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院门外有威武的统一服饰的官差,配着明晃晃的大刀,站在门两边,一步一个人。
同时在进门左右两边,各设立了一个检查点,专门搜查考生们身上是否携带不允许的物什。
“好了,不用送了,你们且回去吧!”季子墨看了一眼排着队,井然有序往门里面走去的考生们,抿唇对开阳几人道。
“公子,夫人让奴才在您进贡院的时候,送您两句话‘戒骄戒躁,忠于本心’。”开阳对着转身的季子墨,拍了拍脑袋,忙不迭喊道。
季子墨脚步一顿,抿唇露出了一抹浅弧。
“先回去吧!待三日之后,我们早早的过来。”岳清明看着远去的四个人,一改往日的清冷孤高,率先转身离去。
“哎,那就回去吧!我这就给姑娘写封信,说明公子如今已经进了贡院。”曹师傅搓着手,有点儿激动的说。那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里面科考的人中,有他儿子呢!
“翼大儒!”蓦地,正准备迈入贡院的阅卷官吏们,看到了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登时引起了一番轰动。
“呵呵,老朽只是碰巧路过。诸位不必多礼,还是赶紧地尽到自己的本分才是。”孔奇名翼,字竹暄,号悠然居士,乃当世三大儒之一。
不同于翎大儒陶翎门生遍布天下,且又是两朝帝师,在学子们中的呼声最高。
孔奇这个翼大儒,就像是长了翅膀的一样,喜欢寄情山水,且行踪漂泊不定。同时翼大儒有一手号称‘生死人,肉白骨’的诡秘医术,在他游历山川的风景秀丽旅途上,总会化名将那些饱受病痛折磨的穷苦病人,用自己出神入化的医术治愈。
因此翼大儒的呼声,在民间最高。
同时相比于自视甚高的翎大儒,翼大儒就比较亲民。传言翼大儒收徒最喜欢不拘一格,曾经有位三岁的稚龄孩童,只因为好奇大胆的指认出当街强抢民女的地痞流氓,他途经,立即出手教训了那地痞以及和他同流合污的巡查小吏。
得知那名孩童竟然是个小乞儿,登时将其收为弟子。
翼大儒还与另外一位神秘莫测,号称空大儒的,只圣上一人得见过其人的大儒私交甚笃。
传言那位空然大儒之所以这般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是因为他从小得了一种怪病。病发作的后遗症就是失忆,这个失忆可大可小。有时候只是忘记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有时候则会忘却前尘后事。
且这个后遗症的期限也是诡秘莫测,有时候只是三两天就会恢复,有时候要三两个月乃至一整年。
距离上一次有空大儒消息,已经过去了十七个年头。
一开始的时候,还会有人时不时地提起那位学识以及满腹经纶,丝毫不亚于大儒之首的翎大儒。
随着他一直没有流传的诗词以及经纶传送出来,久而久之,便无人再提起他。
也只有偶尔回到酒都的翼大儒,才会时不时地提及他从前的经典摘录。加上两人姓氏同音,甚至于有些人腹诽,说不准两个大儒有血缘关系。
更有甚者放出流言,说是翼大儒和空大儒其实乃同一个人。只不过是为了愚昧世人云云,引发了好一通抵制,幸而今上颁布圣旨,说明自己见过空大儒,与翼大儒非一人,方才令那次学子抵制波澜止戈。
如今在荷州府的秋闱,翼大儒猝然驾临,这怎能不令阖府上下震撼?
立刻有有眼力的官差跑进贡院内,向荷州府的知府、通判以及知县等官员禀报。
少顷,荷州府知府秦文坛亲率整个荷州府的官吏,恭敬地迎了出来。“下官拜见太傅大人!”
翼大儒虽然激情与山水,身上却挂着景元帝钦封的太傅之职,乃正一品官职。虽然说没什么实权,但是架不住这个头衔的品级超高呀!
秦文坛虽然是荷州府知府,但是品级可是超越其余知府的存在。只因他所管辖的荷州府,每年为国库贡献、包括贡酒的进贡数目,远远地甩掉了其余知府所管辖州府十几条街。
将其调任酒都升官,偏偏秦文坛爱民如子,三次期满五年准备回京述职,都有黎民百姓夹道相送,哭嚎着几百里追送直到下一个州府。
往往在路途中,秦文坛便会收到酒都景元帝快马加鞭送来的继续留任的圣旨。
因而在秦文坛第三次中途接到圣旨,准备返回荷州府继续留任的时候,景元帝下了第二道圣旨,擢升五品的荷州府知府秦文坛为正四品的知府。
这可是整个康朝唯一的一名品级在正四品的知府呀!
一时之间,此事在整个康朝传为美谈。
秦文坛的事迹引发了其余知府的羡慕,于是埋头苦干,努力让自己管辖之下的州府黎民百姓吃饱穿暖。
不求能够达到秦文坛那样无法超越的政绩,起码不能落的太多。
一时之间,各地州府呈现出一派繁荣昌盛的盛况,那一年之后各地但凡州府,整体居民生活都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秦知府快快免礼。”对于秦文坛这么个人物,翼大儒其实也是从内心里欣赏。“诸位不必多礼,今日乃秋闱,本官只是碰巧路过。想到昔年本官与空然、傲风也如这些学子们,背着行囊,一路风餐露宿赶往所在的州府科考,一切恍若就在昨日。”
“深有感触,索性停留脚步,过来察看今年荷州府的科考盛况。”
“大人体恤学子们,实乃他们之幸!”秦文坛面上恭敬激动,心里头却是不住的吐槽,就你这个不着调的,还好意思说什么查看,啊呸,别给本官我乱点谱,他就万幸了!
“嗯。”翼大儒应了一声,在一众官吏簇拥下,往专门阅卷的密闭书斋行去。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学子们一个个面容憔悴不堪,有的甚至于在出了贡院的大门,直接白眼珠一翻,昏厥倒地。
季子墨一行四个人出来的时候,早就等候多时的曹师傅、开阳等人忙迎了上去,各自搀扶着一个人,往马车那边行去。
“公子,这三天待在见不到天日的屋子里,可有什么不适?”开阳一边扶着季子墨,一边按照张梓芯临行交代的询问:“夫人嘱咐了,您要是感觉心里头压抑,崩憋着,一会儿咱们回去了,您对着后院那小池塘大吼几声发泄一番就行了。”
第100章 败露
一旁面色略微有点苍白的刘一鸣闻言,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儿拖着书童伯坤跟着他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至于刘一峰则面容枯蒿,一副仄仄的样子,话都懒得说一句。
石玉郎反而好一些,因着家里头穷苦,他读书之余还会利用闲暇时光,去帮着做一些农活。所以对于肩不能挑的酸腐秀才,他反倒好得多,只是略微虚脱。
不过季子墨还是在看到众人的时候,眼神示意下,命星昭和夏若辉赶过去扶住了他。
“什么也别说,热水给你们备好了,吃食也一直温着。”岳清明一改沉默寡言的样子,双手背于身后,很有点儒雅气势,张罗着命四个人吃了饭泡了个热水澡,就赶紧地去睡个饱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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