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大小姐所料,那个人本身就有先天心脏病,如果情绪特别激动的话,就会引发人的休克。这些日子,那个人已经在百草堂停药了。估计是已经不想再治疗了。这种情况只有两种,一种是痊愈了,不需要再治疗。第二个就是这家人发生了什么变故,再治不起了。”
林雪音心里点了点头,先天性心脏病别说在这个时代了就是在科学技术医疗医药发达的现代也是绝对根治不了的。
那么那个死者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放弃了。
不过那些林雪音也不管了,现在能够知道这个人是有病的就行。
“证据呢?”
“证据在这儿,百草堂的看诊记录还有抓药的留底单据。”掌柜的恭敬的捧上来一沓纸张。
林雪音接过来翻看了两下,确认无疑。
看来这死者是诚心想要讹点儿钱吧。讹人竟然讹到了林家人头上。
看来在这梁山镇里,他们林家人还真是太好说话了。
林雪音紧紧的捏着自己手里的杯子心里满是怒火。
果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啊。
看来她必须得在梁山镇弄点儿大动作,不然以后她一出去就有些不长眼的来算计林家人,那她可真是满不过来了。
她,改主意了。
第二天就连忙找了宋状师还有秦氏云霄云霆娘几人。
“宋状师您看这事证据,这个人不仅不学无术,而且还有先天性的心脏病。他这辈子唯一为家族做的就是听从家族的指挥然后带着一身的伤来讹我们了。”
“这种态势绝对不可以姑息,不然以后我就要有处理不完的尾巴了。”
宋状师挑挑眉,林雪音是他的雇主,他当然是全都听从她的了。
虽然他之前说的是最容易让她赢得人心的做法,可是善名好像对像是林雪音这样的新起之秀来说,倒并不见得是一个好事。
“好,大小姐宋某晓得了。”
找齐了证据,宋状师的状词也已经写好递到衙门了。傍晚的时候,衙门传话过来,第二天要开堂审理这次的案件了。
林雪音让云霆连夜回来。一起等着第二天的开堂会审。
夜晚,秦氏和两个儿子将就睡在一起的耳房。深夜,油灯仍旧没灭。
忽明忽暗的油灯中,秦氏好像是在问自己的儿子们也好像是在问自己。
“明天,也不知道能不能赢了官司,让你们爹出来。在里面待了那么长时间,肯定受了不少苦吧。”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 牢房自省1
忽明忽暗的油灯中,秦氏好像是在问自己的儿子们也好像是在问自己。
“明天,也不知道能不能赢了官司,让你们爹出来。在里面待了那么长时间,肯定受了不少苦吧。”
半响,在秦氏以为两个儿子都睡着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大儿子的声音从炕那头传来。
“这苦他似的得受着些,也能长点儿记性。我这个爹,现在吃喝嫖赌现在是五毒俱全了。”
秦氏嘴里发苦,虽然儿子说老子有些不对,可是她也知道儿子说的都是事实,这也怨不得儿子对他爹寒了心。
“娘,你也别再管他了,你还有我和大哥,他,靠不住。”经历了这些事情云霄也不再是从前那个只看重小利,耍小聪明偷懒耍滑的性子了。
他以死相逼想要和那棺材铺子姑娘成亲的时候,把爷爷气倒,他被吓住了。
这神儿还没缓过来多少,老爹这里又出了这样的事,看着那样无助的娘,他才意识到自己该有所担当。
从前他一直瞧不起整天只知道干活的大哥,可是当家里真正的遇到事情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只有大哥才是他能够依靠一下的对象。对这个双胞哥哥倒是有了一丝崇拜。
此时梁山镇的衙门牢房里,最里面最为阴暗潮湿的一间牢房内,一个人形生物蜷缩在地上。
虽然地上有简单的铺了一些干草,可是和这种阴湿潮冷的牢房一比,那干草丝毫都当不住那种刺骨的冰凉侵袭进骨髓。
躺在地上的人,一边蜷缩着一边打哆嗦。
牢房的墙壁上还有的地方能看到暗红色。显然那是从前在这牢房里的犯人的血,这干涸的血迹给整个的牢房增添了一些阴森诡异。
“零一号的零一号的,饭来了,饭来了。你个混蛋,还不赶快给大爷滚起来。”
狱卒端着一个大食盒走到牢房门口,顺着那贴着地皮的小窗把食盒里面的饭食递了进来。
两个碗被随意的丢在了地上。
说是饭食,但是那头一个带着豁牙的碗里只有一碗汤,里面零星可见几颗米粒。
另一个碗看起来是菜。
但是说真的,这碗菜连林雪音做饭时候的刷锅水都不如。不带多少油水的稀汤里随意的堆了一点儿干菜,那干菜看起来像是司空见惯的酸菜还有一些锅巴。
最后,狱卒扔进来半个苞米饼子。
这就是牢房里犯人期待了一天的食物。
蓬头垢面的犯人连滚带爬的跑到门口。咧着满是黄牙的嘴巴对狱卒忙说。
“谢谢官爷,谢谢官爷。”一边儿说着还一边作揖。
“切,晦气。”那狱卒却是并不领情,狠狠的在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才转身离开。
犯人忙捧起碗来准备喝那个米汤。
他已经一天没有喝水了,实在是太渴了。
因为脏乱的头发有些妨碍,他忙把已经乱如乞丐的头发朝两边拨了拨,露出了自己的脸来。
如果金氏看到这个人的脸,肯定会大哭起来。
从他那黑黢黢的但是依稀可辨的脸上来看,这人正是秦氏那进了大狱的丈夫,林永河。
在刚进来的时候,林永河也觉得冤枉过,明明他真的就只是那么一推,可是谁成想那个病痨子竟然这么不禁打,就被推一下坐在地上的工夫,竟然就嗝屁死了。
这挺大一个大老爷们咋可能是纸糊的。
最开始他也以为这男的是在讹人,可是凑到跟前一看,这人确实是断了气儿,心脏都不跳了。周围的嫖客妓女都被吓的嗷嗷大叫,他这才意识到害怕。
他的第一想法是逃跑,可是看着那么大个僵硬的尸体在哪里他的腿都被吓软了,哪里还跑的动。
那么一愣神儿的工夫,就有衙门的官差进了花楼直接把他给捆起来带走了。
等他缓过神儿来的时候,人就已经在牢房里了。
这里他真是受够了。
阴暗潮湿的空间,没有窗户,没有时间概念。有的自由墙上的不知道这间牢房的哪一个过客自杀的血,还有胆大包天敢咬人的老鼠,还有半个巴掌大的蟑螂。夜晚里,不知道哪个牢房的人还不睡觉,不停的在唱阴森渗人的小曲。
他这回真的是怕了,他想要逃走,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是他逃不走,甚至连寻死都不能。
他真的是怕了。
怕的要死。
怕的连死都成了奢望。
他想要撞墙,可是却不敢,想要绝食却受不了肚腹的饥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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