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这老匹夫竟然还大言不惭,一副他吃里爬外,有多么恩将仇报的样子瞪视他。
阿福感觉自己很委屈,同时又很是庆幸,当初脱离出鲁记。加上在瓷器坊做得好,已经得了好几次赏银,而且好哥们有意向培养他成为瓷器坊的掌柜。
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下定决心必定好好在瓷器坊作工。
“混帐东西!”鲁四海咬牙切齿,强忍着疼痛,蹦出四个字。
阿福索性不去看他那吃人的眼神,别开眼,眼不见为净。
“大胆鲁四海!本官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将真实的情况从实招来,否则本官便会传刘氏药堂的坐堂大夫方郎中上堂!”牛不羞冷冷地看着鲁四海,眼眸中的意思很明显。
鲁四海就感觉心底咯噔一声,难不成,他真的要栽在这里?不行,他好不容易熬到蒋寂泽遭了秧,还没有把花弦月接回府中,培养缺失十多年的感情,如何能够有牢狱之灾?
“大人,冤枉啊!”鲁四海痛哭流涕,顾不得去死瞪自己的徒弟们了,直接扑下来,对着牛不羞使劲地磕着头,嘶喊道:“大人啊,草民冤枉啊!”
牛不羞饭饭地看了他一眼,直接挥了挥手说:“来人啊,传刘氏药堂的方郎中,以及方捕头上堂!”
“是,大人!”有官差应了一声,迅速地退下去,不多一会儿就把方捕头带了上来。
方郎中由于还在刘氏药堂坐诊,所以被带过来的时候,牛不羞已经对方捕头用过了刑,方捕头鬼哭狼嚎着愿意吐露实情。
“大人,小人招,小人什么都招。”方捕头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本来这几天被关在牢中,不修边幅,原本好歹一枚俊俏的公子哥,瞬间变成了城北那边的流浪汉。
蓬头垢面,外加胡子拉渣的,就是方郎中乍一看到他,还没能认出是自家宝贝疙瘩的儿子。
若非方捕头出言,方郎中还真的不敢认这个儿子。
“小人虽然是听令蒋县丞,实则在出了县衙的时候,是鲁记的掌柜鲁四海故意暗示小人,务必要趁机把杏花村那四条人命强行安插在季子墨、张氏的头上。说是张氏那酒作坊每个季度产酒量上千斤,每一斤都是天价,届时见者有份……”
“胡扯八道!草民和那季秀才只是些许误会,如何会这么残忍想要强行将人命案子嫁祸给他?”鲁四海闻言登时含糊不清的嘶吼着,表示反驳。
“掌嘴!”牛不羞也不乐意给他留什么体面,直接命官差拿着木板,对着鲁四海左右开弓使劲地打耳光。
“嗷——”鲁四海痛得龇牙咧嘴,感觉全身没有一处不痛的,登时白眼珠一翻,痛得厥了过去。
那名资历高的仵作上前摸了脉,又翻了翻他的眼皮,淡定地说:“不要紧,只是一时怒火攻心厥过去而已,用不了半盏茶的功夫,便会自行苏醒。”
“本官问你,除了罪官蒋寂泽的命令,鲁四海的撺掇,你如此针对季秀才一家,可还另有隐情?”牛不羞啪的一声无数次拍响惊堂木,瞪大眼珠子,厉声喝问道。
“回禀大人,小人——”方捕头欲言又止,有点儿难以启齿。
“嗯?”牛不羞声音里的不悦很清晰,方捕头垂着头,咬牙说:“小人新婚娘子念念不忘那季秀才,小人得知后心里面升腾起嫉妒,很是痛恨季子墨,于是借着这一次的机会便……”
张梓芯原本尽量降低存在感,看着这些个人狗咬狗,乍听到自家相公被惦记了,还有点儿懵圈。
当继续听下去的时候,发现这方捕头的媳妇竟然就是在牛车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号称荷花村一枝花的刘双盈,登时让她有股子想吐的冲动。
甚至于想要把隔夜饭都一并吐出来!
哎呀个呸!
她家相公那么风光霁月,什么时候轮得到刘双盈那么个小白花惦记了?尤其是她都成亲了,竟然还厚颜无耻惦记自家相公,简直是可恶至极!
原来小白花就是嘴上纯洁,表面上装作贞洁烈妇,骨子里的**其实不比红楼那些窑姐儿少多少!
脑子里不出意外又想起季子睿的媳妇小钱氏,张梓芯可没有忘记,那朵小白花,貌似对她家相公也是觊觎着呢!
还有平原县当初那个柳如雪,可也是对她家相公念念不忘!
张梓芯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原本她还想着因为穿过来身份注定,要努力和季子墨将就着凑合着过下去。
想不到这才短短半年的时间,就有不少于三个的花痴女,想要撬她的墙角啊!第一次,张梓芯有了危机感。
季子墨这样的优质男,在古代,原来受欢迎的程度比她想得还要大。
张梓芯此时此刻在公堂之上,云游天外,暗自在心里头发誓,必然要把季子墨这样的优质男牢牢地捉住。
“大人,草民的儿子只是一时糊涂啊!是草民连累了他!是草民见钱眼开,答应鲁四海,私配毒药,让阿庆那小子呈现出虚假的脉象啊!”方郎中感觉晴天霹雳,他自己犯了大罪,可不能让儿子也跟着被判重刑。
“鲁四海,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还有何话要说?”牛不羞看向已经苏醒了好一会的鲁四海,沉声道:“你先是无视契书,单方面毁掉与季秀才的契书,后因嫉恨季秀才和杨记的合作,起了歹毒之心……”
牛不羞逐条将鲁四海的罪过阐述,包括他这十多年来,故意用学徒的唬头,将阿福、小六子等一干徒弟当牲口虐待,还昧下他们的血汗钱,一并发落。
“本官现在判你流放北地,家中财产除去支付那些被你坑害了的学徒及其家人外,余下的全部充公!鲁四海,你可服?”牛不羞放下罪证书,寒声问道。
鲁四海直接瘫软趴在冰冷的公堂之上,忽然大笑出声,痴傻地说:“报应啊!自作孽,不可活,哈哈——”
第120章 姑姑
“拖下去!”牛不羞回了挥衣袖,宋捕头登时上前,将鲁四海拖了下去。
牛不羞继续宣判说:“方捕头,你身为衙门的捕快头领,知法犯法,罪加一等。面对上峰明显的诬陷命令,不加以阻挠,反而助纣为虐前去施行。又听信鲁四海小人谗言,且有公报私仇,本官削去你捕头一职,念你没有铸成大错,罚你三年牢狱,你可服?”
“草民服,多谢大人!”方捕头痛哭流涕,恭敬地给牛不羞磕了头,旁边立刻有官差上前,将他拖了下去。
“大人,请容草民与家父说几句话。”方捕头擦了一把眼泪,看向一脸欣慰的方郎中,心知他必然是得知自己保住了性命,悬着的心落了回去。
“儿子啊,这三年你要好生保重。爹这一次是真的做错了!爹当初学医的时候,师傅就说爹功利心太重,必须要日行一善,切忌不要妄动贪念。只可惜爹贪得无厌,竟然为了区区一百两银子,就做出了坑害他人性命之事——”方郎中一脸的痛彻大悟,握住方捕头的手,继续叮嘱说:“爹这一次怕是难逃一死,杀人偿命,爹这是咎由自取。你媳妇爹看不像是个安分的,当初爹就不大愿意和那寡妇结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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