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蹙眉,寒声道:“你又不缺钱,不能要五间吗?我习惯一个人住。”
公仪熙听到她的话,并不像三年前听到她要分房住的时候那么怒火攻心。
经过三年的磨砺,此时听到她的话,公仪熙只觉得她这么在乎房间的分配的问题,想来定然是记得三年前临江城的事了。
他嘴角一弯正想笑,嘴角被抓破的伤痕一阵疼痛袭来,他抽了一口气,冷哼道:“本王大发慈悲,赐你和惜春、风铃住一间,没让你住马棚,你就该感恩戴德了。本王的钱财为什么要花在你身上?你值得么,你配么?”冷傲的语气听起来有几分傲娇。
何絮忽略他语气中的讽刺,安心的舒了一口气,只要不与他住一间就成。能与惜春、风铃住一间自然最好。
三年前和他相处不过半年的时间,而在何絮的认知里,他除了易怒暴躁,就是好色。
公仪熙眯起了狭长的丹凤眼,安心么?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他发誓要把曾经受的耻辱一一拿回来。怎么可能会让她过得安心。
惜春侧眼时恰好看见王爷眯起了眼睛,身上一抖,为自己的小姐默哀了片刻。伺候了王爷三年,亲眼见证了王爷对小姐的恨意,如今小姐回来了,指不定要被他怎样折磨了,惜春和风铃率先下了马车,风铃觉得有些满足,借了王妃的光,她可是第一次与王爷同乘一辆马车。在马车昏暗的灯光照应下,王爷全身都散发着一股慑人的气息,犹如天人,本就绝美的脸近距离观看之下更绝色了。
起先马车是准备王爷王妃两人乘坐的,但王妃自从解穴了以后,便对王爷大打出手,两人在马车里乒乒乓乓打了好一阵。王爷的脸上被抓破了好几道口子,王妃的脸上也红了一片。
后来阿一实拗不过惜春的哀求,恬着脸对马车说道:“主子,王妃身上的伤口再裂开,恐怕会留疤。”顿了顿,又道:“王妃,王爷身上的眼儿媚还没解开呢。剧烈运动会使毒发。”
阿一的话很有效果,两个人消停了一会儿。
不过,不出片刻,两个人又打了起来,何絮只要想到公仪熙三年前的所作所为,就恨不得把他剁成肉酱,做成肉夹饼炸了吃。
而公仪熙只要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敢陷害他之后逃跑,一逃跑就是三年,就恨不得把她压在身下狠狠的欺负。
最后众人无奈,只能把惜春和风铃两个人推进了马车。
面对着惜春和风铃,何絮才消停了。
这不,风铃和惜春才有幸与王爷同乘一辆马车。
风铃掀起了马车帘子,公仪熙率先下了马车,大步流星朝客栈走去。在客栈廊下的信灯照耀下,他脸上数条抓伤的痕迹有些骇人。
阿一一愣,王妃果然有本事!
惜春把圆圆的小脑袋往马车里一凑,“小姐,下马车了。”王爷不在,她还是习惯叫她小姐。
头一次失明,何絮十分不习惯,完全没有方向感,只能凭借着惜春的声音,将自己的手递了出去。
忽然,何絮感受到一双大手握住了她的一双小手,寒气袭来,有几分熟悉的味道。
公仪熙一拉一逮,何絮便朝着马车口直直摔过来。她的额头撞到了一个坚硬的怀抱里,一股淡淡的龙涎香袭来。
何絮连额头都来不及揉一下,便又朝着公仪熙击去。她脑海里只是想:这个肮脏的怀抱也不知道抱过多少人。
公仪熙搂着她的前腰,微微一侧身,躲过了她的小掌。何絮捏住公仪熙搂着她腰间的手腕。
公仪熙不会忘记三年前在临城楼的那一晚,她用的就是这一招,把他打倒在地的。
公仪熙立刻一抽手,转身绕开了。
然而,当公仪熙抽身之后,站在马车边缘的何絮只感觉全身重心不稳,直直朝着地面扑去。她想要翻身,但马车边缘与地面离的太近,她这一翻身,正好把后背留在了地上。
惜春惊呼一声,立刻跑过来,抱着何絮道:“小姐,你怎么样?有没有摔到哪里?”
何絮嘶了一声,一手捂着腰道:“腰……不能动了!”
妈的,瞎子原来是这般可怜,尤其头一天瞎眼了,可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公仪熙冷笑一声:“看你还打不打。”
何絮一咬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掌柜的站在廊下,张着一张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马车前的一对穿着华丽的男女,俊美异常,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一对璧人。他活了五十多岁,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人。
男子脸上一条条抓伤的痕迹蜿蜒,却丝毫不影响他通身的贵气,全身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脸上似乎挂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
他身着一身深紫色华服,衣料是一寸之价可以一斗金比之的蜀锦。
而女子一张巴掌大小的脸上也红条相间,右脸颊上更是有一块指甲大小的疤痕,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像是一只扑闪着的小蝴蝶。
她身着一件碧绿湖霞影纱,全身散发出一股出尘的冷淡之气,犹如九天上下凡的仙女。
两人之间的打斗就像是一幅美丽的画卷。
掌柜的看家男子冷哼一声之后,缓步上前,点了女子的穴道,把她抱在怀里,经过他的面前,往客栈走去。
然而,当女子苍白面无表情的脸从掌柜的面前闪过的时候,他一顿。
自三年前开始,逸城中大街小巷到处贴满了熙王妃的画像,画像淡了、碎了、烂了又会被人换上新的画像。
熙王妃的画像像是一一个经久不衰的传奇在逸城中传开。
熙王妃的长相的刻在了逸城每一个百姓的脑海里。
而此时,眼前倾国倾城女子的脸与画像上熙王妃的脸重合在了一起。
掌柜的一顿,拔起脚步往外跑去。
正文 第九十六章 要不要脸?
掌柜的前脚刚跑到惜春面前,便被惜春叫住了。她声音甜美道:“掌柜的,你要去哪里,怎么不去收银钱呢?”
惜春有些婴儿肥的小脸上有两个深深的酒窝,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一闪一闪的。面对如此天真的的眼睛,掌柜的咽了咽口水,心虚道:“小的,小的去打几两酒来,给几位客官下酒菜。”
惜春努着嘴巴道:“我们不喝酒啊。你不用去了。”
风铃冷眼看了看掌柜的,他的眼神闪躲,并不敢直视她们。她冷声道:“掌柜的,我劝你还是做好当掌柜该做的事,不然自己的命是怎么没有的都不知道。”
说完转身进了客栈。
客栈廊下的灯笼在寒风中飘来飘去,灯笼里的烛火发出呲呲的声音。客栈的门口挂着一尾旗杆,旗杆的白帆布上写着五个大字“迎宾来客栈”。
掌柜的一个人站在门口的寒风中,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阴冷,身体也阴冷起来。
想了片刻,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客栈小跑而去。
惜春抓了抓脑袋,也朝着客栈慢慢的走去。和风铃相处了三年,她还是不太了解风铃。她刚才说的话里似乎还有弦外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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