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有余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登时让村民的心底,升腾起了几分质疑。
毕竟当初夏振涛那伙人,都是发往边疆的罪犯。且那夏振涛是福威镖局的总镖头,身怀绝技必然的。联想到那四个人死前都是受到武艺超强之人的毒打,众人禁不住腹诽,夏振涛还挺有嫌疑。
“大胆季子墨,纵容家奴杀害同村村民还不速速束手就擒!”方捕头怒喝一声,拍着案几继续追击说:“来人啊,把季子墨一干人等拿下!”
立刻有官差握着大刀,向张梓芯几人逼近。
“慢着——”刘叔祖眼皮跳了几下,出言阻止说:“既然雷有余呢i 亲眼看到夏振涛从祠堂鬼鬼祟祟出来,身上还有血渍,为何当时没有上报族老们?而且你看到夏振涛的时候,又是何日何时?”
雷有余一时语塞,吱唔着回答不上来。
这个样子很明显就是心虚,村民们中个别起了疑心的的人,顿时又再次质疑起雷有余。
“余哥儿,你老实告诉叔,究竟有没有看到人家墨哥儿家的夏师傅从祠堂出来?”说话的男子是雷有余出了五福的族叔,看着雷有余眼神不善,带着审视。
“别瞎乱攀亲戚,我娘说了,你们当初把我太爷爷他们逐出来,如今看我爹能够赚银子,又想把我们骗回去,霸占我们家银子!哼——”雷有余鼻子里蹦出单音节,高昂着头,一股子地痞流氓的气息扑卷而来。
就雷有余这番姿态,别说方捕头自己都怀疑他话中的可靠性,更不用说杏花村的村民们。
“都闭嘴,先去将夏振涛绑了来问话!”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少不得要在杏花村祠堂里简陋的断个案。总归要把罪名死死地扣在季子墨家!
“方捕头与其这么麻烦,仅凭一面之词断定此案与季子墨家里有关,实在是太过草率!”仵作牛不羞看不下去了,冷冷地说:“在下已经分析过那四名受害之人,死亡之前所经受的毒打虐待,如出一撤。如今很显然,罗富贵才是本案第一嫌犯,方捕头视而不见,是准备包庇他吗?”
方捕头闻言正要反驳,牛不羞不紧不慢地掏出一枚印鉴,抿唇说:“忘记告诉方捕头了,吏部已经下了任职书,如今本官是平原县的知县,尔等都需听令行事!”
事情来了个大转折,官差、捕快们看这牛不羞手中那枚印鉴,不发一言地单膝跪地,齐声说:“参见大人!”
方捕头感觉屁股下面着了火一样,猛地跳起来,一脸的惊慌不安,语无伦次地说:“大人,下官只是奉命行事。是县丞大人他——”
猛地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脑袋里迅速地闪过,那些在平原县妊知县的人,最后都还是被蒋寂泽这个酒都吏部有靠山的县丞,拉下了马。
他其实完全不用惧怕这个有名无实的知县!
想通了这一点,方捕头索性不装了,直接自行起身,皱眉头说:“既然大人执意怀疑罗富贵,那就拿下罗富贵,先去杂货铺里外搜查一番吧!”
“冤枉啊,大人!”罗富贵心底一寒,面上却装出胆小胆怯的模样,浑身抖成了筛子,不住地磕头说:“请大人明察,我绝对没有独自去过祠堂啊!冤枉啊——”
甭管罗富贵如何喊冤,牛不羞挥了挥手,立刻有官差冲过去,将其双手反压到身后,牢牢地看管住。
另外的捕快、官差们。则直接出了祠堂,浩浩汤汤往杂货铺冲去。
罗富贵焦急万分,使劲地挣扎着,好几次想要动用内力,却还是咬咬牙,死死地忍住了。
直到官差压着一名戴着帏帽的女子回来,其中一名仵作学徒捧着一只托盘,上面盛装什么不知晓,因为托盘上蒙上了一条藏青色的粗布,另有一名官差左右两只胳膊上各挂了一个鼓鼓的包袱。
“大人,属下等奉令前去杂货铺,就发现此女子携带两只包袱,在院子里梧桐树下挖坑掩埋什么。听到脚步声,此女子丢下铁锨,就准备逃走。”一名捕快恭敬地上前,向牛不羞禀报。
方捕头有苦说不出,这一次的任务,蒋寂泽只告诉了他和那名亲信官差,其余的捕快和官差并不知情。这也就造成了方捕头准备指鹿为马的时候,那些个正义感爆棚的官差和捕快看他的眼神非常不善。
这会儿牛不羞忽然亮出身份,那些捕快和官差宛若找到了主心骨,自然对牛不羞马首是瞻。
“霜霜,你这是要丢下我逃走?”牛富贵原本在看到白如霜被官差带回来的时候,满眼的担忧,结果听到官差的话,登时感觉晴天霹雳!
“里面是何物?”牛不羞看向托盘,示意官差掀开来。
“你都要没命了,我犯傻才会待家里等着被你牵连!”白如霜冷冷地看向罗富贵,一把掀开帏帽,露出自己那张珠圆玉润,粉嫩如鸡蛋白一般的娇俏脸庞,鄙夷地说:“我早就说过了,不能给我荣华富贵的生活,就休要怪我琵琶别抱!”
第111章 真相大白
“你——”罗富贵气得粗喘着气,因为他原本就面色黝黑,倒是看不出脸色有什么变化。
这时候官差也掀开了粗布,只见托盘上放着一只生了锈,掉了漆的大铁盒。盒子敞开,里面有两只玉瓶,一只沾了血渍的荷包。
荷包松散开,露出几根细如发丝的牛毛针!
“那玉瓶——”刘叔祖大惊失色,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布包,里三层外三层的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只和铁盒中一模一样花纹的玉瓶!
“霜霜,你哪里弄来的那些玉瓶?”罗富贵诧异地看向白如霜,心里面有了不好的预感。
刘叔祖轻蔑地看了一眼白如霜,面色幽深地说:“姑娘,你应该是当初黑莲将军的后人吧?你不用急着否认,当初在边疆关于山神发怒的惨案,除了我这个老家伙清楚,其余知情的人都在地底下了。黑莲将军祖传的唐门暗器蜂毛针,的确酷似牛毛针。不同之处在于蜂毛针可以让人的死亡时间推迟,并且掩盖住死亡的真实原因。”
白如霜一直装出小白花的模样,面上恰到好处的惊惶和胆怯,在刘叔祖的话中逐渐地皲裂,露出了一抹诧异。
不过她自知如果露出马脚,自己就要就此丧命。所以她脸上的惊异一闪而逝,故作迷茫,无辜委屈地说:“这位族老,您说的我听不懂。我只是个深闺妇人,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祠堂里的人我认识的不出三个,您长篇大论的指责,请恕我不能苟同。”
“嗬。”刘叔祖面上鲜少的流露出一抹讥讽,抿唇自顾自地说:“这四个人真正的死因,并非是遭受毒打。反而是蜂毛针上淬满了麻醉神智、有产生癔症的毒药,导致其陷入噩梦中无法自拔,生生被恐惧吓得绝望,在他人暗示下,服下了鸩毒致死。”
此言一出,众人都一脸的茫然,刘从善则豁然开朗的点点头。
仵作,也就是新上任的知县牛不休,则一脸的沉思,不过面上分明流出一抹赞同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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