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他还要起来晨跑呢,然后看书练字。
村里没什么平坦的路能够方便向南跑步,向南没办法,就只能在院子里转着圈的跑,还能边跑边大声的背诵书籍。
向刘氏觉得向南多动一动出出汗也不错,至少不会晒黑的同时还能让身体变得更结实。
听说考试的时候可都是几天几夜的蹲在狭窄的号房里吃喝拉撒睡呢,没个好身体,好些个读书人都是中途就躺着被送了出来。
向刘氏想了想,转身交代阿茶将前两天收拾的那只鸡给炖上,“用小火慢慢的炖,多加点汤。”
汤多了到时候也能混个水饱,再则阿茶也该是多注意一下了。
这都十七了,现下她哥哥眼看着是开窍了懂事了,向刘氏准备让阿茶少做点活计,将手跟脸慢慢养起来。
等七月里若是向南真能中了秀才,阿茶的亲事也能挑得更好。
自从家里不用挑水之后,阿茶的活轻松了很多,便是洗衣服也能在家里用水缸里接的水洗了,不用端着笨重的大木盆去河边洗,洗了还要费劲的端一盆子湿衣裳回来晾晒。
在家里向刘氏也会抽空帮忙,等忙空了向刘氏跟阿茶就有更多的时间绣个手帕做个香囊荷包之类的,这些年家里的油盐开销都是向刘氏跟阿茶这样一针一线挣出来的。
往年还有向南的束脩,今年向南考秀才,若是能通过,束脩这一笔开销也能剩下来了,向刘氏这才有了余力准备给阿茶攒嫁妆。
至于儿子娶妻的事,向刘氏虽然也着急,可还是知道男子年纪大点还可以找门好亲事,可若是女子耽搁了,越往后能挑拣的门户就越差。
向刘氏虽然平日子使唤阿茶干活,可对阿茶的疼爱还是不少的,在这些大事上还是拎得清。
且儿子如今瞧着傻乐呵也没那心思,向刘氏想着就让儿子趁着年轻,专心的读几年书,等及冠成年后再娶妻生子也是一样的。
若是夫君在天有灵保佑儿子一路顺遂,等中举之后便是娶个官家小姐也是使得的。
向南不知道向刘氏如何打着算盘,白天里虽然很是想念阿悦,可想想自己中了秀才就能娶阿悦回家,向南重新振作精神埋头苦读。
因着有“优秀答题卷”做针对性研究,又有苗大人提供的纲内纲外书籍,只要向南能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认真苦读,将这几本书读透了,哪怕考试的时候遇上超纲的题也能答得上来。
看邸报的时候向南就当做是开家庭会议,坐在向刘氏跟阿茶身边边看边读出来,让做针线活的向刘氏跟阿茶也能听听。
虽然向刘氏跟阿茶都是后院女子,知晓了这些国家大事也没用,可向南还是希望她们能够打开眼界,一个人见识得多了不一定就能做到心胸开阔,可一个见识浅薄的人必定很难做到心性豁达。
向南在农村里呆过两年,他见过很多年轻的女子,一开始在大城市里打工的时候,哪怕租住的是潮湿阴暗的地下室,可穿衣打扮说话行事,跟农村里的同龄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可等到这样的姑娘回老家结婚生了孩子在家带孩子奉养公婆几年后,她原本的那些不同就完全被农村这个大环境给同化了,特别是向南呆的那个交通闭塞连网线都没拉的旮旯村子。
这位姑娘自己愿意变成这样的吗?
不,并不是,甚至于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变了。
等到在外面打工的男人回家一看,自己当初娶的娇娇媳妇穿着大妈装头发凌乱的随意抓在一起,脸上还带着夜里睡觉时流的口水痕迹,说起话来也是吧啦吧啦跟个大喇叭似的。
甚至身上的衣裳还沾着孩子的便便,让她换吧她还振振有词的说反正带孩子也穿不了个干净的,换了也要弄脏。
最终结果是两人感情冷淡,男人负责一点的就冷冷冰冰过一辈子,不负责一点的就在外面乱搞,每个月定期寄点钱回来就完事。
在向南看来这种不知不觉中被环境同化改变,才是最可怕的,向南希望向刘氏跟阿茶能有更多的见识,以后也能有更多的选择。
见识过天高海阔的女子,注定不会再去兴致勃勃的打探邻居家昨晚吵闹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件八卦事。
第23章 赵悦
一开始向刘氏还担心向南这样会耽误了读书,向南说一个人看书很闷,向刘氏这才松了口,等到听着向南多读了两回,向刘氏倒是听得来了劲儿。
朝廷里那些大官甚至龙椅上的皇帝推行了啥政策,向刘氏出门跟村民碰上了也能说上几句,很是给她涨了不少面子。
邸报可不是普通平民能看到的,便是普通平民看见了也不识字啊,一来二去村里人也喜欢找向刘氏问东问西的。
北边儿真有地方一年能种两回庄稼?那新研究出来的靠插藤蔓就能种活的番薯啥时候能推行到他们吴越郡来?
向刘氏以往不爱跟村里人来往,一来是觉得没什么共同话题,二来向家现在是村里条件最差的人家,向刘氏也怕出门在外听了那些话心情郁闷。
现在这样却叫向刘氏开始喜欢往外跑了,一旦有空了就喜欢带着阿茶拿了针线出门边聊天边做活。
为啥要带上阿茶?
阿茶年岁大了,有甚本事当然还是要拿出去让人家看看,村里这群女人那嘴巴子诋毁起人来厉害,可要论宣传啥事儿,还是这群婆娘有能耐。
另外向刘氏也要摸一摸十里八村那些个有志青年才俊的情况,以后若有人上门说亲,她也不至于做了睁眼瞎,啥情况都只能听那媒人胡吹海吹的。
向南一心想着赵悦说的第三天里一起上山查看陷阱的事儿,可等了两天赵悦都没来,向南面上也忍不住带出点担忧来,怕不是阿悦一个人在山上出了什么事?
或是病了摔了的却没人发现,那可如何是好。
向刘氏看出点动静来,想着难不成儿子突然又脑筋一转,又惦记起那位李姑娘来了?向刘氏留心观察,发现儿子虽然这几天里也早就早起在院子里撒欢的跑,看书写字也认认真真的,可瞧着却没前两天那样没心没肺的瞎乐呵了。
向刘氏开始犹豫要不要跟儿子认真聊一聊那位李姑娘的事了。
还没等向刘氏犹豫出个结果,向南却是自己眨眼间又好了,而且还是心情瞬间高涨的那种好。
第四天早上,向南照旧起来边在院子里跑圈边背书,院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响动,向南回头一看,穿了一身灰青色劲装背着箭筒挽着黒木大弓的赵悦正俏生生站在院门外看着他,那张英气中带着艳丽的脸上还带着笑。
向南顿时一惊,而后一喜,傻兮兮的也不背书了,小狗似的巴巴跑到院门口跑到赵悦面前一叠声的问,“阿悦你可算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是病了还是摔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这两天都想好了,要不然我们去找里正划一块后山的地,我给你建一栋吊脚小竹楼,花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建好,你还是别一个人住在山上了,这几天我可担心死了,昨晚还做梦梦见有只老虎跑到你家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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