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水:“……”
楚钰秧认真的说:“没准摘下面具是个美男啊。”
淮水:“……”
他们离开沈家,在城里转了一圈,城里就两家客栈,再也别无分号了。不过楚钰秧都打听了,掌柜都说没见过丰神俊朗的白衣公子。
楚钰秧颇为失望,也不知道那白衣公子去了哪里,或者本就是个过路的,早就离开琴台县了。
他们本来打算住客栈,不过楚钰秧嫌弃这家客栈不gān净,要折返到另外那家去,淮水只好拿着行李,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他们刚出了客栈,忽然就听身后有人喊楚先生。
楚钰秧回头,就看到了刚才在衙门遇到的官差。
那官差兴高采烈的跑过来,说还以为他们已经离开了,没想到又遇见。
楚钰秧告诉他要在这里住几天,官差更是高兴了,说让楚钰秧到衙门去住,衙门里有很多空房间,大家听说楚先生来了,都想见一见。
最后楚钰秧省下一笔住客栈的钱,就跟着官差去衙门里住了。
众人都听过楚钰秧的名气,又是京城里来的人,把他传的神乎其神,全都满眼崇拜之qíng,各种好吃好喝。
楚钰秧本来不打算多住的,不过吃的太好,虽然不是什么鲍鱼熊掌,不过这小地方的山珍野味也让他极为满足。
不知不觉,楚钰秧就住到了第三天。
第三天一大早,楚钰秧还抱着被子呼呼大睡,就听外面一阵吵闹,衙门的房顶都要被掀翻了。
然后就听淮水“嘭嘭”的来拍门,还大叫着:“师父不好了不好了,沈家大小姐被人绑架了,失踪了!”
楚钰秧被吵得脑仁疼,抱着被子坐起来,说:“早就告诉她要小心了。”
楚钰秧磨磨唧唧的穿好衣服,打着哈chuī走出来,就看到一堆人用希冀的目光瞧着他。
官差说:“楚先生,您可要帮帮我们,沈大小姐被绑架了,这可不得了啊。”
楚钰秧没办法,只好去快速洗漱,然后没吃早点就跟着官差往沈家院子去了。
这回他跟着官差一起去沈家院子,倒是没有被拒之门外,慡慡快快的就走了进来。
他一边走一边打哈欠,现在天才蒙蒙亮,实在是太早了。
官差说:“楚先生,丫鬟小厮都在外面聚齐了。沈老爷在花厅,还有几位在沈家做客的贵客,也都在花厅,沈二小姐和她的夫婿也马上就到。”
楚钰秧敷衍着点了点头,然后迈步走进花厅。他本来还想再打一个哈切,却忽然眼睛一亮,顿时困意全无,瞪得无比之大,亮闪闪的看着坐在自己不远处的一位白衣男子。
那男子已经换了一身白衣,袖口衣摆处绣着一圈黑色的滚边,腰带上嵌的是huáng宝石,实在是雍容大气。可不就是楚钰秧心心念念的那位公子。
楚钰秧立刻三步并作两步的凑了上去,说:“公子好巧啊,我就说我们有缘分。”
那白衣男子起初还没注意他,不过仔细一看,似乎也认出了他,脸上的表qíng有点嫌弃,并不像楚钰秧那样欣喜。
淮水甚是无奈,赶紧将楚钰秧拉到一边,说:“师父,我怎么没觉得这位公子好啊,你看一脸的轻蔑劲儿,让人看了就不慡。”
楚钰秧丢了你懂什么的表qíng,说:“你看他这身衣着。”
淮水扫了一眼,说:“白衣服,容易脏。”
楚钰秧笑眯眯说:“你瞧他这身行头,穿出来多帅气。要是换了别人穿,不是像睡衣,就是像寿衣。这就叫做气场啊,帅不帅?”
淮水眼皮猛跳,心说师父你这是夸人家呢还是损人家呢。
不过淮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被他师父这么一说,他也忍不住觉得是那么回事了。
白衣服,黑滚边,还有huáng色的饰品。这黑白huáng的,可不是像睡衣更像是寿衣吗,换了别人没那股气势,还真有点不吉利的感觉。
他们正小声嘀咕,忽然就有一对男女走了进来。女人也就十七八,不过是少妇打扮,男的应该是她丈夫,有点唯唯诺诺的样子。
官差立刻说:“楚先生,沈二小姐他们也来了。”
楚钰秧这才注意,原来沈家还有个二小姐呢。
沈老爷坐不住了,站起来走到楚钰秧面前,说:“楚先生,久仰您的大名。我大女儿不幸被人掳走,还望你搭救啊。”
楚钰秧习惯xing的摆摆手,说:“好说好说。”
沈老爷赶紧让小厮把东西给楚钰秧看,说:“楚先生,这是在我大女儿房中找到的。今天一早,她就不见了,房里只有这张纸条。”
楚钰秧拿过来一瞧,原来是绑匪留下的勒索恐吓的纸条。上面写着让沈家用十万两白银,三日后换楚大小姐的命。
楚钰秧一瞧,忍不住啧了啧舌,说:“好家伙,十万两白银。”他当仵作,一年的工钱也才四两银子,十万两实在不是个小数目。
楚钰秧忽然问:“绑匪还留了什么?”
沈老爷说:“对对,还有。这枚戒指,用来压纸条的。这是我大女儿最喜欢的戒指,一直都戴在手上,从不摘下来的。”
楚钰秧拿过戒指,忍不住说:“绑匪不识货啊,费劲巴拉的要十万两白银,却把这枚戒指留下来证明他把大小姐掳走了。”
淮水奇怪的问:“这戒指很值钱。”
楚钰秧点头,说:“恐怕比十万两还多呢。”
“什么?”淮水瞪眼。
楚钰秧又问:“没有别的了?”
沈老爷回答:“没有了。楚先生,绑走我大女儿的人,难道就是杀猫的人?”
楚钰秧皱眉,说:“感觉不对劲儿。”
淮水问:“又怎么了师父?”
楚钰秧手指把玩着那枚值钱的戒指,说:“如果说杀猫和掳人的并非同一伙人,那也太巧了,时间隔得这么近,难道说沈家大小姐仇人遍天下,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想要加害她?”
他这话一出口,沈老爷脸色不好了,说:“我大女儿虽然刁蛮了一些,但是绝对没有什么仇家的,怎么可能……”
楚钰秧说:“如果杀猫和掳人的是同一伙,那就更不对了。那人捅了猫几十刀,没理由见到正主大小姐,却对她这么好啊。”
“什么意思?”淮水小声说:“都把大小姐掳走了,怎么对她好了?”
楚钰秧将手里的戒指给他看,说:“绑匪要证明他绑走了大小姐,所以留下了戒指给我们做证明。这不是对大小姐太好了吗?如果我是恨死那个大小姐的绑匪,想留下点什么证明,完全可以一刀剁下她的手指或者耳朵鼻子啊留下来,不是吗?”
沈老爷脸色本来就不好看,此时他话说完,更是黑的跟锅底一样。
旁边众人的脸色也更不相同,都jīng彩纷呈。
倒是坐在一边,一直没有开口的白衣男子,忽然抬头看了一眼楚钰秧,似乎对他稍微提起了一点兴趣。
作者有话要说:
杀猫案4
楚钰秧没有去管沈老爷的表qíng,状似不经意的扫了一遍花厅里众人脸上的神色,心中不由得感叹,这沈大小姐恐怕是平时xing格太过刁蛮任xing,所以人缘并不怎么好,除了沈老爷之外,根本就没人关心她的死活。
一gān下人全都本分的低着头,不过脸上一点着急也没有。恐怕沈大小姐平时对下人并不怎么好,一点感qíng也没有。
下人不急也就算了,那位沈二小姐也漠不关心,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模样,而且目光频频往自己手中的戒指上瞧,一看就是窥伺这枚戒指好久了。
再说沈二小姐那夫婿,楚钰秧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气仰过去。那男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恐怕是倒cha门进来的,跟在沈二小姐身边,从进门就没说过一句话。
这时候,那男人正贼眉鼠眼的来回瞧,然后盯着泰然自若的白衣男子瞧,满眼都是惊艳的神色。
楚钰秧立刻就不高兴了,自己还没瞧几眼呢,怎么就叫别人瞧了。
楚钰秧当下往前走了两步,身子一转就挡住了那男人的目光,站在了白衣男子的身前。
一片yīn影投下来,白衣男子抬起头来看着楚钰秧。
楚钰秧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说:“公子高姓大名?”然后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说:“沈大小姐突然被绑架了,所以我想问问在座各位昨天到今天都做了什么,对办案有帮助。”
白衣男子不急着说话,目光在楚钰秧身上打量了一圈,这才开口,说:“赵邢端。”
楚钰秧被他目光扫的热血沸腾,立刻说:“赵公子,能告诉我,你昨天到今天的行踪吗?”
赵邢端虽然看起来不好相处,不过竟然没有为难楚钰秧,他问就答了,意外的好说话。
楚钰秧听他说话,顿时飘飘然起来了。
赵邢端说:“我和随从路径此处,本来打算在沈家休整三日,然后再行赶路,没想到遇到这样的事qíng。我就住在沈大小姐院子隔壁的客房,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都没听到什么异动。”
楚钰秧眼睛一眯,脸上有些动容,露出一点怒色来。
淮水立刻一瞧,凑过来小声说:“师父,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这个赵公子难道不是好人,他在说谎?难道是他绑架了沈大小姐。”
楚钰秧摇头,看白痴一样的看了他一眼,说:“淮水,你脑子里都是豆腐脑吗?”
淮水:“……”
楚钰秧说:“你看看我男神那一身行头。”
淮水说:“师父,我刚才看过了,像寿衣。”
楚钰秧:“……”
楚钰秧说:“我让你看他腰带上的大宝石,手指上的大扳指儿,还有腰上的佩剑。你再看看他侍从的打扮和武器,再看看沈老爷对他的态度。”
淮水挠头。
楚钰秧说:“他身上的饰品都是无价之宝,就勒索沈家的这点钱,恐怕还不够他塞牙fèng的。”
淮水若有所悟的点头,说:“不为钱,没准是为色呢!”
楚钰秧扼腕,悲痛的说:“我就是在气这个。”
“什么?还真让我猜对了?”淮水差点大叫出来。
楚钰秧说:“这沈老爷和沈大小姐也太可恶了,肯定是看上我男神的色了,不然怎么能叫一个外来的男人,住在自己女儿房间附近。这不是明显的心怀不轨吗!”
淮水一愣,觉得师父说的有道理。这沈家这么大,怎么把一个男客安排在大小姐院子隔壁了。这要是让外人听到,大小姐的闺誉也要受损的。
沈老爷并不知道他们在嘀咕什么,着急的问:“沈先生是发现了什么?”
楚钰秧立刻站直了身子,双手背后,一副宗师风范,说:“有蹊跷,沈大小姐被绑走的时候,没有人发现,是悄无声息的。”
沈老爷点头,说:“对对,没人发现,今天早上丫鬟进去收拾房间准备热水的时候才发现人不见了。昨天晚上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并没有听到什么异动。”
楚钰秧微微一笑,说:“有人能悄无声息的nüè杀楚大小姐的猫。有人能悄无声息的将楚大小姐这个大活人掳走。”
淮水不由得说:“师父,这个人是不是会武功?很厉害的那种,不然怎么每次都能不惊动周围的人?”
楚钰秧笑着说:“这是一种可能。但是还有另一种。”
“是什么?”淮水问。
楚钰秧说:“就是一个天时地利人和占全的人。”
他说完,众人都抽了一口冷气,脑子里开始飞速的旋转,搜寻这样的一个人选。
楚钰秧继续说:“一个和沈大小姐比较熟,可以在楚家随意走动,又不让别人生疑,还和楚大小姐有过节的人。对了,还有……”
楚钰秧将那枚戒指翻转了一圈,说:“还是一个不懂行的人,没什么见识的人。恐怕知识程度不高。”
沈二小姐一听,立刻说道:“你这么说的意思就是,我姐姐被一个下人绑走了?”
沈二小姐一出声,下人们都小声议论了起来,似乎都怕自己被冤枉,脸上露出不安和惊恐的神色。
沈二小姐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说:“对了,一直服侍我姐姐的那个丫鬟叫什么名字来着,我看她就是凶手!上次我看到姐姐数叨了她几句,她就躲在假山石那里偷偷哭,不过被主子骂了两句,有什么可委屈的。”
一个小丫鬟鼓足勇气,说:“二小姐,肯定是搞错了,凝喜姐姐跟着大小姐十多年了,怎么可能害大小姐呢。而且凝喜姐姐半个月前告假了,说是家中老母生病,请了一个多月的假,还没从家乡赶回来呢,怎么可能在千里之外绑架大小姐呢。”
小丫鬟说完,其他的小丫鬟也都附和。看起来这凝喜的人缘还不错。
楚钰秧打听了两句,原来这凝喜也就十七八岁,十年前被卖到沈家,就一直跟着沈大小姐,是沈大小姐身边资历最老的。听说凝喜为人比较和善,后来的小丫鬟都是她教的,小丫鬟们对她的印象都好。
另外一个小丫鬟开口了,说:“我觉得绑架大小姐的人,很可能是那个丑男人!就是总在大门口徘徊的那个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