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姬伊只得妥协,“你不能伤害到我腹中的孩子,答应我这个条件,我就配合你。”
“这一点请放心。”
再次睁开眼,她的眸底都是寒冰。
她成了玉姬。
她照例去凤夙的上悬谷,因为她在盘算一个阴谋。
尽管她告诉凤夙,她的名字叫做玉姬,可是凤夙却每每强调,她是姬伊。
可是,从此之后,凤夙都不再碰她,每次碰到她的时候,却又很快地缩回了手,他总是感觉不太对劲。
玉姬也总是很沉默,凤夙便陪着她一起沉默。
她足足陪他坐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之中,她取走了所有有关姬伊的记忆,临走之前,玉姬问他,“你喜欢我吗?”
他虽迟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他还是以为她是姬伊。
玉姬再问,“有多喜欢?”
凤夙愣了一下,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知道自己喜欢她,可是不知为何自己会喜欢她,他们之间,没有开始,也没有过程,仿佛仅是有一个莫名其妙的收尾。
“你说你喜欢我,那你再碰碰我看看。”
他一动不动。
玉姬试图抓住他的手,可是他心里总是有种隔阂,他竟然在反胃。
玉姬冲他摇了摇头。
他的心里会忽然像是空了一块似的。
玉姬离开了,一个月的尽头,她要为萧血衣做完最后一件事情。
凤夙出乎意料也没有拦住他。
夜晚她会陪凤夙,但到了半天,陪伴她的人就是凤穆夜。
萧血衣曾经告诉她,她的目的是引起这二人的争斗。
当时,她想,该怎样才能让凤穆夜对她动情,她已经不对凤夙抱有丝毫的希望了,所以这样才会在最终还是用上了蛊惑人心的手段。
那么,凤穆夜呢?
凤穆夜爱上了玉姬,并频繁地向她表白。
怎么爱上的,不知道。
怎么被她吸引上的,不知道。
他不知道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对她好了,也不知道怎么地就看不得她被人欺负了,他想看见她露出更多的笑容,于是终日围着她团团转。
月华浓听闻此事后,已经多次给了他警告,他也都置若罔闻。
玉姬把这一切都归功于萧血衣的操控。
因为和凤夙走得近,凤穆夜也渐渐地察觉出了她身上的异样。
那一天,他追问她,“你最近几天都去哪里了?”
玉姬很反感他的态度,“我的事情和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你我……”
凤穆夜说到这里,却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了,他发现,他们之间,他是主动的一方,可是这个心如寒石的女人,从来都没有对她说过一句“我喜欢你”。
玉姬垂着头说,“我怀孕了,我已经不纯洁了……”
她故意露出一抹凄惨的笑容,因为这样一来,就能引起凤穆夜对凤夙的憎恨。
果然,凤穆夜大吃一惊,“什么?”
他连眼梢都止不住地在颤栗,“孩子的父亲是……是谁?”
她一字一顿地说,“是上悬谷的那个魔人。”
“他是不是逼迫了你?”
“不是。”
殊不知玉姬越这么说,他就越相信她一定有隐情。
“玉姬,你对我说实话。”
可是,无论他怎样急切地问,她还是不为所动,这个女人没有心啊!
凤穆夜救不了她,凤夙不会想救她,所以玉姬就被连夜抓走了,隔着囚牢,月华浓的目光仿佛要摄去她的灵魂,她质问道,“玉姬,你该当何罪?”
玉姬淡定地反问道,“什么罪?”
她一早就料到了自己有今日,正因此,她才一点都不着急。
月华浓忍不住对她怒吼道,“你途墨族有罪是一说,你私自勾引凤栖又是另一说,甚至你还能让凤穆夜为你求情,你这本事委实不小。”
玉姬竟然笑了笑,那道笑容有多恶劣就有多恶劣,“夫人,你知道吗,其实我在尽全力的演一场戏,我要让障月城一片混乱,还要让凤穆夜和凤栖相残,因为这是你理所应当的。”
听到这里,月华浓就全然明白了,她双目喷火,“你果然是萧血衣那贱人派过来的奸细。”
“纵你知道了你又能如何,呵呵呵,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什么也做不了。”
玉姬冷笑起来。
月华浓大怒道,“我会让途墨一族通通陪葬,我倒要看看,这样的屠戮手段,能不能逼死你们。”
玉姬无所畏惧地激怒她,“那你试试看吧,不过我有一个猜测,我以为,你会逼死凤栖才对,或者说,你还会逼死你自己。”
“立即给我斩了她。”
月华浓忍无可忍地下达了命令。
看着她的人头落地,血溅满了一整个墙壁,她忽然很是快意,可是紧接着内心之中,就漫上了一股不祥之感。
第二日,她去上悬谷迎接凤夙的时候,他开口问她要姬伊。
可是姬伊是谁,竟无一人知道。
月华浓听着他口中所说的,一点一滴。
终于决定把姬伊的事情都尘封起来,这个女人的可怕程度大于了玉姬,有朝一日,绝对会影响他,把他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指着玉姬惨死的尸体,告诉凤夙,“这里没有姬伊,你说的这个女人就是这该死的玉姬。”
所有人都说,这里没有姬伊这个人,只有玉姬。
后来凤夙的记忆全失,只能在梦里梦到一个看不清模样的女子,对他说,她是他的妻子。
他渐渐地分不清,谁才是玉姬,谁才是姬伊。
他甚至都以为,姬伊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人。
他遗忘了姬伊,但并没有遗忘那份感情,而且他还把这份感情转移到了已经死去的玉姬身上。
从此,他憎恨上了障月城,以及那位夫人。
正文 第三百零三十一章 我死我生,我爱我故(十七)
“她已经怀有身孕,她还在等我回去娶她……”
念及此的时候,凤夙心中一瞬间就有了无限的杀机。
而月华浓依旧还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只是会使些坏脾气的孩子,她不屑地说,“所以呢?这要做什么?”
“别忘了你的心脏还在我手中,要想活下去,你唯有听我的话。”
他手掌蜷缩之余,手中捏着的悬丝,已经染了血。
你问我怎么办,我当然是要把你送下地狱。
当时他并没有发作,反而让夫人送了下去,他住进月宫的那天,鬼莲在宫外迎接他,她的眼神中透着极度的渴望,凤夙不曾看她一眼,她便主动开口介绍自己,“我叫鬼莲,夫人让我来照顾你。”
那种异样的目光,让凤夙倍感厌恶,他当即恶语相向,“你不要妄想什么,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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