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哥儿看着轩儿神色关切,心中暖融,点点头轻声回道:“嗯,我信轩儿,信齐王殿下定能为家父申冤平反。”
崔静兰看着慢慢走远的两个孩子,心情很是复杂,她神色呆愣的转头看向与自己一起蹲在假山缝隙之间的陌琪:“我就是好奇随口问问,你确定这是两个六七岁的孩子吗?不闹腾着要糖吃就算了,这简直要成精了,他们不会也是重生或是穿越而来的吧。真是太……那什么了。”
陌琪瞪了她一眼,无语道:“你便是如此口无遮拦才高兴就是,看看你说的什么话。”
崔静兰暗暗翻了个白眼,为自己辩白:“我都快钻进你耳朵里了,这样还能让人听了去,那我也没办法。还有,你怕两个孩子知道了彼此身份会生波折,更怕他们会受那什么案子影响。担心就担心,为何要跟做贼一样藏在这里,真是,我现在很确信,你对轩儿果然是真爱。”
陌琪慢慢的起身,扭了扭酸麻的身体,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神色轻松:“两个都是好孩子,只是都太聪明太敏感,尤其是轩儿,我能不担心吗?不过,现下看来,我倒是想多了,娃娃们自已倒是处理的很好嘛。”
崔静兰伸手帮陌琪整理着裙摆,闻言笑看了眼颇为感慨的陌琪:“哟,还骄傲上了哈,前边是谁在那里着急上火的。我看轩儿啊,压根就不用人操心,你看他那微眯着眼冷傲高深的模样简直就跟你家四爷一模一样,小小年纪就如此深沉,长大了还得了啊。”
陌琪想到轩儿那老成持重的小模样,眉眼柔软,言语温柔:“轩儿神态真是像极了四爷,不过,他眉眼却是与王妃一样,极为灵透。他虽话说得霸道些,实则心中最是温柔宽和,只要是放在心上的人,不论身份地位,家世处境,都能倾心相待,真真是个极好的孩子。”
崔静兰挽着陌琪的手,慢慢走着,与陌琪闲闲的说着话:“好了好了,每天没有花式夸夸你家轩儿,你怕是会睡不着觉了。只是,四爷是如何打算的,此事可是好处理?”
陌琪微微眯眼,觉得风更凉了,便拢了拢披风将崔静兰的手捂在手里,眉眼温和:“怕是她们母子俩要分离一些时日了……”
齐晔看着眼前神情憔悴的林刘氏,神色平静语气淡然:“崔家老夫人下月初一要到护国寺进香还愿,届时崔相会陪同前往,你到时可寻机呈冤,只记得万万莫要惊扰了崔老夫人便是。”
林刘氏轻轻咳了一声,又极力忍者喉中痒意,恭谨仔细的将齐晔所说的话一字一句的刻在心里。
齐晔见她面色苍白精神不济,便给她赐了坐,神色清淡语调沉稳:“只要崔相接了你的诉状,此案就定有转机。只是在崔相面前,莫要藏着心思,你手中未露的证据定要据实上呈,本王的人会暗中为你安排好一切。只是你所告之人,皆为朝廷命官,你自已该受的罪,必要你自己担着。按本王安排行事,本王自会保下你和林原。”
林刘氏从座上起身,跪伏叩首:“罪妇谢齐王殿下大恩,罪妇谢齐王殿下大恩。”
陌琪正好进得门内,伸手将林刘氏扶起,握着她的手,让她撑着坐好,神色温婉柔和:“刘姐姐,下月初一距今剩下的时日不多了,恐怕今儿刘姐姐就得马上出发,路上怕是要劳累些赶路。四爷会安排人一路护送你上京,刘姐姐莫要太过忧愁。到了云京,凡事都可与四爷的人商议,林大人自有四爷的人看顾好,莫要听信坊间传言,就自乱了阵脚才是。陌琪不知云京是何情形,也只能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只盼着刘姐姐此行一切安好。”
林刘氏挣脱陌琪,跪伏于陌琪身前,神色哀苦坚定:“此行上云京,前路茫茫,罪妇的琛哥儿便有劳陌琪小姐为之多看顾一二,罪妇感激不尽。若是罪妇与夫君有个万一,还望陌琪小姐能善待琛哥儿,为夫君留下一线香火,罪妇叩谢陌琪小姐恩德。”
陌琪急急也跪于林刘氏身前,宽慰道“刘姐姐何以说这些话,琛哥儿在轩儿身边,刘姐姐放心便是。林大人为了靖州百姓、为了朝廷清明蒙受天大的冤屈,陌琪心中敬之。只盼着林大人能早日沉冤得雪,靖州百姓能早日脱离苦难才是。”
齐晔见陌琪跪着,眉心微蹙,陌琪正好抬头见了,便轻轻扶起林刘氏,神色关切:“地上凉,刘姐姐这两日身子不虞,可莫要再受凉了。我们都起来吧,我们如今情分不同,都不必如此多礼才是。”
陌琪给林刘氏添了杯热茶,又回身与齐晔欠身行礼:“四爷一切都已整装待发,现下离夜里还有些时间,我看就让刘姐姐先去养养神,路上才能好走些。”
齐晔点点头,看着陌琪扶着林刘氏慢慢出了门,方才端起茶盏轻垂眉眼浅浅饮茶。
陌琪给齐晔奉上一小碗酒酿丸子,齐晔看着陌琪神色带乏,柔声问着:“怎的如此快便回来了,我还想着你当是要与她好好说说话才是。”
陌琪手中握紧了暖炉,闻言笑着回话:“现下刘姐姐如何有心思与我多言语,自当是要让她与琛哥儿好好道别才是。唉,天下最苦莫过于与自己心尖上的人生死离别,今儿一别还不知前程如何,陌琪都不敢去想刘姐姐心里有多苦。”
齐晔看着陌琪手中的暖炉,神色不明:“这几日变天,陌琪身子可还好,若是实在难忍,便让白雪为你下针推按,好好缓解缓解。”
陌琪手中一顿,看着齐晔平静的面容,眉眼带笑:“在江州得秦太医倾力诊治,又精心调养了月余,用的又都是极好的药材,蒙四爷挂念,现下却是比之春间好了许多。倒是四爷身上的旧伤可好,听闻入了冬,旧伤更要仔细护养方能好生舒缓。”
齐晔望进陌琪带笑的眼中,心情松缓,眉眼温和:“那我们都趁着这几日好生休养休养吧,明儿便把昨儿猎的鹿给大厨房好生收拾出来,给大家暖暖身,尝尝鲜。”
陌琪笑着附和:“不若就弄个全鹿宴好了,花式吃鹿方能过瘾不是。”
齐晔挑了挑眉,神情放松:“那便听陌琪的,明儿我给轩儿烤肉吃。”
陌琪闻言,笑得眉眼弯弯,便是连身上难耐的酸痛都好似松缓了许多。
万籁俱静的夜里,停了两日的细雨又至,飘飘扬扬绵密轻柔。别庄后门处静静停着一辆普通的油布马车,林刘氏拉着琛哥儿的手,殷殷叮嘱着:“琛哥儿万万要记得娘亲与你说过的话,当要谨守礼数,恭俭谦逊,莫要失礼于人前。要好生遵从世子殿下的安排,听从陌琪小姐的教导。待你回了云京,便能与父亲娘亲团聚,琛哥儿定是要好好的,莫要挂念我们,要好好照顾着自己,这些你可是记着了?”
琛哥儿眼圈发红,却未免林刘氏难过,强忍着泪水不住的点着头,安抚着林刘氏:“孩儿谨遵娘亲教诲,娘亲一路小心,莫要为孩儿担心,孩儿定会康健明朗的与父亲娘亲团聚。娘亲万万珍重,在云京等着孩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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