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些可能,让这些刚刚安定下来的老兵们不得不抓紧了他们的工作,甚至因为他们地理位置太过平坦,还要做比其他山间村落更多的准备工作。最重要的是,还不敢讲实际情况告诉所有人。这压力有多大,真的是无法言说了。
你说他们怎么说?告诉了老兵还好些,那些女人孩子呢?会不会被吓着?会不会后悔嫁过来?这些他们都要考虑。再说了若是事儿没发生,岂不是白白让这些人家一家子一个冬天都不安生?想下头的人会不会怨他们?都是组建不到一年的新家庭,他们不愿意因为这个见到这些好容易安稳生活的伙伴同袍们有一丝一毫的不顺心,情愿将压力都自己担起来。
日子一天天的过,当围墙全部完工,当靠近深山的各处都布置妥当,那些老兵们就是在没有眼力见,这会儿也感觉出了不对劲,一个个再被分到任务的时候,都十分的小心和谨慎,甚至很有魄力的将自家的孩子什么的都拴在了家里,不允许他们往村子建立的围墙外头走。就是布置绳套什么的,也被他们强硬的取消了,生怕因为这些食物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都不是什么矫情人,即使脑子再不好的,在没有眼色的,在大环境的影响下,懵懂中也知道了有什么不对。别说那些妇人老人了,就是孩子也难得的听话,宁愿跟着肖海涛几个去往河边下鱼篓子,也不往南面走。这一年的冬天,这些新住户安居的第一个冬天,过的分外的压抑。
好在当雪不在变大,当年越来越近的时候,各种消息再次传来,听说,西面有好些猎户村子又集体组织了一次冬猎,杀了不下三十多头的狼;还有人说,有山里的老人听到了虎啸,狼嚎,估计这山里动物自己斗起来了。
种种的消息都预示着这事儿似乎已经基本解决了,多出来的狼群家族,不是被灭就是在山里抢地盘,和人似乎不可能在起什么冲突了,可就在这个时候,西南面的一个村子遇上了狼灾,一个村子百十号人,居然死了足足三十人。这个消息一出,周边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还是出来了。我还以为这前前后后的,光我们这附近,就都杀了有六七十只狼了,数量上应该安全了,怎么还是……”
“他们防护做的还是不足,听说就是立了点栅栏,那木头栅栏能顶什么用,没见老安他们后来也把村子下山的通道给装上石头墙两层大门了嘛。那算起来可是三层屏障了。”
“先不说这个了,县里怎么说?那是属于武县令的辖区吧,咱们武人难得有个当县令的,这一上来就遇上这么个事儿,还不知道让那群文人说成什么样呢。”
“可不是,那些人,嘴巴歪一歪,估计立马就成了什么来不得的过错了。”
“咱们,是不是给那村子送点啥过去?人家那可是遭了灾了。这大冬天的,日子估计不好过。”
老肖听了半响的消息,愣是没有一个说到救灾问题的,这让他感觉有点懵,现代社会,来场大雨都能举起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旗子,怎么这里就没了?难道说封建社会就这么冷漠?不该吧,他在这儿也有些时候了,感觉这里人还是挺有人情味的啊!
“县里应该有人下去了,按照规矩,这会儿常平仓那里应该也会送点米粮什么的,至于收敛尸体什么的,有义庄帮忙,咱们?……咱们这好像没啥名义,不和咱们想干吧,连个亲戚都没有,邻里也扯不上啊!”
合着这年头这事儿只归官府的?只归亲戚邻里的?哦,也是啊,这时候的消息流传速度慢,像是他们这里,若是没有老兵这样的特殊群体相互传递消息,估计到了明年他也未必知道。自然也就称不上什么支援了,只是这到底是知道了不是。
“咱们既然知道了,也不能当不知道吧,好歹也是武人县令头一年,哪怕是为了给他长脸呢,也表示一下吧。”
让老肖当不知道,他还真是做不出来,别看他当年就是个工地的农民工,好歹也是受过部队教育的,觉悟可不低,每次一有什么捐款的,他多多少少总是会出那么一点,尽点心。这一次也一样,让他眼睁睁看着,真做不到,你也别说啊,他这理由寻得也不错,这不,他这一说,大家伙儿倒是也感觉有道理,忙又商量了几句,最后大家说好了,联络上其他的老兵村,每个村子出十个人,去那村子走一趟,送点粮食什么的倒是未必,可有一样是很要紧的,就是赶紧的帮他们把村子的防护重新做起来。不说像是这里一样,什么石头,什么水泥的一起上吧,好歹将那栅栏什么的,重新扎起来,多围上几层也是好的。
冬天可还没过去呢,那些畜/生尝到了好处,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杀一个回马枪?不得不防啊,如今那村子里人心惶惶的,没准儿还真是没往这上头多下功夫。若是没有人帮着张罗,这后头要是再来一次,那这村子可就毁了。
老兵们怎么联络的,怎么折腾的,这个老肖没插手,他就出了一点粮食,给了两大块野猪肉,让这些人带去,哪怕不是给村子里人吃呢,这些干活的也需要啊!这就算是他的支援了。
看看天,看看那白皑皑的雪,老肖第一次那么的希望,冬天早点过去。
第111章 谁负责
老肖没有跟着去那受灾的村子, 可知道的依然不少, 说起来那村遭到这样的灾祸, 和他们自己也有不小的关系,连那些老兵在听到老药农的警告后, 都能老老实实的做着防备工作,可那个山村的村长却大意了,因为当时村子里连着两家办丧事儿,再加上不知怎么好几个传染了风寒,他只顾着忙乎这些事儿, 一个劲的小心不让风寒穿遍村子,这做栅栏的事儿就推给了自家的儿子打头。
年纪轻的哪里遇上过兽潮狼灾这样的事儿啊,三四十年, 甚至是五六十年才有一次的事儿, 在这些胆子正大的能翻天的年轻人看来,那简直就是传说中的事儿, 自然不会十分的尽心,甚至因为村长自己忙乎其他的事情, 还给了这些年轻人一个晦暗的信号, 好像这事儿不是太重要。所以喽, 不过是简单的修正一下上下山的路,装了个木栅栏门, 在林子里布置上几个不错的陷阱, 就全当事儿办好了。就是围着村子的木栅栏, 都是那村长后来忙乎完了手头的事儿, 看着儿子弄得实在是不像样,这才组织人重新做起来的。
要说这村子里是不是所有人都没提出异议?这个真不好说,这事儿出了,自然有不少人当个事后诸葛亮,说什么当时我就说简单,或者说我看着就不安心什么的,可在这事发之前,未必不是都存着侥幸的心思。毕竟这些村子日子可没有老肖他们这样好过,每天吃饭都紧巴巴的,能少出点力气总是好的,还能节省点粮食呢。于是乎,这惨事儿就这么发生了。
你说说,这事儿能怪谁?要老肖说,这会儿冲着那村长吐唾沫,让他一个人承担,或者那些一开始折腾陷阱的小伙子们来承担?其实都不合适,毕竟谁也不想这样。倒是那些村子里的老人们,要老肖说,实在有些没担当,这些年轻的不懂,你这老人还能不懂?怎么就不知道多督促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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