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径大伯家门的时候,刚好看到季家树、季子睿和季子智父子三人风尘仆仆,面目憔悴的卷着包袱,刚下了一辆简陋的马车。
赶车的马车夫吆喝一声说:“舅老爷、两位表少爷,老奴这就回去向我们少爷复命!”随即不待三人回答,便扬起了马鞭,驾着马车离开。
钱金钗闻讯抱着肥胖的孙女迎出门来,眼尖地看到张梓芯一行人,尤其是那配着大刀的官差,更是止不住地幸灾乐祸说:“哟,墨哥儿呀,你们这是犯了什么天怒人怨的罪过,竟然被官差亲自找上门?”
季家树闻言转头,面色一沉,狠狠地瞪了一眼钱金钗,怒斥道:“妇道人家胡说些什么?”他再怎么待见季老三家,但是如今秋闱刚过,若是这个时候季老三家沾上了人命官司,必然也会连累他们父子三个的名声。
钱金钗被季家树大庭广众之下斥责,感觉丢了颜面,登时粗声粗气不满地反驳说:“我就是关心问两句,这都不行?你这个死没良心的,老娘这么多年用自己的嫁妆供着你读书考科举,如今你是不是秋闱有了底气,瞧不上老娘,借故根老娘闹腾啊?”
第107章 莫名的敌意
“滚进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季家树和钱金钗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她一个表情就能猜出她的用意。虽然往常的时候他不介意钱金钗趁机对季老三家里落井下石,或者踩两脚,但是如今他家有极大的可能会出一个举人老爷,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任何有损季家名誉的事情发生,难免会影响到日后仕途。
所以,哪怕季家树再是不愿意,心里面有多么解气和幸灾乐祸,明面上都是季家的人,他都要端一端架子,表现出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样子。
钱金钗再次闹了个没脸,终于是后知后觉认识到自己触及到季家树底线,登时不甘心的,灰溜溜地瞪了一眼自认为好欺负的张梓芯几眼,抱着拍着手咿咿呀呀的季子敏进了院子。
张梓芯也因为想得多,没心情计较她的脸色和举动,来个了无视。
“不知道这位官爷,所谓何事,将学生的侄子、侄媳妇又要带往何处?“季家树拱了拱手,将自己往素打交道寒暄的儒雅文士之风拿出来,一副关心晚辈的模样,自以为很是有身份地位一般。
那官差在张梓芯那里没有讨到好处,反而被张梓芯先发制人一番挤兑,正愁着没处发泄憋屈呢,刚刚好季家树就这么撞上枪口上了枪口,他怎能不逮住机会,使劲地找回适才丢失的颜面?
“你给劳资站好了,别一副根劳资很熟的样子!我可告诉你了,我们官府办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酸腐老秀才指手画脚?也不看看你自己拿德行,不赶紧地滚回去担忧你这一次秋闱的成绩,在劳资面前蹦哒什么?”
官差的一番话可谓是丝毫没给季家树体面,把这个一向自视甚高的老秀才季家树,着实给气得眼前一黑,胸闷得喘不过气,翻了翻白眼珠,昏厥倒地。
季子睿和季子智见状慌乱,赶紧地扶起了季家树,季子智冲动地说:“不过衙门里的一条看门狗,竟敢公然辱骂欺凌秀才,你给我等着!”
那官差被说到痛处,登时恼羞成怒,冲上去对着季子智拳打脚踢。
这一系列动作快准狠,众人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
等到季子智被打的鼻青脸肿,嘴巴出血,倒在地上吃土,惨嚎着发出声音的时候,众人方才膛目结舌。
“小兔崽子,敢跟你爷爷叫板!弄不死你!呸!”官差狠狠地对着季子智吐了两口唾沫,太瘦擦了一把鼻涕,哼来哼说:“都看什么?闲着没事该干嘛干嘛去!去去去!”
原本跟着看热闹的村民们登时心底打鼓,有的人产生了退意。
“墨哥儿,你就这么看着爹和二弟为了你被欺负?”季子睿气得浑身发抖,心知那官差不好惹,便一副审视地眼神,质问着冲着季子墨吼道。
季子墨面无表情地说:“看来大堂哥还是没能体会到适才差大人话里的意思,另外,大伯和二堂哥目的何在,大堂哥一向聪明,怎会不知?”
语毕,不去管季子睿精彩的表情,跟着官差往祠堂那边而去。
这一次无人敢阻拦,也没有人自视甚高,妄想着倚老卖老,聒噪几句话。
一行人很快就走到了祠堂外面,还没有进入祠堂,就听到里面传出妇人的哭嚎声,夹杂着婆子们粗嘎的嗓音的怨天尤人的念叨声。
官差举步踏进了祠堂的院子,张梓芯眉心一跳,有了不好的预感。因为她隐约的能够听出来,那哭嚎的妇人嗓音里,断断续续喊着什么:“天杀的啊!我家的憨子造了什么孽,好心看守人,竟然遭了殃,白白丢了性命,留下我们这一大家子,老的老,小的小,这可如何过活哟!”
“我家的老李头就是抠门了点,犯了什么大不了的罪过,竟然也丢下我这孤儿寡母的去了哟!”
“铁头啊!你咋的就没了?你让娘这个瘸腿的婆子怎么活哟?你死得冤呐,让娘怎么给你讨个公道哟!”
张梓芯循声看去,哭嚎声最大的那三个,一个是刘大憨的婆娘乔氏,一个是闹事的老李头的婆娘崔氏,另一个是刘铁头这个狡猾的家伙的老子娘蔡氏。
这三个人,哪一个在杏花村都不是善茬!都是十里八乡能够排得上名号的悍妇,比钱金钗和赵家饿,那就是大巫见小巫。
乔氏最是眼尖,一眼看到跟在官差身后的张梓芯和季子墨,登时爬起来,冲过去就揪住了张梓芯的衣袖,哭嚎着说:“俺不管!俺家憨子就是给你家里看人,这才遭了殃丢了性命!憨子是俺家的顶梁柱,他就这么走了,俺一大家子没了指望,你要给俺赔银子!”
崔氏和蔡氏眼看着乔氏占了先机,先跑过去向张梓芯讹银子,登时不甘示弱,也跟着从地上爬起来不再撒泼,而是一个扯住张梓芯的另一只袖子,另一个蔡氏跑得急摔了个狗啃泥,直接用满是鼻涕灰尘的粗胖大手扯住了张梓芯的裤腿!
张梓芯只是皱了皱眉头,向季子墨以及身后的杨婆婆和秦桑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然后自始至终都是冷眼看着三个人撒泼哭嚎。
她算是再次确认了,那什么方捕头,俨然是故意要给他们寻事!
不然官府办案,哪里轮得到妇人在此撒泼打滚,鬼哭狼嚎妨碍仵作验尸?而且这案子一早就报了官,县衙却一直压着不派捕快前来处理。
如今她家相公刚从荷州府回来,这边县衙就迫不及待派人前来,并且还一副故意想要推脱,将罪责音像他们家的样子,要说不是故意针对他们家,张梓芯还真不相信。
尤其是三叔公和刘叔祖气得直喘气,就连里正刘从旺身后都站着两名凶悍的官差,一副只要他开口说话,就能够立刻将其拿下的姿态。
刘郎中站在一旁,几不可见的向张梓芯投去一个无奈的眼神,看样子族老们包括里正在内,都被这一次领头的方捕头派人给要挟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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