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儿寸步不让:“我爹爹他就快要娶亲了,我根本不想叫莫名冒出来的女人“母亲”,更不想要那个女人生下我的弟弟妹妹。”
齐晔望着轩儿赌气的脸庞,眉头紧蹙。
陌琪步步紧逼:“轩儿,就算我平日里再是心疼你,可也绝容不得你如此自私。是,让你接受一个陌生女人为“母亲”,确实不容易。可这绝不是你要背弃你爹爹的理由。且不说这一家之主若没有主母当家,如何像话。就说你的娘亲去世已六年整,无论你父亲因何这么多年都未续铉,都给了你娘亲足够的情意与尊重了。你不能就此要求你爹爹为你娘亲空守一辈子吧,若你爹爹愿意便也罢了,可你祖父、祖母可会同意。你又如何忍心你爹爹在这如华的年纪就无人相伴,孤寂一生,这对他太不公平了。”
孙戟轻吸了口气,齐晔眉头跳了跳,依然锁着眉头。
轩儿气急,红着眼盈着泪口不择言:“要娶便娶,却为何要娶我姨母,我不要叫姨母“母亲”。我都听见贵祖母与江嬷嬷说的话了,我就是不喜。我娘亲已经不在了,我又总见不到我父亲,现在连姑姑都要走了,你们都不要我了,我就是没人要的孩子,我就是天煞孤星,呜呜……你们都不要我了……呜呜”
看着嚎啕大哭还不忘诉苦的轩儿,陌琪的眼角都止不住的抽了抽,南嬷嬷急得跟着一起掉眼泪,可没有主子的吩咐又不能上前打搅,只得忍着声的呜咽。
孙戟用眼神询问李修明,李修明轻点了点头,他们都齐齐看向将手握拳的齐晔,无声的叹了口气。
陌琪冷着脸看着轩儿,语气微妙:“姨母?也就是你娘亲的妹妹?”
忙着痛哭的轩儿边抹眼泪边委屈的点了点头。陌琪吐出一口气,干脆道:“那还真的不行,原本就是表亲,还是姐妹,这真是不好。”
此话一出,世界一片安静,连心疼轩儿的南嬷嬷和着急的常福都愕然的从不同方向看着陌琪。齐晔却不知为何松开了紧拢的眉头,颇有深意的看着陌琪。
轩儿三两下擦干净脸上的泪水,还略带着抽噎的附和道:“就是,姑姑也不乐意对吧。姑姑,轩儿本就与爹爹不亲,若是日后有了弟弟妹妹,怕是轩儿在家里就再无立足之地。姑姑如何忍心轩儿受委屈,姑姑,您不要离开轩儿可好。”
陌琪挣开轩儿的手,审视的盯着轩儿,她心思流转,试探道:“所以,轩儿是想让姑姑陪着你一辈子吗?你知道爹爹是要娶亲的,你可曾想过,姑姑日后迟早也是要嫁人的。总归,爹爹也好、姑姑也罢都无法时时陪在你身边,到那时你又待如何?难道,你爹爹成了亲,有姑姑陪着,你就不会地位不保了吗?没有姑姑就不行吗?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轩儿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语气低沉的轻声问:“姑姑,你想嫁人吗?”他缓缓地抬起头,视线轻轻地在陌琪伤处停留了一瞬,却没能逃过陌琪的眼睛,她勾唇轻嘲:“呵,原来轩儿是觉得姑姑嫁不出去才这么有恃无恐的啊。”
轩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过须臾就镇定如常:“姑姑在这世上无人能及,轩儿只是觉得,恐怕没人能配得上姑姑而已,姑姑不要多想。”
陌琪无谓的笑看着轩儿,挑眉质问:“姑姑多想也好,少想也罢。只是轩儿,你口口声声的挽留姑姑,那你可想过,姑姑该以什么身份留在你身边,你让你爹爹如何安置我才合适。你若安排的好,姑姑说不得就真的不走了呢。”
轩儿瞬时满目冰霜:“姑姑,你这是承认会离开我了,说到底你就是不要我了。也是,姑姑向来尚美,想当初若不是被我迷住了,恐怕你是绝不会带上我的吧。”
周围一片吸气声响起,明安干咳了两声,向来清冷的世子殿下,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陌琪气得双手叉腰,不管不顾道:“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周围吸气声更大,陌琪反应过来,气急败坏挽尊:“轩儿,你这是过河拆桥知道吗?姑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花痴了是吧,有你这么诬陷长辈的吗,啊!你以为你这么软萌可爱就能把姑姑给迷住了吗,你还没有你爹爹好看呢。”
两人身边伺候的人都已经是目瞪口呆状,孙戟更是憋笑到手抖,齐晔的眼角狠狠地抽搐了几下。连一向寡淡的李修明都抿着嘴强忍着笑,真是不知道,好好的吵架怎么就会演变成这样。
轩儿顺杆爬:“所以姑姑还是有被我迷住,你当时看我都看呆了,我记得很清楚。”陌琪垂死挣扎:“姑姑那根本就是为了守信,明安把你托付给我,我自然要护好你。在当时那样的境遇下,看见一个披金戴玉的贵公子,还不许我发个呆适应适应吗,啊,你这个熊孩子,你是要气死你姑姑吗?”
轩儿挺直腰背义正言辞:“我不是熊孩子,我是龙|孙。”
陌琪气得飞起,根本没意识到轩儿说了什么,她无情打击:“呵,你是龙|孙,我还是虎妹呢,呐,你给我站好了,好好想想到底做错了什么,今天我不好好|抽|你,我就不是你姑姑。”
还不待陌琪有所动作,南嬷嬷、白云几个就已经扑过来搂着陌琪拦着她,常礼、常德也冲到轩儿前面护着,南嬷嬷焦急求道:“小姐啊,您消消气,小少爷他只是孩子心性,您万万顾着些自己个的身子,莫要急坏了。”
陌琪气恼:“他那是孩子心性吗,他简直就是在戳我的肺管子,我连命都不要了,到头来就成了是为了他的美貌了是吧。啊,轩儿,姑姑可没跟你玩闹,这些时日念着你一个人过的中秋,姑姑心里不舍,一直纵着你,你如今就这么任性,是谁都不放在眼里了是吧。你今儿个到底在折腾什么,你给我说清楚了,不要说我没给你机会。”
轩儿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背在身后的手紧张的搓揉着,他昂头挺胸,双眼闪亮的看着气得脸颊发红的陌琪,虔诚期盼:“姑姑,这可是你说的,轩儿经过深思熟虑,觉得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陌琪不屑:“轩儿,我警告你,你最好老实说,姑姑现在没心情跟你绕圈子。”
轩儿闭上眼睛,釜底抽薪:“姑姑不如嫁给我爹爹吧,这样我就不用苦恼到底是要选择跟谁啦。”
众人石化,陌琪吐血:“谁要嫁给三妻四妾的你爹啊。”众人齐齐瞪向陌琪,陌琪急刹:“我是说,你爹怎么会娶我这个没名没分的黑户。轩儿,你不会是被什么邪灵附身了吧,说的都是什么胡话。”
“噗”孙戟实在是憋不住了,喷笑出声,幸好及时捂住了嘴,没有惊动任何人。齐晔脸上也是精彩纷呈,常福看着自家那英明神武的主上,心都快要停跳了。
轩儿不依不饶:“姑姑,你不是说过你最喜欢我爹爹的吗?”
众人:……
齐晔微眯着眼,心情微妙。
陌琪头疼:“姑姑当时可是说看在生了你这个儿子的份上,对他就是满意这点。你别故意歪曲姑姑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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