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自己掉到崖下之后,他,跟着自己一起跳了下来?那崖那么高,他跳下来,会死的!
她抬起眼,看着谢浔,颤抖着嘴唇,说道:“你,你为什么要跳下来?”
谢浔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在梦里,我什么都没想,看你掉到崖下了,便跟着跳下去了。我想要抓住你,可我怎么也追不上你,终于,半腰上有一棵树挡了你一下,然后,我终于抓到了你的手。”说到这里,谢浔望着崔娆笑了起来,“我还记得,你那只手上就戴着我娘送你的白玉镯,就是这只手。”说罢,谢浔抬起她的手,轻轻一吻。
崔娆浑身一震,突然,她“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你为什么要跳下来呀?”
“因为,你在下面啊。”谢浔微笑着回答。
崔娆此时哭得已经快说不出话来了:“可你知不知道,你跳下来,会死的!”
“死就死吧!”谢浔似乎不以为然。
“你怎么那么傻?”崔娆用力在他胸前捶着,大哭道,“你为什么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看着崔娆如此模样,谢浔心里一慌,赶紧哄着她,说道:“阿娆,别这样!那只是个梦而已!当不得真的!”
只是个梦而已!
可崔娆知道,那不是梦!
那是真真正正发生过的!
前世,自己死了之后,谢浔便陪着自己一起死了!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便痛得无以复加,搂着谢浔大哭着。
谢浔一路哄着她,可她的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马车到了信国公府门前,青阳公主在这里等着崔娆与谢浔。原来,青阳公主听说了清雪的事,知道两人去了别院,心里担心,便一直在门前等着。
马车一停下,她便迎了上去,走近车厢,却听见崔娆呜呜地哭声和谢浔轻轻哄着她的声音。
青阳公主心里一惊,难道小两口还在闹?她赶紧上前掀起帷帘,却看见崔娆抱着谢浔哭得昏天黑地,可却又不像在置气。
她惊声唤道:“阿娆,你怎么了?三郎不会又惹你生气了?”
听到青阳公主的声音,崔娆抬起头来,看着她,神qíng有些怔忡。
这一世崔娆过门之后,青阳公主一直对她疼爱有加,世间再找不到第二个如此好的婆母了。可前世,自己居然害她失去了唯一的儿子。一想到这里,崔娆便觉得无比愧疚。这一世,自己一定要好好孝顺她和谢韶,弥补上一世对他们的亏欠。
她猛地站起身来,跑出车厢,一下跪在青阳公主面前,流哭道:“母亲,以前都是媳妇不懂事,你就原谅我吧!”
青阳公主吓了一跳,赶紧扶着崔娆,说道:“阿娆,你这时怎么呢?跪着做甚?你快起来呀。”
崔娆跪着不肯起来:“母亲,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孝顺你和父亲,做好谢家的儿媳妇,再不惹你们生气了。”
青阳公主见崔娆如此,更是着急,大叫道:“阿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和你父亲都很喜欢你的。你快起来,可别伤着肚子里的孩子。”
谢浔也上了前来,搂着崔娆起身:“阿娆,你别这样!”
“三郎!”崔娆回身抱着谢浔,泣不成声,“我以后再也不跟你闹了,你别生我的气。”
“我没有。”谢浔看崔娆qíng绪太激动,索xing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往大门里走去。
崔娆搂着他,将脸紧紧靠在他的肩头,说道:“谢浔,你以后就是赶我走,我也不走了。”
谢浔唇角微抿,说道:“你又想哄我,我才不上当。”说罢抱着她径直向紫柏院走去。
崔娆用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再也不想放开。
谢浔,前一世,我害你早死。
老天给我了重生的机会,便让我好好补偿你。
用我的一生来补偿你!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里就结束了,明天会出一个后记,是关于崔娆与谢浔成亲第七年的事,对一些人和事做个jiāo待。前世番外可能要晚一点再出,因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的工作会很繁忙,应该要到十二月份才会放上来。
很感谢一路以来,大家的陪伴,我知道自己还有很多的不足,但我很努力地在进步,希望大家多支持和鼓励!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我的新文!在这里,我厚着脸皮向大家求个收藏,当然可以的话,也给个作者收吧,到时新文爬榜容易些。我现在作收都还没上两百呢(捂脸)。
我的新文《窃心》,暂定十二月中旬发。讲的是一个被架空皇室的公主,与一心想要谋朝篡位的权臣之子的故事,绝对不会让你们再猜测谁是男主了,因为一开始就是新婚之夜,哈哈。希望在新文能够看见大家,爱你们!
☆、第100章 后记
一阵马蹄声传来,官道上远远跑来一队车马。
车队正中的一辆马车上,帷帘轻轻掀了起来。一个四岁左右男童清俊的小脸从窗中透了出来,好奇地向四周张望着。
“阿晞,快坐回来。”随着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响起,一只白嫩秀美的手伸到窗前,将帷帘放了下来。
谢晞转回头,对着女子笑着说道:“娘,阿晞想歇歇了。”
崔娆用手戳了戳谢晞的额头,嗔道:“顽劣!什么累了,怕又想下车去疯吧?”
谢晞坐在身边的母亲,傻呵呵地笑着。
“爹爹,蕤儿也累了呢。”六岁的谢蕤,在谢浔怀里扭了扭自己的身子。
谢浔将女儿搂紧,对着崔娆笑道:“前面便是显阳城了,我们便在城里歇息一天吧。”
崔娆无奈地瞪了谢浔一眼,说道:“就你宠着他们!阿蕤这么大了,就让她自己坐吧,你却非要抱着她。现在阿晞想玩,也就这么由着他。这么走下去,要什么时候才到陈郡啊?”
谢浔笑着说道:“我们这是回老家祭祖,也不急着赶路,孩子们高兴便是了。”
因为谢家两房都有了男丁,这年中元节,谢韶便叫谢沧与谢浔带着儿子回乡祭祖。
崔娆瞪了他一眼,也不再多说。
谢浔笑了笑,便掀起帘子,对着骑马候在车旁的安辰说道:“安辰,你去跟二公子说一声,今日我们便在显阳歇一天。”
“是。”安辰领命而去。
听到这话,崔娆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显阳城外有个紫霞观。”
谢浔点了点头,说道:“嗯,怎么了?”
崔娆抬起头,看着谢浔说道:“听我娘说,萱姐姐便在这显阳城外的紫霞观修行。”
桓萱当初离开后,便跟着灵安散人学医术,破了那续命保心丸的配方,靠着长年服药此药,倒真把这xing命保了下来。去年她满了师,却不愿再回建安,来到紫霞观出了家。
听了崔娆的话,谢浔默然不作声。
崔娆又说道:“这么多年没见了,既然都走到显阳来了,我也想去看看她。”
闻言,谢浔抬起头来,盯着崔娆。
其实,谢浔对桓萱颇为不喜。因为桓萱之故,害他差点与崔娆错过,他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可事过境迁,如今桓萱已出家,自己与崔娆又如此美满。他叹了一口气。算了,往事,便让它化作云烟吧。
想到这里,他伸出手来,将崔娆的手握在掌中,轻声说道:“你若想去,那我便陪你一道去吧。”
听谢浔说要陪自己去,崔娆有些意外。她知道,谢浔一向不喜桓萱,故而自己几乎不在他面前提起她。可没想到,他居然愿意陪自己去见桓萱。
她了呆半晌,才说道:“那阿蕤和阿晞呢,与我们一同去吗?”
谢浔也知道,当初桓萱对自己很有几分癫狂的。这一回去见她,也不知会是怎样的qíng景。万一她又发起狂来,吓着孩子便不好了。
想到这里,他皱着眉头:“蕤儿、晞儿还小,又要行山路,不方便,还是别带他们去了。将他们jiāo给二哥、二嫂照看,就我们俩去便行了。”
崔娆想想也是,便望着谢浔笑着点了点头:“好!”
到了烟霞山脚下,谢沧与恩平县主找了个茶肆坐下,便让七岁谢煚、五岁谢昉、三岁谢晨与谢蕤、谢晞姐弟在一旁玩。让下人们看着孩子们,他们夫妻俩便坐着悠哉地饮着茶。谢沧还特意跟自己三个儿子说,不能欺负谢蕤。
如今谢家孙子辈中,只有谢蕤一个女儿,在家中她便特别得宠,其他四个男孩子不论大小,都要让着她。
恩平县主对此羡慕不已,总夸崔娆会生。
崔娆每回听到恩平县主这么说,想到自己还曾因为生了女儿而失望,便觉得自己当初又傻又可笑。
谢浔将两个孩子jiāo给谢沧夫妻之后,便与崔娆沿着山路上山,往紫霞观而去。
紫霞观在此地很有名气,两人没费多大劲便找到了。
崔娆在门前请了位道童去传话。
没多久,那道童便回来了,却说道:“清乙道姑说自己已是方外之人,已无俗家亲人,故而不便相见,还请二位回去。”
听了道童的话,崔娆呆了半晌。
没想到自己特意来看桓萱,却被拒之门外。
听了道童的话,谢浔却是满心不慡,拉着崔娆说道:“阿娆,既然如此,我们便离开吧。”
崔娆叹了一口气,对着道童说道:“既然她不想见我,我也不qiáng求,只是请仙童传个话,便说崔娆祝她一世安康。”
道童行了一礼:“小童一定将话带到。”
往回走,崔娆一直觉得心里有些不舒坦。
这么多年了,桓萱不愿意见自己,定然还是怪自己。
谢浔拉着崔娆的手,轻声说道:“阿娆,不慡快之事,无谓多想。我们早些回去吧,阿蕤和阿晞还在等着我们呢。”
崔娆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与萱姐姐从小一起长大,没想到如今却弄成这样。”
谢浔将她轻轻拥在自己怀中,劝道:“你别多想了。是她自己钻了牛角尖,怪不得你。”
“嗯。”崔娆转过脸来,对着谢浔微微一笑,“如果还有一次选择的机会,我还是会选你的,谢浔!哪怕所有的人都背弃我而去,我也不悔!”
闻言,谢浔呆了呆,转过脸去,唇边是掩饰不住的微笑。
回去的时候,谢浔一直拉着崔娆的手,来了人也不避开。
崔娆与谢浔两人如今也才二十出头,生得又是男的俊,女的俏,走在山间,甚为惹眼。
来往之人,不免盯着二人多看几眼。被谢浔这般拉着手,崔娆着实有些不自在。
她挣脱了几下,没能挣开,也就由着他去了。
七月的天气,有些热。走了一段,崔娆便有些口渴了。
谢浔一听,抬眼四处望了望,便看见山间有一处隐映在竹林后面的人家。
他转过头来,对着崔娆说道:“前边有户人家,我们去讨些水喝吧。”
“好。”崔娆微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这户人家门前,谢浔正在上前敲门,崔娆拉着他,说道:“三郎,还是我去吧。妇人家,好说话些。”
“嗯。”谢浔点了点头,“我就在你身后。”
崔娆微微一笑,上前轻轻叩了叩门。
很快,便听见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谁?”
崔娆一怔。
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可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她定了定神,又说道:“小妇人路过此地,有些口渴,特来讨碗水喝。”
“稍等,我来开门!”话音一落,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年轻男子出现在门前。
崔娆看见此人,人一下便呆住了,半晌,才惊叫道:“世子,是,是你?”
那男子看见崔娆,愣了一下,望着崔娆,问道:“姑娘认识在下?”
闻言,崔娆一怔。
看这模样,他不认得自己了。
定了半晌,她又试探着问道:“你不是世子?”
“世子?”男子皱着眉头,“是谁?”
“哦,那可能我认错人了。”崔娆赧然笑了笑。
男子咧着嘴笑了起来,说道:“姑娘也许没认错。我几年前受过伤,往事一概皆不记得了。”
“那你也不认得我了?”崔娆惊讶地抬起眉。
男子盯着崔娆,怔了怔。这女子的脸,确实有些面熟,而且感觉非常亲切,可他实在想不起来她是谁了。
他望着她问道:“姑娘可是我的故人?”
崔娆一怔。既然他已经不记得了,无谓在让他知晓那些往事。想到这里,她苦笑一声,说道:“应该是我认错人了。我认识的那个人,七年前便故去了,你长得很像他,但却不是他。”
谢浔见崔娆站在门前和男子说了半晌话,有些奇怪,走了上前,叫着崔娆道:“阿娆,讨了水吗?”
突然,他看见男子,愣了片刻,失声叫道:“赵斐,你还活着?”
男子一怔。
崔娆转过脸,对着谢浔使了一个眼色,说道:“三郎,你认错了,这位大哥不是世子。”
谢浔一愣,望着男子发着呆。
男子抬起眼,看了谢浔一眼,对着崔娆问道:“这位兄台与姑娘一路的?”
崔娆淡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他是我那夫君。”
男子怔了一下,撇嘴说道:“你夫君看起来甚不讨喜。”
谢浔:“……”
崔娆一呆,随即哑然失笑。
没想到谢三郎也有讨人嫌的时候。
“姑娘是要讨水喝?”男子也不理谢浔,只对着崔娆问道。
“是。”崔娆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