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欢无语,君无澜也没再说话,两个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中。
不同的是,刚刚两个人之间隔着两个牢房的距离,而如今两人之间,近到触手可及。
倾欢和君无澜被关在一个牢房里,直到晚膳时分都没有狱卒来给两人送过膳,倾欢和君无澜倒是都无所谓,倾欢是疼得没有胃口,君无澜则是饿上一顿两顿对他来说根本毫无影响。
再晚一些的时候,倾欢发起了高烧来。
就像君无澜所说的那样,倾欢现在是戴罪之身,身上还有着一个莫名其妙谋害皇嗣的罪名在,就算她挨了鞭子,也不可能有太医来给她诊治,所以就算她伤得再重,也必须自己忍着。
倾欢的高烧应该是她身上的鞭伤,没有经过及时处理,发炎引起的,之前也有过一次。
倾欢唯独庆幸的是,好在她没有烧到说胡话的地步,君无澜还在这里呢,这男人的心思向来最是细腻,若是她一不小心说了什么话,定是会让君无澜起疑。
君无澜见倾欢脸色苍白,脸颊上却带着两抹不正常的红晕,又见她额头上冷汗阵阵溢出,显然是在隐忍着痛苦的模样,君无澜细细看了倾欢好一会,慢慢的收回了目光。
他靠在倾欢对面,和她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慢慢的闭上了双眼,好似并没有发现倾欢的异样似的。
或者应该说,就算他发现了,可那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已经帮过倾欢一次了,不然倾欢很有可能已经被那个失去理智的钱大人打死了,这样一说的话,她还欠了他一份恩情。
君无澜这样想着,对面隐隐传来压抑的咳嗽声,一向心如止水,就算被君无夜夺去本该属于自己的帝位,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近十个月的时间,君无澜也从未有哪一刻,产生过一点点和现在相同的心情,带着淡淡的烦躁。
这种心情有点奇妙,因为从未尝到过。
他是太子,从小就受尽瞩目,他大概能了解旁人眼中的他有多优秀,事实上他也承担得起任何的赞美声。
倾欢只觉得脸上的温度越来越烫,她好不容易撑到了这个时候,感觉意识隐约有点不受自己控制,她更加不敢睡,万一这一睡……醒不过来该怎么办?
倾欢咬牙坚持着,哑着嗓子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这里除了倾欢就只有君无澜,她这话当然是在问君无澜。
君无澜闭目养神,淡淡回道:“快到亥时了。”
倾欢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想着,原来才到亥时。
第182章 情之所钟
这漫长的,该如何挺过去?
倾欢有些不太舒服的动了动身子,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头上冷不丁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覆了上来,惊得倾欢一抖,猛地睁开双眼看了过去。
映入倾欢眼中的,是君无澜穿着里衣的模样,她愣了一会,感觉头上的东西又凉又湿,这才反应过来是君无澜把自己的囚衣脱了下来……
“哪里来的水?”倾欢却是莫名其妙的问了这么一句。
君无澜有点好笑的看着倾欢,语气随意的调侃道:“这种情况下,你身为女子,不是该感动得痛哭流涕吗?”
倾欢接口说道:“不管怎么说,都不至于会到需要痛哭流涕的地步吧。”
“嗯。”君无澜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倾欢看着君无澜的动作,其实她很想开口问他一句,为什么要帮她?之前也是,君无澜什么时候也变成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了?
这话都已经到了倾欢嘴边,她却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可能是在这大牢里关久了,难得来了个人,说起来她也不是那么了解君无澜,所以君无澜做什么跟她也没有任何关系。
“好了。”倾欢躲开了君无澜擦拭着的手,可能是因为太舒服了,所以她开始有些犯困。
“睡一会吧。”君无澜语气温和有余。
倾欢摇头,她不能睡,更不敢睡。
“怕死?”君无澜似乎笑了,“那你还逞强。”
倾欢没有回答君无澜的话,睁着眼睛不敢闭上,上下眼皮却在打着架。
“放心。”君无澜放柔了声音,在倾欢耳畔徐徐说道:“有我守着,你不会死。”
倾欢心底一动,却是在心里忍不住骂道:该死的,她本来就有些睡意,这男人还用这样的声音撩拨她,若不是此刻情况不太允许,她说不准早一巴掌扇过去了……这样想着,倾欢却只觉得双眼皮越来越重,明明理智在拼命的告诉她保持清醒,但身上隐隐约约迟钝的痛意,再加上折腾了这么久,时辰也晚了,倾欢合上双眼,竟是很快就睡了过去。
君无澜干脆直接坐到了倾欢身边,他侧目看着倾欢熟睡的容颜,她呼吸平稳,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碍。
倾欢的头朝着君无澜的位置微微偏了过来,睡梦中的她完全没有意识。
君无澜毫无睡意,他保持着侧目的动作,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大牢中非常的安静,倾欢和君无澜仿佛都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微弱的脚步声一点点传了过来,在牢中带起阵阵回音,那脚步显然是朝着尽头这边而来,逐渐变得无比清晰,君无澜眼皮跳了跳,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有火光隐约传来,照亮了前方的路,对于早就已经习惯黑暗的君无澜来说,他有点讨厌这道火光。
脚步声走近,君无澜身子没动,和倾欢并肩坐在一起,倾欢偏着头已然睡着,完全没觉察到这些。
君无澜的视线朝着大牢门口看去,逐渐走近的人,映衬着火光,照脸了他的俊脸。
君无澜眉心狠狠的跳了一跳,对于来人,显然有些意外。
“还想是哪位故人,原是二弟大驾光临。”君无澜嘴角含笑,不达眼底。
君无双手拿烛火,信步而来,火光更衬得他眉眼冷清,难以接近。
“一别数月,再见大哥,恍如前生。”君无双启唇,语气冷淡,眼神自然的落在了君无澜身旁的倾欢身上,眉头不自觉的蹙了起来。
君无澜轻轻一笑,只对君无双说道:“我也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我那天外谪仙似的二弟,竟也会屈尊降临,二弟此来,是叙兄弟之情,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君无双将手中的烛火往倾欢所在的方向伸了伸,其中意味不言而喻,似乎也并没有想要在君无澜面前掩饰些什么,或者故意解释。
君无澜嘴角的弧度微微扩大,“原来二弟是为佳人而来,是大哥自作多情了。”
君无双闻言也没有解释,只借着烛火他才看出倾欢身上有伤,眸子顿时就沉了下去。
他就想着君无夜和白锦绣怎么会突然召倾欢去长,这其中果然有问题,柳梦蝶滑胎之事已经传遍后宫,无数的流言蜚语指向倾欢。
有人说倾欢害柳梦蝶的孩子是有人故意指使,倾欢出自相府,她想要帮的是谁,从理论上来说该是很明显。也有人说倾欢害柳梦蝶肚子里面的孩子是因为她自己想要进宫为妃,夺得君无夜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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