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絮只差一口血喷出来,他不知道被冰冻久了会死人吗?他不知道被冰冻过会生病吗?她宁愿受伤,也不想多多待在冰块里被冰冻,时间一长恐怕会动了胎气。
公仪熙四下看了看,从门上取下了几块木板,放在何絮脚边,燃起了火堆!
何絮如果能动,肯定一脚将他踢出了门外,如果能说话,肯定把他全家祖坟都骂过来了。用火来化冰块是最愚蠢的办法,极寒或者极热都容易造成人体的损害,何况极寒极热一起来,这简直就是变相的杀人。
好在眼看着何絮身上的冰块被化掉了一层层,没有完全化尽,公仪熙便站起身来,弯下腰,两只手搭在何絮的身上,度过真气,冰块瞬间化为碎片,露出了何絮湿淋淋的人样来。
何絮全身颤抖,不同于公仪熙,只被冰冻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何絮可是足足被寒冰包裹了将近十分钟,又被火烤了好一会,里面的冰块全都化成了水,将她的衣服都湿透了。
何絮怒了,如果孩子出了什么事,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公仪熙。
看她一眼怒火,公仪熙摸了摸鼻子,道:“伤了你是小事,伤了孩子是大事。”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手术
何絮唇瓣来回打颤,心中气的吐血。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公仪熙,心中更是气自己,怎么会看上这种人,她为了治好他,不要命的来找什么紫仙草,简直是自虐。
公仪熙将浑身湿淋淋的何絮搂在怀里,安抚道:“好了,好了,活着就好。”这才猛然发现何絮全身冰冷得像一块冰,湿淋淋的,还不停的发抖。
他一脚关上门,将何絮剥了个精光,又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包裹在何絮身上。当然,期间没少占何絮便宜。
包裹好何絮以后,他抱着何絮往另一间屋子里走去,俨然像是主人一般把何絮放在床榻上,掖好了被角,亲了亲她的额头,又转身朝屋外走去。
何絮闭着眼睛,三声长叹。她保证,这件事没完。
何絮惦记着自己的肚子,也惦记着外面白莹的伤势,身体刚能动,立刻给自己号脉。好在平日里她坚持锻炼,身体也比较硬朗,没动胎气,只是身体有些虚弱。得好好修养一段时日了。
揽了揽身上的衣服,何絮慢慢推开房门。门外不远处,白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对面墙壁的大石头上,沾着许多血迹,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十分刺眼。
何絮不用查探伤势,就知道白莹只怕是不行了。年过八十的老人,身体各项机能都已经退化了,自身提抗力差了许多,抗病抗灾能力低下了许多,更何况她是被利器穿透了身体。
何絮用靴子上的匕首轻轻划开白莹腹部的衣衫,露出伤口来。她动作轻柔,避免弄到伤口。
剑刃朝下,在腹部肚脐的左边。何絮中指和食指轻轻按压周围,想确定剑刃是否穿过腹部主动脉。
白莹缓缓睁开眼睛,向着火的方向看去,此时已经没有任何着火的痕迹了,连扑灭火后的烟雾都没有。看来紫仙草是保住了。她长长舒心一叹,放下心来。
她拉着何絮的手,一脸慈祥,虚弱道:“想必,是,是夫人,吧?”
何絮点点头,眼角有些酸涩,她的年纪看起来比21世纪的外祖母年纪要大,她慈眉善目,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尽管脸上布满了皱纹,但她的发髻依然梳理得一丝不苟。
能把玉莹养成一个乐观开朗的姑娘,可见她本身也是一个乐观开朗的人。
老人脸上没有任何的悲伤和难过,见到何絮点点头,她也欣慰的点点头,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虚弱道:“好,好。”
何絮握着老人的手,尽量让她感受到温暖和一丝安全感,缓声道:“你撑住,我会尽全力救你。”
老人摇摇头,颤颤巍巍从腰间摸索出一串钥匙来,递给何絮,颤声道:“石,石棺……”她的身体她自己知道,时日不多了。亏得何絮反应迅速,先止血止痛,让她能多有些时间交代后事。
石棺里有什么,老人没有直说,也没有多说,想来应该是希望何絮把钥匙转交给公仪熙吧。
何絮接过钥匙后,老人便安心的靠在何絮身上。
何絮心中一阵难受,并没有追问石棺在哪里,石棺有什么作用。
脑海里全是玉莹絮絮叨叨说过的很多有关她阿婆的故事。
玉莹说阿婆人虽老,心却不老,乐观开朗,从来不束缚玉莹的自由,也不束缚自己的自由。对玉莹一直都是放养。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玉莹去哪里都不会太久,总想着回家与阿婆住在一起。
还说阿婆武功高的很,老是老,眼睛不花,耳朵不聋,一只苍蝇从她的面前而过,她能用筷子夹住,有时候她还会拿出火折子后烤一番,悄悄塞进玉莹的碗里。
她还听阿婆自吹年轻时候十分漂亮,比玉莹还要漂亮,说到这里,玉莹总会揉着自己的小脸问何絮:无论年轻时候多漂亮,老了就会变成和阿婆一样丑吗?
其实老人不丑,她的脸上和大多数老人的一样,有皱纹,有斑点,但她比一般老人要白,还有精神。
老人不与同龄人一样身材缩短,她不矮,身体健康,穿着对襟的梅花纹纱袍,干干净净,十分有气质。
何絮双手在老人腹部的伤口处打颤,因为点了止血的穴道,伤口并没有大出血,她确定不了刀刃有没有穿过腹部主动脉。心中祈祷着公仪熙快点回来,快点回来。
“玉莹,别,害怕。阿婆,是不会,害你的,你陪阿婆说说话。”老人闭着眼睛,嘴上絮絮叨叨的说着胡话,似乎是感觉到何絮的身体颤抖,以为她害怕。
何絮双手越发颤抖了起来,伤者脑子一旦开始不清晰,救治的几率就越小。
“阿婆,别睡,我是公仪熙的夫人,我不是玉莹,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就在此时,公仪熙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他的衣服身上沾着许多血迹。
看见何絮跪坐在地上抱着白莹,二话不说,蹙着眉走过去将老人抱了起来,往屋里走去。
老人身上还插着上官牧清的剑,不能平躺着放在床上。公仪熙抱着她坐在床边,对何絮道:“拔剑。”
何絮握紧双拳,现在拔剑是不明智之举,她现在能确定剑刃擦过了腹部主动脉擦,这剑一抽出来,肯定会出血不止在这个医学不发达,没有仪器的条件下,不到五分钟老人一定会死去。毕竟老人年纪太大了。如果是个年轻的壮年,也许她还有两三成的把握。
如果这剑不拔出来,也许老人还能多撑一些时日。及时通知玉莹,还能见老人最后一面。
公仪熙看出了何絮的犹豫和担心,将何絮的医药包递过去,缓声道:“尽力就好。”
看着公仪熙坚定的眼睛,何絮似乎全身充满了力量。救死扶伤是每个医生的天职。但每个伤者都有自己的权利。何絮将拔剑与不拔剑的利弊都说了出来,隐去了拔下剑止住血,老人也顶多能活一两日。
“拔吧。不管,是死,是活,剑,总不能,一直在身上。”老人呼吸微弱,却还能说出这种话来,说明她的求生欲望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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