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素芷有种回到两人关系最亲密时的错觉。
“对了,后日寿宴都请了哪些人?”贺素芷与李臻闲聊两句后,忽然问道。
“除了宗亲外,四品以上的京官都会来参加。”李臻一边给贺素芷布菜,一边状似随意的说道,“六部尚书都是大禹的栋梁,后日都会来给你贺寿,席面设在最靠前的位置,母后与他们说话也方便。”
贺素芷想问的是赵延,李臻答得也是赵延,态度自然看不出一点端倪。
贺素芷下意识的摸了摸手上戴着的佛珠,明明三个月前,李臻还用话来试探她。
“怎么了,这些菜不和母后胃口吗?”李臻见贺素芷没动筷子问道。
有点不对劲儿,贺素芷放下筷子摇了摇头后,手指抚摸着雪白腕骨间的深黑佛珠问:“对了,一直忘了问这上面刻得谁?是哪位佛陀吗?”
李臻抬眼,贺素芷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佛珠,他眼中微沉,不过眨眼间面色又恢复如常,他眨眨眼不在意道:“这串佛珠是我在库房里随意挑得,母后若是喜欢,回头我差人去找一串。”
贺素芷忙拒绝,奇楠沉香千金难得,她戴在手上不过是为了用以提醒自己,与赵延见面时不至于失态。多了她也没用。
吃完饭,李臻喝了一盏茶,就回紫宸殿批阅奏折去了。
又要与赵延见面,贺素芷例行去到静室,静坐抄经书。
天色渐暗,夜色升起,与贺素芷隔着几座宫殿中的李臻,也如同她一般,放着一堆奏折没动,坐在案前拿着狼毫笔,一页一页的抄写经书。
贺素芷永远也不会知道,偌大的宫中,还有一人与她一样——魔障难消,心魔未除。
不过那人却是心甘情愿。
李臻停笔沾墨,静默的想着,他要得不多,只要她不走。
只有他一人的宫禁,太冷了,他受不了。
寿宴当日,宴会正席要到傍晚才开,天还为未亮,御膳房就热火朝天的忙活起来。
贺素芷派宝山公公去看着,她自己到落得个清闲。
中午时,李臻过来陪贺素芷用了午膳,期间李臻听贺素芷提了赵延的名字一次,依然面目平和神情如常。
贺素芷背着李臻舒了一口气,看来李臻是真的想通了。
这样一来,明明不是她的生辰,贺素芷也多了几分喜意,看着到真像是给自己庆生一般。
贺素芷心情一松,对夜雨秋池也放纵了一些,听两个丫头说了两句,也就由着她们打扮了一番。
贺素芷去时,百官都已经到了。
太监高声唱喏的声音一起,群臣跪身行礼。
靠前的大臣起身抬头后,都微微一愣。
算起来太后再过两年就满三十了,而此时上首高坐的女子,一身真红的鸾鸟朝凤绣纹朝服,耳朵上一对玉兰耳坠,头上簪着一对凤尾点翠步摇,更衬她肌肤胜雪,精心描画的眉眼,容色逼人。时光仿佛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甚至于眼波流转间多了几分华贵与大气。
贺素芷在左手的第二个位置找到了赵延,他穿着一身紫色朝服,腰间挂着金鱼袋,身侧的人正与他附耳交谈。
当贺素芷触碰到的目光时,赵延的视线在她脸上停顿一会儿,见她面上并无病容,紧抿的嘴角才微微松开。
贺素芷收回目光,看来赵延确实无事,她放了心,被如隔三秋影响的情绪也缓解不少。
她刚坐下没多久,李臻也来了。
开宴后,李臻拿着酒杯对着贺素芷道:“母后儿臣敬你一杯,祝你萱花挺秀、璇阁长春。”说完后,把杯中的酒饮尽。
贺素芷看着下面美轮美奂的歌舞,端起桌案上一杯果酒,愉悦道:“你有心了。”
皇帝起了个头,宗室的小辈也一个个上前祝寿,还献上了精心准备的寿礼。
贺素芷本来就喜欢小孩子,为了逗这些小孩子喝了不少酒。好在她案前酒度数不高,喝多了只是面颊发烫,情绪有些高涨。
俗话说,酒是色媒人。当贺素芷的视线下意识的往赵延身上瞟时,她终于识到不对劲了。贺素芷下意识想摸腕间的佛珠,却想起秋池嫌佛珠的颜色太过暗沉老气,不合适生辰时戴,就磨着把它给取下来了。
渐渐的赵延察觉到贺素芷的视线,他抬眼一看,却见贺素芷一双妙目像是汪着湾清泉,直勾勾的看着他,有什么情绪在翻涌,贝齿却紧咬着红唇又像是在极力克制。
此时贺素芷只想骂三字经,赵延转身的一瞬间,系统的提示音又在她意识海中响起。
“卟呤卟呤,给我一个吻,可以不可以~~~触动状态一吻天荒。”
她这一吻要是真的在这里亲下去,怕是明年她与赵延坟头的草都荒了。
贺素芷手里握着酒杯,酒精使她的意志力变得极差,她起身想向赵延走去。
“太后,你不舒服吗?”李臻拉着贺素芷的袖子,脸色有些晦暗。
“我没事,只想出去透透气。”贺素芷被本能操控,为了不让李臻把她架回宫去,她想也没想回道,
李臻神色莫测的看了贺素芷半晌,手里的力道渐松,贺素芷带着暗香的衣袖从他手掌滑过,他声音变得低哑:“那便好,是儿臣多心了,母后你去吧。”
贺素芷走后,李臻近乎热切看着她的背影,他也说不清在期待什么。
宴会正酣,殿中歌舞摇曳,席面上觥筹交错,不少都离席饮酒去了。
贺素芷走到赵延身边时,竟然没多少人注意到,当然注意到的人也不敢随意显露。
“出什么事了?”赵延性子阴郁,所有他的身边格外冷清,见贺素芷从丹陛绕到他的位置,以为她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与他说。
贺素芷看着赵延的唇,颜色浅淡,在宫灯的照耀下,多了几分诱惑。若赵延的唇是香软的点心,她就是饿了几日的旅人。
好想咬一口,贺素芷心里如同小猫抓挠。
手中握着的精致小银杯被捏至变形,凸起的棱角几乎要把贺素芷的手心划破。贺素芷却完全不觉得痛,只觉得快要喜极而泣。
她好歹抓回了半分理智,就算真的要吻,也绝对不能是在这大殿之上
赵延正疑惑,贺素芷暴躁说道:“你先跟我来!”
再不走就真覆水难收来不及了!
贺素芷余光扫了一个传菜的宫女,有些眼熟,只记得此人有些重要。不过她醉意上头,实在想不起宫女是谁。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贺素芷感觉她就要忍不住扑上赵延,那种发自内心的渴望,真的太难以抵抗了。
赵延由着她牵着,他比贺素芷敏锐,知道此时不少人中暗中注视着他。感受着手心的香软滑腻,赵延半点窘迫没有,他从不在意这些名声。
真正让他上心只有现在拘着他手掌的女人。
没走几步,贺素芷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赵延疑惑。
贺素芷没答话,只是扯着赵延的手向后一拽,迎面撞上一把冰凉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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