了个‘廿’字,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吕深点头,说:“我当时有点害怕,觉得不可能是巧合。但是我不敢跟别人说,我就找了朱兴常,他也是知qíng人的。我们就商量着,半夜等大家睡了碰个头,合计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哪想到,朱兴常竟然死在了我面前,身边还有个‘十五’的字样,当时我差点吓破胆,我就肯定了,肯定是和生意的事qíng有关!没准凶手下一个目标就是我,或者就是卢铸也说不定!”
楚钰秧问:“那卢家的管家呢?”
吕深说:“我不认识卢家的管家,以前也没印象,肯定不是十,这么多年做生意,从来没这么一号人物出现。”
楚钰秧说:“卢铸的编号是几?”
吕深说:“是一。”
吕深说完了,似乎用了他全身的力气,喘了好几口气,说:“我知道的全说了,那个人是谁我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我也不知道,我都没见过他的真面目,我想着反正有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
楚钰秧眼珠子转了转,说:“你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不要打糙惊蛇,不过放心好了,暗中有人保护,如果你发现什么,记得通知我们。”
吕深点了点头,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别的办法,说:“你们……你们一定要把握弄出去啊。最好,最好能找到凶手,我不想死。”
楚钰秧点头,说:“我会尽力的。”
两个人从吕深哪里得到的消息很多,有一些消息和赵邢端派人查到的很吻合。看起来这件事qíng,和那个神秘的势力是有关的,并不是一个单纯的谋杀案子。
赵邢端带着楚钰秧回到厢房,赵邢端说:“凶手下一个目标是卢铸还是吕深?”
楚钰秧眨了眨眼睛,说:“或许是另外一个也说不定呢。”
“还有另外一个?”赵邢端有些惊讶,难道吕深有所隐瞒,在这些人中还有凶手的目标?
楚钰秧笑眯眯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呀?”
赵邢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说:“不要开玩笑。”
楚钰秧做出一副严肃的表qíng,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表示自己没有开玩笑。
赵邢端忽然一愣,瞬间就想起来楚钰秧去找过卢之宜的事qíng。
楚钰秧说:“我不是去找过卢之宜了吗?特意告诉他凶手可能是卢家人。凶手jīng心策划,目的是杀死那些知qíng人,不让事qíng外露。而现在,似乎有一个外人查出了一点端倪,你说他会不会开始担惊受怕?凶手或许会打乱自己原来的计划,考虑先杀了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这样才好在事qíng被查出来之前,保住秘密啊。”
楚钰秧没说一句,赵邢端的脸色就变差了一分,最后已经结出一层的冰渣子了。
楚钰秧故意放出风声,其实就是想引蛇出dòng,这一格局看看凶手到底是谁。不然他们一味地跟着凶手来回转,实在是太被动了。
赵邢端说:“你这样太危险了。”
赵邢端觉得楚钰秧是记吃不记打。
楚钰秧显然一点也不担心,笑眯眯的说:“不是有端儿保护我呢,我才不怕。”
赵邢端心里略微dàng起一阵涟漪,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不过嘴上倒是没有再阻止,只是问:“你打算怎么做?”
楚钰秧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搓着自己的下巴,说:“当然是等到晚上才比较好办呢。”
昨天晚上管家刚死了,今天白天煮雪山庄也显得很萧条,客人们心中忐忑不安,出来走动的都少了。煮雪山庄的小厮丫鬟们一个个也有点害怕,生怕凶手会再对煮雪山庄的人下手。
大白天的,煮雪山庄里竟然看不到几个走动的人,白皑皑的一片,大雪还在下着,连脚印都几乎没有,看起来非常gān净。
楚钰秧等着晚上引蛇出dòng,白天就没事gān无聊的很了。他开着大窗户,披着毛披风,托着腮坐在窗户口,正外面瞧着。
赵邢端可没像他裹得这么严实,冻的打了个寒颤,说:“楚钰秧,你把窗户关上。”
楚钰秧叹了声气,说:“唉,端儿,你以前叫我楚先生,怎么现在我们关系亲近了,你反而连名带姓的叫我?你不是应该叫我秧儿吗?”
赵邢端又打了个冷战,不过这次不是因为冷风,而是因为楚钰秧的话。
赵邢端问:“什么叫关系亲近了?”
楚钰秧飞快的回答:“同chuáng共枕啊。”
赵邢端:“……”
楚钰秧一脸羞涩的模样,故意拽着自己的袖子边,问:“端儿,除了我之外,你难道还和别人一起同chuáng共枕过吗?”
这话可真把赵邢端给问的愣住了,他仔细一想,还真是的确没有,楚钰秧果然是独一份的。
赵邢端是当今皇帝的胞弟端王爷,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地位,哪里会有人不怕死的跟他挤一个chuáng谁。端王爷最然已经二十有几的年纪,不过还没有王妃,就算要解决生理问题,也不会让人留在他chuáng上过夜的。
楚钰秧其实只是随便一说,没想到赵邢端愣住了。楚钰秧顿时就高兴起来,说:“哎呀,难道被我说中了,我真是开心的不得了啊。”
赵邢端gān脆转身不搭理他了。
楚钰秧笑眯眯的凑过来,给他把披风从chuáng上拿了过来,然后踮着脚给赵邢端披上,说:“端儿,我们出去堆雪人吧,这么大的雪,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到的。咱们离开煮雪山庄之后,就看不到了。”
赵邢端觉得头疼,没见过比楚钰秧更有活力的人了,下个雪都这么开心。虽然赵邢端也不常见下雪,不过要他大冷天赤着手去推雪人,想想就觉得不可理喻。
但是最后赵邢端还是被楚钰秧给拉了出来,端王爷觉得,屋里憋闷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外面空空框框的,楚钰秧就拉着他蹲在院子里堆雪人。赵邢端其实一直都抱臂站在旁边瞧,只有楚钰秧一个人动手。
楚钰秧先滚了个雪人的身体,压的瓷瓷实实的,然后就开始滚雪人的脑袋。他没有手套这种东西,两只手冻得都红了,手指头跟胡萝卜似的,不过玩的还挺开心。
楚钰秧堆得雪人比较大,周围的雪都让他给滚没了,空了一圈,他回头找雪,就看到赵邢端还是抱臂站着,一动不动的。
“何事?”赵邢端瞧他盯着自己,挑眉问。
楚钰秧说:“我以为你冻住了。”
赵邢端:“……”
赵邢端正好开口说话,忽然就看楚钰秧一扬手,一个白乎乎的影子就飞了过来。赵邢端下意识的就抬手一档,不过扔过来的是个雪球,而且是个没有捏瓷实的雪球,赵邢端猛的抬手一档,虽然没有砸中他的头,不过雪球一下子就散开了,弄得他满头满脸都是雪。瞬间浑身上下透着的那股潇洒优雅就被一个雪球给毁了……
楚钰秧一瞧打中了,顿时就笑开了花。
赵邢端:“……”
赵邢端黑着脸开始掸自己头上和身上的雪,不过多办已经融化了,让他的头发都湿的打卷。本来白衣飘飘潇洒不羁,现在身上有几个湿印子,就好像……
楚钰秧一边笑一边说:“端儿,怎么雪一落你身上就融化了,你看你衣服上,都湿了,好像尿裤子了一样。”
赵邢端握紧的拳头已经开始“嘎嘣嘎嘣”的响了。
他本来站在屋檐下面,是没有雪落在他身上的。天气太冷,赵邢端用了内力驱寒,他现在身上的温度非常高,雪已落下来当然就滑了,变成了楚钰秧口中说的,好像尿裤子了一样。
楚钰秧笑的几乎要抽筋儿,然后就看赵邢端面色不善的走了过来。
楚钰秧顿时心中警铃大响,说:“端儿,你冷静点,不然我又要拿雪球扔你了!”
楚钰秧回身,作势要把雪人的身体抱起来扔赵邢端,那团雪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特别的瓷实。
赵邢端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笑的楚钰秧后背一股寒意就升了起来,赶紧服软说:“是我错了,要不你也拿个雪球扔我,轻轻扔好吗?”
赵邢端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说:“知道害怕了?”
楚钰秧一个劲儿的点头,可怜巴巴的样子。
赵邢端冷哼了一声,也没有要把楚钰秧怎么样,盯了他一会儿,就又要转身走回屋檐下面。
不过下一秒,楚钰秧又作死了。他又对着赵邢端的屁股扔了一个雪球……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赵邢端被砸中了一次,哪能让楚钰秧再次得手。再说了,楚钰秧这种身手,偷袭都完全不可能成功。
赵邢端听到背后的动静,立刻闪身都开,那个雪球没有悬念就从他身边飞了过去,“噗”的一声打在了他们的窗户上。
“哎呀……”
楚钰秧扼腕,竟然没打住。他还以为能打住赵邢端的屁股,这样就能在赵邢端的屁股后面装一个雪白的小兔子尾巴了。
赵邢端凉嗖嗖的瞧着楚钰秧。
楚钰秧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赵邢端身影一动,已经瞬间到了楚钰秧的面前。
楚钰秧吓了一跳,往后一推就被自己堆得大雪人给绊了一跤,“噗”的一屁股就坐进了雪团子里。
楚钰秧愣住了,觉得屁股下面凉死人了,而且他穿的太多,活动不方便,后仰着坐进雪里,蹬了蹬腿,居然站不起来。
赵邢端也是一愣,没想到自己还没动手,楚钰秧自己就摔了,忍不住眼角眉梢都带着些许笑意。
楚钰秧瘪嘴,说:“我站不起来了,端儿快拉我一把。”
赵邢端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将他从雪里拽出来。
不过赵邢端还没把人拉出来,楚钰秧已经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抓着他往后一拽。
赵邢端哪知道他这时候还在犯坏,没有防备,就听“噗”的一声,本来要拉人的赵邢端也被楚钰秧拽进了雪里,两个人顿时都满头满脸的雪。
楚钰秧坏主意得逞,简直就像是小人得志一样,笑的特别得瑟。扭着他裹着厚厚衣服的小身板,一个翻身就坐在了赵邢端的腰上,将他压在地上,然后左右手开弓,抓着一把一把的小雪球往赵邢端头上扔。
楚钰秧嘴里还说着:“兵不厌诈,端儿,我教你打雪仗。”
赵邢端都被他气懵了,心说姑息楚钰秧的后果,就是让小人蹬鼻子上脸。他现在哪里还有点风度翩翩的王爷样子,头发都湿了,一脸的láng狈不堪。
赵邢端腰部用力一抬,立刻就把坐在自己身上的楚钰秧给掀翻了。顷刻之间,两个人的位置就掉了个个。
楚钰秧头昏眼花,被赵邢端给制住,为了防止他再抓雪,赵邢端把他双手并在一起,按在了头顶上。楚钰秧是笔杆条直的,一动也不能动了。
楚钰秧双手没法动,想要蹬腿,但是腿也给赵邢端压住了,一下子就成了砧板上的ròu。
而赵邢端,只是一只手按着他的双手,还有一只手空着。
楚钰秧顿时觉得不太妙,说:“端儿,天太冷了,不如我们回房间吧。”
赵邢端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然后用空着的手抓了一把旁边的雪,说:“刚才你怎么不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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