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保护好长欢,有人怕是要在暗中对他下手了。”
他甩下这句话,就匆匆走了出去。
姬伊眉心隐约一跳,他不说还好,说了的话,她总是心中有件放不下的事情。
“我去看看长欢。”
姬伊走了出去,很快就走到了卫彦的那个屋子里,长欢和他住在一起,可是那屋子里,只见卫彦,不见长欢,一种不祥之感就此冒出,“长欢人呢,已经一天没有见到他了……”
卫彦狐疑地看着她,“他刚才还说要去找你,怎么,你们没有见到他吗?”
“不好。”
姬伊变了脸色,几乎是跑着去见凤夙的。
“快,快去找人,长欢真的不在了。”
凤夙亦是变了脸色。
长欢不在是小,关键的问题是,他若是再次召唤出骨蔓,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
阴谋在这一夜,黎明来临之前,悄悄进行着。
根据哑女送来的提示,庄梦沅第一时间得知了长欢的下落,并抢走了长欢。
之所以动他,是因为这比直接动凤夙来得更好。
鬼莲掐住了长欢的胳膊,“这就是姬伊的儿子吗?”
长欢一口咬在了她的手上,疼得她直咬牙。
“贱种。”
鬼莲打了他一掌,还要再打第二掌的时候,庄梦沅阻止了她,“先不要对他动手,他是凤栖的儿子,我们要留着他做人质。”
庄梦沅把他迷晕了,扔到了一边。
鬼莲坐下,心情久久不能平复,“那具体要在什么时候才能动手?”
庄梦沅沉声道,“等哑女的吩咐。”
鬼莲心情急躁,“说来,我们什么时候这么被动了,竟然要听从一个哑女的吩咐做事,而且她背后的势力,我们竟然一点都摸不透,这是不是太奇怪了点。”
庄梦沅横了她一眼,“确实是有一些被动,不过我已经把这些情况都差人回报给了夫人,之后她会派人过来查情况的。”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青鸟就来送信了。
庄梦沅拿着信,拆开来一看,当即脸色铁青,“夫人让我们速速离开,回障月城。”
鬼莲沉着脸说,“不能回,好不容易知道凤栖所在,好不容易抓到了人质,难道我要就此放弃吗,恕我做不到。”
庄梦沅责怪道,“夫人自有她的用意,你现在为了一个凤栖,竟连夫人的话都敢不听了吗?”
“我也知你心情,可是你也答应过我了,一切都听从我的吩咐,那你如今是在做什么?”
“他只是凤栖,一个男人而已,他不是你的全部,他也不值得你为他赌上所有。”
“你有家族,有夫人,有自己的重责,凤栖又算得了什么。”
庄梦沅还要苦口婆心劝导她。
谁知鬼莲一抬头,就是泪水满脸,“为了凤栖,为了凤栖,你就只会轻描带写地说这一句话,你懂得我为了这一天的到来,有多煎熬吗?”
庄梦沅见不得她这般痴缠的模样,她愤怒之下,扇了她一耳光,“那个男人,究竟有多好,你告诉我!你如实告诉我。”
鬼莲哀哀地说,“我不知道他的好,他也未曾对我好过,可是……我真的很想触及那片白月光啊!”
当年鬼莲看着他入了月宫,看着他在月宫里,静静观望明月的模样。
那冰冷的模样,让人瞻仰,却无一人敢靠近他。
障月城没有冬雪,四季皆是一个样,枯燥而乏味。
后来这个男人就化白月光为冰雪,铺天盖地。
过了许多年,她才知,他是魔人,是夫人此生最得意的杰作,夫人曾是弒月神兵中的首领之一,谁知有一日竟然也会和沾染上这种魔物。
魔人的存在,让无数的人反对,夫人也都一力压下。
在支持凤穆夜的途墨一族灭尽之后,夫人当着所有人的面,迎接了一个叫凤栖的男子。
他很孤独,也很神秘。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却单凭那只魔之瞳,获悉了所有人的心思。
他见她第一眼,他就对她说——不要妄想什么,你不配。
就是这句不配,遗祸了她无数的岁月。
她很想问他一句,你当日究竟看见了什么,你为什么觉得我不配?
很多年过去了,凤夙在她心中,几乎已经成了信仰般的存在,她也由最初的疑惑,全然变成了如今的痴望。
鬼莲咬着唇瓣,“哪怕他对我说一句话也好……”
她从来骄傲,到了这个人面前,却也变得这样卑微。
庄梦沅和她恰好相反,她素来最精明,精明的人很懂得取舍,她也一样。
她更像是夫人得心应手的一把武器,夫人的命令,绝对尊崇。
但凡和夫人有关,她便会于此挂钩,穷尽一切维护夫人。
因而,她又被成为障月城第一贤,夫人早已放弃了鬼莲,恐怕之后,嫁给凤栖的人便是她,因为夫人希望,她能约束凤栖,而且夫人坚信她会做好。
是啊,一直以来,她都能把事情做得很好。
她看着鬼莲,笑得一脸苦涩,“鬼莲,也许你已经回不去障月城了。”
鬼莲泣不成声,“这我也知道,障月城以夫人为尊,我若只一味看重凤栖,那……我的下场我一早就明白的。”
庄梦沅不再看她,目光飘得极远,“想干什么,你就去干吧,当然这也是你最后一次这么意气了。”
鬼莲不可思议地问,“你竟然支持我?”
“我今日就要回障月城,你和我永远地无关了,我回去后,自然会向夫人禀告这里的情况,包括你的一意孤行。”
说到后来,她言辞之间,竟有一些戾气,而这戾气,几乎和夫人一脉相承。
鬼莲苦苦乞求道,“不要害我的家族,我会一力承担所有罪责。”
“真若如此,你还该以死谢罪。”
庄梦沅一脸阴沉。
鬼莲不由一怔,“你生气了?”
“这是你自己的抉择,终归和我无关的,你好自为之吧!”
她收敛所有的情绪,转过了身。
鬼莲讽刺地说,“呵呵呵,你还真是深明大义。”
庄梦沅没有理她,毅然离开了。
室内回归寂静,窗外的冷月悄悄投进屋中,于是便有了一地的斑驳白色,和她那张惨白无血的脸。
接下来该要如何做?
凭她一个人,能够杀死姬伊,带走凤栖吗?
那是不可能的。
她的目光慢慢地下移,径直落在长欢身上。
鬼莲抓住了长欢,把他掐醒,“贱种。”
“你在骂我吗?”
那个古怪的小孩,对她露齿一笑。
他长得既不像姬伊,也不像凤夙,却都有着两人的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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