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自然讨巧卖乖一番,拉着赵悦好一番耍赖,“还是阿悦最疼我了,你是不知道,这三天我们每顿都是开水馒头馒头开水的,根本就没有别的吃食,一会儿回去了我要吃辣的咸的,嘴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
“淡出鸟了岂不是刚好开荤?放心吧今日我抽空去郊外猎了几只野鸡野兔,回头就去借了客栈的厨房给你做一顿好的,不过现在回去可不能立马吃,先喝点粥垫垫肚子。”
“对了,明日我有两位朋友要来客栈找我,不若留两只野味儿明天刚好招待他们?”
“这个天儿怕是放不住,我是已经卖了一半给客栈了,明天的话明日早上我早些起来再去一趟郊外便是。”
赵悦有衙门给的猎户牌,便是出了泽陂县也能打猎,只是进城的时候要多交几文钱的税罢了。
向南可舍不得赵悦专程早起出去狩猎,只让赵悦别去了,“反正他们也不是那等没吃过野味儿的人。”
为朋友两肋插刀,为了阿悦插朋友两刀,这事儿再正确不过了,且这也不是真插刀,就是怠慢一下而已。
赵悦好笑的拍了向南额头一巴掌,“阿南第一次要正经待客,可不能这般怠慢。别人吃过是别人的事,我们如何待客却是我们的问题了,虽然条件简陋了些,可也要让对方知道我们的态度。”
向南只点头表示受教了,那乖巧的样子叫赵悦喜欢得恨不得抱进怀里揉搓一番。
可到底外面还有驾车的车夫呢,马车之外还是人来人往的街上行人。
“怎的,现在挨得这么近,不怕我脸上这妆容可怕了?”
赵悦用自己这脸吓唬向南,向南可不怕,拉着赵悦的手不撒开,“只要这妆容之下的人是阿悦,便是更吓人我也不怕,不过我还是觉得阿悦原本的样子就够漂亮好看了。”
说到这里向南仔细看了看赵悦的眉毛,确定赵悦没有刮眉这才夸张的松了口气,“阿悦,真的,以后你可别相信外面那些人的眼光,我家阿悦不化妆最是好看。”
赵悦被打击到的心这才算是补全了。
正巧外面马车也到了客栈,向南体谅赵悦穿了裙子,连忙跳下马车然后站在马车下伸手扶着赵悦,就怕没穿惯裙子的阿悦不小心被裙子绊倒摔下来了。
正巧跟向南住一个客栈的几个读书人也到了客栈门口,见着向南这幅模样就知道那马车里要下来的定然是那无盐女。
“嘁,真是丑人多作怪!”
其中一个书生撇了撇嘴没好气的念叨,引得他身边的五六个书生跟着哈哈一阵笑。
虽然大家心里都担心考试结果如何,可到底经历了三天两夜的煎熬,好不容易考完了,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想要找个事儿松快松快的意思。
原本几人就是约好了回房梳洗休息一番晚上去花船玩,这回刚巧遇见了大家私底下都几番嘲笑的对象,书生那一句话可谓是总结得十分精辟。
可不是么,分明一身穷酸相,平日里在客栈里吃吃喝喝却是毫不节省,便是那考具都是准备得妥妥帖帖的。
更有那无盐女,明明长相粗鄙丑陋,偏那书生将这无盐女当做宝贝似的看护着,叫人好生耻笑。
自己的话得了同伴的笑声,那书生自觉有了面子,遂拎着考篮干脆就站在马车旁等着看看这穷酸童生要如何扶着那无盐女“娇滴滴”下马车。
向南跟赵悦却一点不受这些人影响,赵悦掀开车帘一手拿着借来的帷幕一手搭在向南抬起的手掌心里,小心的注意着脚下,等到踏着马蹬站到了地上,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抬头朝向南露出个笑。
原本站在一边想要看“无盐女”的那几个书生却是纷纷看傻了眼,那穿着一身水蓝浅纱裙束蓝色腰带的美貌女子真是那“无盐女”?
眉如远黛青山一线,眼似含秋水之清潭,两颊蕴桃花之色,唇嫣红丰润,最是精妙的那两抹上勾的唇角,便是站在那里不言不语,也似噙着一抹温柔多情的笑。
倒是没想到用水粉掩盖了平日里不够白皙的肌肤,这丑女竟也能装扮出如此美貌?
向南只奇怪那几个叽叽喳喳跟枝头麻雀似的书生咋就突然跟被人掐了脖子似的不说话了,不过这几个人老是说阿悦的坏话,都不是什么好人,向南扭头朝冷着脸瞥了这些人一眼,而后扭头拉着赵悦进了客栈。
“这穷酸童生忒的有艳福了些,便是一个暖床丫鬟都能如此美貌。”
“看着这童生可没那家资买甚么丫鬟,怕不是大户人家的丫鬟私奔的……”
几个书生心里都不平静,各自有何种心思且不多提,只再没了多谈向南这两人的兴致,各自回房洗漱且不多说。
向南可不知道这些,回房就有小二提前打好的热水可以洗澡洗头发,好生的将自己洗刷了一番,向南终于把那身单层衣衫给换了下来。
终于觉得舒坦多了,然后向南又忙不迭的就去了赵悦的房间,盯着赵悦卸妆,就怕赵悦卸妆卸得不干净,伤了皮肤。
可惜他不会做卸妆油,大业朝好像也没有橄榄油这种东西吧。
想了想,向南还是跑到楼下去跟小二要了两截黄瓜,也就是现在所谓的胡瓜,然后跑回赵悦房间拔了赵悦送他的那柄短刀小心的将黄瓜切片。
不过这个是地黄瓜,就是中间籽很多的那种,向南也不确定这种黄瓜能不能用来贴脸。
好在总归能用,下回有机会就找了蜂蜜来给阿悦做面膜。可惜现在蜂蜜却是实实在在的奢侈物,等回了家去山上看看能不能找到蜜蜂蜂窝。
赵悦见向南忙前忙后的最后竟是拿了两截胡瓜跑上来站在八仙桌前面哆哆哆的切片,且那片还厚薄不分。
赵悦洗完了脸确定脸上没有那种僵硬感,这才松了口气站起身走到向南身边看了一阵,“阿南,你是想吃胡瓜吗?直接咬着吃就好了,何必还要这般切来切去的?”
看着切出来的胡瓜那惨不忍睹的样子,赵悦都觉得这胡瓜在向南手下定然是在哀嚎的。
向南切得有点累了,歇了一会儿扭头看了两眼赵悦的脸,觉得目前的黄瓜片还差几片,于是继续切,“这是胡瓜片,一会儿贴到脸上可以让皮肤得到恢复,好像是能补水还是美白啥的,我也记不得了,反正就是对皮肤好。”
赵悦双手抱胸沉默了一下,亲眼看见向南又切下一片半截手指节厚且左厚右薄的片,终于还是不忍心继续看下去,“阿南切的是片?”
“呃……”
这个时候向南选择沉默。一刻钟以后,赵悦躺在床上,脸上贴满了薄可见光的长条形黄瓜片,转着眼珠子去看坐在床边陪着她“敷面膜”的向南,“这样真的能让脸变白?”
向南连忙抬手将赵悦嘴唇下方因为说话而移动的黄瓜片给贴了回去。
“阿悦别说话,等一会儿黄瓜片贴到脸上了才是皮肤吸收胡瓜里水分的时候。”
最后黄瓜是被长条形状直接削的片,因为向南觉得七月的黄瓜籽有些老了,切圆形片的话只能一个个的把内芯给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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