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我这次会杀死多少人?”
姬伊眼也不眨一下,反正她说这些,她都是听不懂的。
言寄情看着她说,“除了卦上这几个,尽数皆灭。”
“……你有没有算错,我一人能杀死那么多人?”
姬伊竟无言以对,北陵和云荒派了那么多人来,以及那么多的势力都参与在这之中,她能怎样?她要是真的有毁灭的本事,那就好了。
言寄情带着几分迟疑,“你忘记了吗,上次你就……和凤夙毁灭了太夜城……而且,你的孩子……恕我直言,他有操控骨蔓的本事。”
姬伊大吃一惊,“……他能操控骨蔓?我怎么从未发现过?”
她早些时候,就在地宫见过骨蔓,而且还吃过骨蔓不少的苦头,她都不敢想象,长欢会和那些鬼东西挂上钩。
不,也有可能的,因为……虚。
言寄情怕她不信,转而就说,“我也怕伤到你的心,但我不得不告诉你,他继承了凤夙的所有魔性,杀戮,还有戾气,以及他生来就有的操纵骨蔓能力。”
“如果成群的骨蔓从地底冒出来,别说是朽镇了,一整个北陵都会灭掉。”
姬伊误以为她是夸张,“骨蔓有这么可怕吗?”
“骨蔓被称为鬼域第一邪花,其中以幽冥司最是重灾地,骨蔓从生长起,就以吞噬欲望为食,长大了以后,就可以利用人心,制造幻境,去吞噬人,可怕的是,有欲望肆意的地方,就有骨蔓,因而这种花是无论如何都灭不尽的。”
言寄情认真的神态一点都不像作假。
姬伊满脸泛白,“我只是希望长欢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
言寄情冷哼一声,“魔人的孩子,你还指望他能够平凡……我分明记得,他是浴血而生的。”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想除去他。”
姬伊渐渐对她有了几分杀意。
言寄情神色复杂,“实话告诉你吧,连我也无能无力。”
“我眼下已经知道了,这场灾难和他也分不开,理应我们执法者都要除去他才对,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们近不了他的身,你看……这就是强行靠近他的下场,他的魔戾之气太重,竟将洛朽也给腐蚀了。”
她招手让洛朽走过来,洛朽把自己的衣袖往上一撩,姬伊就看见,他的手臂上竟然拨皮露骨,仿佛是被什么怪物狠狠撕扯下去的一样。
姬伊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们看,“……这都是长欢干的……他怎么如此?”
“我告诉你这些,也是想让你管束好自己的孩子,这能省去我们很多麻烦。”
言寄情一边说,一边叹了口气,“这很令我们头痛的,打又打不得,杀又杀不了,就连靠近一下都是艰难的,我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人。”
姬伊沉默了好久,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就把一封信拿了出来,
“等一下,我有一件事情要问你,你知道萧血衣是谁吗?”
“让我想想,唔……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言寄情歪头琢磨了一会儿,片刻之后就大叫出声,“我记起来了,她是权海开国皇帝重栎的妃子,不过她理应早就死了才对。”
姬伊把信送过去,“你看这封信,你能看出什么其他秘密吗?”
言寄情嗅了嗅上面的气息,觉得事情不太对劲,“这信上有股令人不舒服的气息,唔……就像是老尸腐朽的气息,但是这也不应该啊!”
“我得去调查了,一有消息就会来告诉你。”
言寄情坐不住了,她起身就要走。
在她离开之前,姬伊幽幽地问出,“你算过自己的命吗?”
言寄情漠然道,“执法者没有命运可言。”
姬伊又问,“那公子羲呢?”
言寄情有点木木的,“他又不是执法者。”
“那他的命运是什么?”
姬伊不太想放过她,而后言寄情就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一眼姬伊,“我只知道,自来行天道者,都是掌握最后胜利的人,不信的话,我们拭目以待。”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 如获新生,故人长辞(十七)
姬伊急于和凤夙说明长欢的事情,她小跑着回来的,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才来到了凤夙的眼前,凤夙看见她苍白的脸,不由皱眉,“你回来了?言寄情怎么说?”
姬伊稍稍冷静了片刻,才说,“我们的孩子,他可能有点特殊……”
凤夙仍旧一脸平淡,“他会操控骨蔓对吗?”
姬伊瞪大眼睛,“额,这你怎么又知道了?”
关键是他知道也就罢了,竟然会这么淡定,这淡定得都不正常了。
凤夙顿了顿,说,“我刚才就看见长欢用骨蔓伤了洛朽,我教训了他一顿,他好像知错了,正在面壁思过。”
姬伊烦躁地抓头皮,“怎么会这样?”
凤夙沉吟道,“再过几日,我就让花余年将他体内的魔性给封印起来,那之后约莫会好一些。”
姬伊见有了一些转机,心中也便少了一些焦躁。
“那我去看看他。”
不及凤夙说什么,她就走了出去,一会儿就来到了长欢的屋子里,长欢看见她,一阵心虚,“娘娘,我错了。”
尽管心情真的很复杂,但她也尽量心平气和地和他说,“长欢,你以后不能再动用那些骨蔓了,这很危险,而且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了,这后果将不堪设想。”
长欢立即问,“那什么时候才能用?”
“只有我们遇到很大危险的时候才能用,除此之外敢用,我就砍了你的手。”
姬伊也用上了威胁的手段。
长欢反倒一下委屈了,“那……那他确实是想伤害我,我当然得用……”
姬伊扭曲了一下脸,“你还有理了?”
长欢垂着头,不说话。
姬伊叹了口气,沉沉地说,“一般情况下不能将骨蔓召唤出来,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可以用,但用的时候,一定不能让人看见。”
看见长欢点头,姬伊才放下悬着的心,身畔的卫彦,自觉没有保护好长欢,便有些愧疚不安。
姬伊安慰道,“吓到你了,不过没事就行。”
“我太羸弱了,还要靠长欢来保护……”
自从他历经过那些事情后,他就变得尤其担心,即使是身在姬伊身边,他还是终日如履薄冰,有时凤夙在时,他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他过于小心了。
姬伊很想帮帮他,可是他不肯打开心房,连她也无能为力。
她便想,只有用时间才能治愈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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