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熟悉了一圈后,陌琪就打算带着轩儿回木屋去休息,天已经开始黑了,看来今晚得在这里过夜了,可还没走两步,就感觉风声突然凌乱急促起来,还听见隐隐约约的脚步声传来。陌琪与轩儿对视一眼,看出了他眼里的惊慌,她立刻带着轩儿钻进了刚刚发现的树洞里,将门关牢,轩儿紧紧的依偎在她怀里,抱紧了轩儿,陌琪平息静气地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应当是来了一波人,只听一道阴沉的男声说:“真是晦气,竟然连个五岁的奶娃娃都搞不到手,还折损了我们那么多兄弟。”听起来口音怪怪的,不像是本土人。这时只听另一道粗矿沙哑的声音道:“本以为准备的天衣无缝的计策,谁能想到那些个暗卫那么难缠,竟然还能找出个死人替身,大哥,我们可是安排人手把这一片都找了一圈了,还是没找到,是不是孩子根本不在这。”陌琪听到这惊得冷汗出了一身,看来,他们刚摆脱了护卫就立刻派人来这一带找孩子了,万幸没有正面碰上啊,这真是只差一点点就完蛋了。
沉默了会,那道阴沉的男人才开口:“再找,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否则,我们就只能以死谢罪了。”话音刚落轩儿全身都开始轻颤,陌琪也面如死灰,难道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吗。她用力抱紧轩儿,想着,就算死也要护着轩儿。我们藏得这么好,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找到的,顶多饿上两天,等他们死心走了后再想办法。
还没等陌琪做好心理建设,就听见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看来,他们已经开始掘地三尺的找人了,随着脚步声的忽远忽近,陌琪的心也跟着忽上忽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陌琪全身因为紧张而紧绷的肌肉都开始疼了,陌琪不敢动,生怕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这时,又听得一波细弱整齐的移动声,陌琪想,应该是他们集合了,没想到,没一会就听见刀剑的对刺声传来,原来是两拨人杆上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现场竟然只有微弱的刀剑挥舞的声响,竟听不见一丝人声,若不是陌琪全神贯注,大概就会以为外面根本没人,只有风声吧。厮杀大概持续了半个时辰,后来怎么样了,陌琪也无瑕顾及,她本就受了伤还受了惊吓,实在坚持不住后昏睡了过去。
陌琪是被突如而来的光亮给惊醒的,睁开眼看见轩儿还好好的呆在自己的怀里,这才放下心的抬起头来,猝不及防的看见一个黝黑粗壮的汉子半蹲在自己几步远的正前方,陌琪被吓得半死,这短短的一天以来简直都是在惊吓中度过的,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啊喂……
那个汉子看到陌琪抬头也怔愣了下,而后用手挠了挠头发憨憨的问到:“姑娘,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可是我们用来放猎物的,味难闻得紧的。”说完还对着陌琪笑了笑,陌琪看他眼中是毫无作伪的真诚憨直,这才放下心来,也真心地对他笑道:“这位大哥,我和侄儿是从家乡出来投亲的,只是不想路上遭了贼,我们这一路跑着就跑偏迷了路,晚上又害怕有什么野兽之类的,可巧就发现这个树洞就赶紧着躲进来了,实在是对不住,可是给大哥添麻烦了。”
平日里都是跟些嗓门大的粗莽农妇接触的憨直汉子一听这么一漂亮娇弱的小女子娇声细语给自己致歉,紧张得连连摆手,慌得都不知道脚往哪里放了,那黝黑的脸庞都带上了红晕。好一会儿才嚅嚅道:“不麻烦不麻烦,只是这到底是在山里,太不安全了,你们还是赶紧去大道上才好些。”陌琪忙半抱着轩儿踏出了树洞,给这个汉子福身行了个礼就打算走了,那汉子惊得都呆立在原地半响回不过神来。
陌琪抱着轩儿还没走多远,就听见那汉子的询问声:“姑娘,你们不认得路吧,我正好要将昨晚打的猎物送去福来客栈,你们想来也是要去住店的,要是信我的话,要不我带你们去吧。”
陌琪回身看了看他,心里却翻江倒海,昨晚在这里发生了一场激烈的厮杀,为什么这个人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难道他是个演技派的奸细。这么想着陌琪又仔仔细细地盯着对方,直把汉子盯得毛骨悚然,心里嘀咕着难怪娘老说太漂亮的女人都是惹不得的,虽说这姑娘脸上脏了点,可也挺好看的,咋这么盯着男人看,要天天被这么盯着,真是怪瘆人的,还是我的杏儿好。一想到自己的未婚妻,汉子又红了脸。陌琪可不知道被人给嫌弃了,只觉得这人没什么问题啊,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不至于昨晚上是自己做梦了吧。
等走到木屋前,陌琪才总算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见木屋半径之内的密林树木好几棵都少了几根枝干,别说尸体了,就是连只鸟都没见着,可这明显就是昨晚上的战场,但是现场却没有一滴血迹,只不过有些杂乱,看起来更像是被大风吹过又被什么动物经过的样子,这简直是清理战场的顶级水准啊。
陌琪心里如惊涛骇浪般翻滚,到底是什么人才能做到这个程度。还是说昨晚虽然有拼杀,但根本没死人。陌琪思绪复杂的看了眼怀里一直安静着的轩儿,这才发现轩儿满脸通红,伸手一碰到额头,就是一片滚烫,之前的忧虑立刻丢到九霄云外去了,陌琪慌了起来,在这种地方发烧是会要人命的,而且都不知道轩儿已经烧了多久了。
陌琪失魂茫慌地冲着汉子焦急道:“这位大哥,我侄儿发热了,这附近可有医馆,求你赶紧带我去找大夫给看看,只要救了我侄儿,我一定重谢你的大恩大德。”
那汉子一看轩儿的样子二话不说就招呼着陌琪跟着他走,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后,穿过一条两人宽的上坡路,终于到了大道上,那汉子带着猎到的两头鹿和两只兔子大踏步走在前头,过了会他就赶着一辆牛车过来招呼着陌琪抱着轩儿坐上老牛拉的木板车,边赶车边安慰着陌琪:“姑娘你别急啊,我这就带你去福来客栈,这大云山路上就这一家客栈,客栈里的吴掌柜祖上是游医出身,他也知道些医理,到时候让他给看看,这小公子肯定会没事的。”说完就加快速度赶车。
陌琪坐在牛车上忧心忡忡的抱着轩儿,怕他经不住风,把披风的兜帽给他戴上了,心里着急得很,在这个时代医学落后得很,就是一场感冒都有可能夺走一条命,更何况是发高烧。陌琪在心里反复念叨着轩儿可要坚持住啊,不知道是安慰轩儿还是安慰自己。
这时从他们身后奔来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队伍,看起来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护卫。那领头之人在经过陌琪身边时,将视线在裹着月白绣福字短披风里的轩儿身上停了一瞬,就立刻带着队伍飞奔离开了。而陌琪此时更无暇理会别人,根本就没注意有人经过,满心满脑子都是轩儿发烧的事情,两路人马就这么错过了。待到日后有得他们后悔的时候,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半个时辰后,福来客栈的招牌终于出现在眼前,牛车一停稳,陌琪就急急地下车往客栈里冲,待那汉子安顿好牛车赶到客栈大厅时吴掌柜已经在给轩儿把脉了。只见陌琪坐在靠近柜台的条凳上,一脸焦急的看着已年近中年的掌柜,吴掌柜把好脉就温声安抚着陌琪:“小公子是受了惊又受了风,这才受不住发出来了。看起来凶险得很,其实不必太过担忧,正好这些个压惊去风的药我这都常备着的,待会我安排人给你熬了药,让小公子喝了,再出两身热汗就没事了。”回头就安排了人去取药熬药,安排妥当了抬头见着汉子奇道:“大牛,你今个怎的空手来的,昨个不是说要去多猎些东西,好多攒些银钱娶媳妇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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