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痛和罪我一力承担,只要你安好,只要你活着,只要你愿意见我,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缚雪啊……我一定没有告诉你吧……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呢……不要命的喜欢……镌刻在心底里的喜欢……可以付出一切代价的喜欢……可你……不曾听见我说……”
谁都料不到,城墙上有一个可以容纳两人的洞,玉肆和姬伊正好藏在这洞里,透过这个洞,她们可望见下面的一切。
颜三生所有的绝望,姬伊都一一看在了眼底。
终于,她再冷硬的心肠,也忍不住崩溃地哭出了声,“呜呜呜,不要这么做,不要这么做,颜三生,你这个蠢货啊啊啊!你离开啊,我不光你的事……”
玉肆看着颜三生的模样,半点不曾怜惜他,反而心情越来越烦躁。
她既厌恶颜三生这副羸弱颓然的模样,也嫉恨他能为姬伊付出一切的决心。
可是,这些她从来都不曾得到过,她岂能不怨,不恨呢!
“城门是关着的,哈哈,你说这要如何破?”玉肆发出桀桀的怪笑声,“颜三生为了你也是慌不择路了,他竟然竟用自己的身体撞这堵城墙,他以为自己是钢铁之躯吗?”
“呵,自残,亏他也做得出来,如今这男人就是个窝囊废。”
“你住嘴,你没有资格说他。”
姬伊向来脾气温和,但这种弑杀的眼神,玉肆从来都没有见到过。
玉肆面容扭曲,却是用的姬伊那张脸,姬伊猛然掐住了她的喉咙,但触手可及的却仅是一阵黑雾,黑雾在她手中飘散,她甚至连她的影子都没有捞到一个。
用尽一切的办法,人都是杀不了鬼的。
姬伊看着那黑雾又凝聚成了人形,而人形又变作了她的模样,姬伊心中说不出的痛恨。
玉肆的腿在半空中晃了晃,惨淡的月光披散了她一身,“其实我还可以做得更绝一点,你想知道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吗?”
姬伊的脸色发白,发青,她不断地咒骂道,“你自己看看他的身体,他已经这副模样了,好歹也是做过你师父的人,你竟要如此心狠手辣?”
玉肆满脸阴佞,“他活该如此,你说我心狠,你是没有看见他对我心狠的时候,我明白的,他向来只对你一人宠溺入骨,却对旁人心狠如蛇蝎。”
姬伊铁青着脸,问道,“你是不是非得要逼死他不可?”
玉肆对着她狞笑,“这个人我要慢慢折磨才好,至少现在,我还只是和他玩玩而已,等我玩腻了,我再来取他的性命,那现在,我要让他尝尝我当日所受的痛苦,他越痛苦,我就越高兴。”
姬伊抑制不住地发抖,“你!”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平生相思,如何遗忘(九)
此时,她们身后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声,那是城内传来的,真教人怀疑城内出现了什么盛大的状况。
不,不是怀疑,而是确定……城内有凤夙在,他正在到处找姬伊,如果找不到的话,绝对会祸害了整个城的。
他是比颜三生还可怕的男子。
曾几何时,他差点灭了整个障月城,雪漫天地,烈火燎原,他已可以逆天道而行。
一旦是惹怒了他,那可不是好玩的。
玉肆面朝空气,凉凉地喊了一句,“寸锦,你去给我看看。”
姬伊怔愣了一下,“等等,寸锦不是早就被我杀死了?”
玉肆冷笑一声,“当日你所杀的不过是一个幻影而已,你真以为自己能杀得了这只专人驯化的恶鬼吗?只有驾驭在鬼之上的生物才可以杀鬼,而人是没有办法的。”
如果当日,她不是亲自动手去杀玉肆,用的则是傀儡替身,说不定结果就不一样了。
姬伊心塞得很。
寸锦出来后,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好似是怨恨她当日的所作所为,姬伊也回瞪过去了。
寸锦不想理她,一路飘到了城中,他在城中游荡了一圈,看到了城内遍地狼藉,要说活人的气息已然是寥寥无几了,那样的惨烈状况竟比城外还可怕,以防万一会碰到凤夙。
他不敢再细看,便赶紧回来禀报情况,“姐姐,凤夙正在毁城,而且探路的骨女都快把南屿掀了,那些百姓死的死,伤的伤,一大部分的人都沦为了骨女的食物,另一部分人都因凤夙的迁怒,都惨死了。”
玉肆听闻了这情况后,默默地思忖了一阵,而后便吩咐道,“你去把城门打开了,我要让他们两个见一面。”
“不行,你不能这么做。”
姬伊已经能预想出开城之后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了,她的眼睛瞪直,身形也僵硬不已。
玉肆连连冷笑,“为什么不这么做,我偏偏就要如此做,这想来可这真的有意思极了,凤夙以为你在颜三生手里,而颜三生以为凤夙把你藏起来了,谁能知道,你就在我手里呢!如果他们彼此都有了误会,那想来为了争夺你,绝对会付出全力,来对付敌人吧!”
姬伊咬牙切齿地说,“我有生之年,绝对要让你为今日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你做的到吗?”
玉肆很轻视她。
姬伊的傀儡术原本就可以克制她,可偏偏她受伤了多次,精神力溃散得不是一点点,过去那场牵丝网的编织,更让她元气大伤。
剑法使不出来,而今傀儡术也成了无用的摆设。
她心中无力可以想象。
不行,再这样下去,绝对不行的。
她必须要想办法,制止住凤夙去见颜三生,否则,以凤夙的脾气,颜三生今天必死无疑。
好在玉肆没有把给她绑起来,她如果能跳下这个洞,然后在半空中召唤出飞鸟,就可以护她一程,虽然她精神力不霁,不过召唤飞鸟本不需要耗费多大的精神力,这个方案,完全行得通。
可是,最最关键的问题是,玉肆一直死死地盯着她看,要想摆脱她的纠缠,再去逃走,谈何容易。
寸锦已经去开城门了,留给她的时间已经越来越短促。
该要怎么办,她心里无比焦灼。
她要时间,也要精神力。
她尝试着往外挪了挪,玉肆提前看出了她的企图,一下就将她抓到了自己的手中,“别白费力气了,我不会让你有机会逃走的,因为……我事先和一个人做了交易,我把你卖给了他,你看看这是什么?”
她腾出一只手,从怀中取出一支碧玉箫,那是一支极美的箫,上面还用朱砂染了两个字——箫儿。
姬伊的瞳孔急剧收缩了几下,由于惊惧,她整个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
她无意摸到了自己的手臂,冷汗浸湿了她的全身,冷风一吹,她当即就瑟瑟发抖。
公子羲叫她箫儿,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会如此叫她。
那是一件涉及太多的往事,她以为自己忘记了,但是突然看见这支箫的时候,她才发现,她从来没有忘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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