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向南也明白了,要让来县衙告状的老百姓认识到秩序问题,那真的是很难,除非向南能不分青红皂白的谁插嘴就打谁板子关谁大牢。
显然向南目前还做不出那种事,没办法,只能用这种单独低声询问录口供的法子,虽然是要多花些时间,可好歹耳根子清静。
向南等着壬县丞跟朶文书忙活的时候就盯着下面的人群琢磨,这事儿真的不能继续这样下去的。
想想当初他在大山县的时候,基本上都没有升过堂,大家有啥事儿顶了天了就是来县衙拜访,那时候有宋县丞接待,基本事情都这么解决了。
向南觉得自己也能在这边设立个拜访机制,另外像是今儿遇见的这种事,就像大山县时那样由衙役给解决掉。
过这个就需要重新挑选出一波人单独出来成立一个或两个队伍,专管县城内老百姓纠纷,跟城管类似。
商户与客户纠纷不能给他们,这个得重新设置个“投诉部门”,让客人也能有个投诉某某商人做生意不厚道的渠道,也算是保护消费者权益……
“大人,这些人原本乃今日赶大集从乡下来摆摊卖东西的,因为一人趁着别人临时离开私自挪动了别人的摊位,后面的人跟着摆。等这人回来一看自己的摊位都被挤到街道上了,于是就争吵起来,往后挪摊位牵扯的人就越来越多……”
于是原本只是两个人的事儿,这一来就来了十来个人。
向南叹了口气,然后命令私自挪摊那个人道歉并赔钱十文,其他被牵连的人虽然先前并不知道,可等知晓前因后果之后依旧拒绝挪开让原本该摆摊摆在那里的人插进来,也不能说就是对的,这些人就训斥两句作罢。
这事儿也就算是暂时解决了,反正这些人被拉到县衙来,再回去肯定是原本摆摊的位置已经被别人占了,大家也没有异议,跪在下面垂头听了训斥,各自带着自己的东西垂头丧气的出了衙门,希望现在还能再找个位置摆摊,将今儿带来的东西都给卖出去。
“每次大集市都会出现这种情况,咱们可不能每次都这么陪着大家吵吵闹闹的闹腾下去。”
向南叫了壬县丞过来商量这个事。
壬县丞自然是弓着身连连称是,跟个回声虫似的,向南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无比怀念还在大山县的老宋以及一干属下。
想想自己在大山县便是说个话都能派宣传队下乡给老百姓们详细阐述解释,现在呢?现在是啥也没有,甚至还没有了一郡大佬太守作为最强靠山。
“老壬啊,你也别跟本官打哈哈,本官要的是能替本官办事的,不是要溜须拍马的,你想要更进一步,只要能做出点成绩,本官甚至能跟皇上面前替你讨赏。”
壬县丞顿了顿,干巴巴的笑了笑,“大人说的哪里话……”
看着向南的眼神说不下去了,只得试探性的改口,“那啥,大人,要不然咱们派衙役专门去守着摆摊的那两条街?”
向南无语的一收下巴,“这就是你想到的法子?”
壬县丞露出汗颜羞愧的表情,不过向南知道是假的,这老小子能汗颜羞愧?
“本官的意思是,咱们用涂料画出摆摊的摊位,一天收一个铜板,也可月租年租,交了钱这个位置就是属于对方的位置了,要是被抢了就可以找县衙申诉,交了钱的人也能由县衙派去巡逻的衙役保护。”
武陟县有收保护费的,这个事儿向南已经知道了,这种事向南是反感的,若是街上出来摆摊的人都要被混混儿收保护费寻求庇护,那要衙门来干啥?
这种事坚决要予以打击,设置摊位费这个事儿就是个契机。
壬县丞却是落了冷汗,“大、大人,这收保护费都是由县城里长青帮的人……”
这不是就是直接跟长青帮宣战么?
向南毕竟是才来武陟县的,要知道前面好几位县令想动都没敢动,有一位倒是动了,可惜最后结果挺惨的。
女儿都被人家给抓去糟蹋了,还被莫名其妙收到一箱子银元宝,转头就被以收受贿赂的名义告到了郡城去,更关键的是最后还被人赃并获了。
瞧瞧新县令来了这么大半个月了,人家长青帮的人都没过来拜访,这就是等着向南这边主动去拜码头呢。
虽然是猖狂了点,可是吧,人家还真是盘在武陟县的一条地地道道的大蟒蛇。
向南摆摆手表示让壬县丞别担心这个事儿,“本官就是问一问,这个办法老百姓能不能接受,你别关注错了重点成不?”
壬县丞顿时心里慌得很,大人这是铁了心的要动长青帮啊,可是这可是京城来的,要是向南真个折在了武陟县,怕是他这个县丞也是两头讨不了好。
壬县丞一边擦着冷汗一边还真不由自主顺着向南的提示去想,“若真这般划分了摊位,自然是能接受的,毕竟现在长青帮收保护费没个标准,一天收几次,便是赶集时老百姓的小摊都要收十几二十文,多来两次的话当天带来的货就得白白没了一大半。”
向南闻言,更加坚定了要动长青帮的决心。
不过这事儿肯定不是光有决心就能够动手的,虽然他手上有张寒他们有皇命在身为了保护他可先斩后奏特好用的护卫,可到底也才四个人,便是算上大树蓝天卫江也才七个人。
长青帮自然不可能只有几十个人,怕是一两百甚至两三百人都有的。
至于壬县丞暗示的长青帮在郡城有靠山的事儿,向南倒是一点不担心。
事实上若是官场上的人,向南还觉得好对付一点,毕竟官场上的人谁敢不听皇帝老大的?官场上的人还更懂得趋利避害,轻易不敢动他这个皇帝看重的县令。
可换做是混黑的,那可就说不定了,混黑的讲究一个道义面子,若是向南这边动了他们,小弟们觉得向南伤了他们老大的面子,冲到县衙里给向南胡乱来一顿,那可就够吃不消了。
人家可不管什么皇帝不皇帝的,帮派里的老大就是他们的土皇帝。眼看着跟壬县丞商量不出啥结果,向南回头找了闻衙头过来。
卫江跟大树在当初来的第二天就跟闻衙头交了手。
大树这三年可是跟着赵悦一起练的,平时还有卫江陪练,还时常在外面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傻乎乎只长个子一身蛮力的傻小子了。
如今大树已经十七,个头却已经有一米八左右,一身肌肉瞧着浑身上下写满了“莽夫”二字,特别是憨憨一笑傻得冒泡,可惜真打起交道来才晓得这“莽夫”滑不留手还有点小聪明。
至于卫江更是不用说,一身本事可是从沙场上练出来的,出手狠辣直奔人要害,等闻衙头知道卫江从伍上战场在边关杀敌数年,顿时也不再吊儿郎当斜着三角眼看人了。
不过大半个月,闻衙头已经跟卫江称兄道弟时常一起出去喝酒吃肉,大树也连带着被闻衙头看入了眼,请二人去家里喝了几回酒。
因着这个关系,向南现在在县衙里反倒是更信任闻衙头,毕竟是卫江和大树认可的人。向南找了闻衙头来,闻衙头因着在大树跟卫江那里听说了向南在大山县的许多所作所为,如今也不再跟一开始那样轻慢了,对向南是心悦诚服秒变迷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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