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何宕顺着贺素芷演了下去,装出受惊的样子连忙摆手。
何宕看着贺素芷笑得花枝乱颤,唇边挂着温润的笑意,他喜欢看着贺素芷在他面前不设防的模样。
松鹤院。
“她真这么说?”何夫人靠着隐枕的身子,微微直起,神情带着诧异。
戚嬷嬷小心的给何夫人捏着肩膀,她低眉顺眼的回道:“四少奶奶是这样的说的,老奴一个字都不没改。”
何夫人的背软了下去,她换了一个姿势坐着,她面色微沉,带着微微的嘲讽道:“戚嬷嬷,这次我真是看走眼了。你看今日我晾着她、拿话逼着她,她那半点不带烟火气的模样,和传言中哪有半分相似?我让你拿话一问,果然不是一个善茬!”
戚嬷嬷安静的听着,给何夫人顺了口气后,犹豫了下问道:“夫人,那现在该怎么办?”
原本何夫人是想等贺素芷自己把名声闹没了,往后镇南王府出了什么事,不是何府还是谨言都是受害者,自然就能从里面摘出来。现在这个计划肯定是行不通了!
手中的力道松了松,戚嬷嬷劝道:“夫人家和万事兴,既然少奶娘是个明白的,你给她递给话,她自然会安分下来。到时候与四少爷琴瑟和鸣,给您多生几个孙子,岂不和和美美”
何夫人原本平静的脸,顿时变得非常不悦:“琴瑟和鸣?谨言与她情分越深,到时候她枕边风一吹,谨言真能看着岳家满门不留?”
戚嬷嬷迟疑道:“四少爷的性子夫人你还不了解吗?他不是看不清楚的人。”
何宕是何夫人最小孩子,从小就生的聪颖乖巧,自然就是何夫人的心肝肉,何夫人想到这几日从平澜院那边传出的消息,气得心口疼。
“就是因为了解他,我才担忧。贺素芷与镇南王府有血脉连着,就算她不参与那掉脑袋的事情,就是出事后她真能狠下心肠不管。你看他现在对荣安郡主的态度,他这个人最是认死理,那时候他真能坐视不理?就算谨言真的不插手,但皇帝怎么想?谨言的同僚怎么想?所有人都会记得谨言有个想要谋逆的岳父,他的孩子有个不臣的外公!”
戚嬷嬷一辈子都在内宅里打交道,哪里能想得那么远,顿时吓得心肝乱跳。
“那……怎么办?”
窗外竹影潇潇,秋风吹过簌簌作响。
何夫人的身影被烛火拉得长长,半晌后,何夫人用有些嘶哑的声音疲惫道:“不能再让谨言与荣安郡主再亲近了,谨言心软,就让我这个做母亲替他硬着心肠。”
戚嬷嬷颤巍巍道:“夫人,那可是郡主呀。”
“我知道她是郡主,我没打算动她。”何夫人望着明亮的长灯,眨了眨眼,自嘲笑笑,“我也动不了她。”只要镇南王一日不反,就没人敢去动他的嫡女。
闭上眼何夫人冷静了会儿道:“她不是不喜我儿身边有女人吗?小夫妻间的情热得快,但冷得也更快。”
何夫人现在也不知该庆幸,荣安郡主是真对何宕有几分情意,还是该暗恨这份情意吧,把何宕拖入了无妄之灾中。
时间一日一日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何宕给贺素芷的熟悉感,她与何宕的相处也越发自然融洽,一月过去,何宕对贺素芷的好感值慢慢涨到49后,秋猎的日子也到了。
贺素芷换了一声银红骑装坐在马车内,三少奶奶穿着绿袄蓝裙坐在她对面。
“弟妹,你穿骑装真好看。”
也不知是不是与贺素芷特别投缘的原因,从进马车起,三少奶奶的嘴就没有停过,拉着贺素芷手,从发饰聊到南疆的草原,又从南疆的草原聊到大昭寺的槐花糕。
贺素芷最初还抵不过三少奶奶的热情,与她接了几句话,后面发现三少奶奶的思维实在是跳得太快,她过了多年持重的太后生涯,有些话完全接不下去。
不过好在三少奶奶有着不需要对方接话就把话题延续下去的本事,再加上三少奶奶一双杏眼,面容无害可爱,让人讨厌不起来。两人一人说,一人听,倒也和谐。
贺素芷手里握着三少奶奶塞给她的丝线,由着三少奶奶教她打络子。
不过她手里动作着,心思却飞远了。
一个月过去了,铁木没有联系过她,使团那边也没有找过她,镇南王府那边也没有一封书信寄过来。也就是说那边是打定主意不让她插手任何事情了。
只是把她推入京城的棋局中,却不让她知晓半分消息,真的是为了让她置身事外,还是……
贺素芷决定再等等,今日是个好时机去探探镇南王府到底是什么态度。
不过,好在阿蓝那边传回来消息,容素素有消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最近应该又可以日更了~\(≧▽≦)/~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伴着三少奶奶的清脆动人的说话声,一行人终于带了秋猎围场。
贺素芷刚与三少奶奶下了马车,一阵哒哒马蹄声从远到近的慢慢来到何府一家的马车前。
贺素芷抬眼一看,一位玄色衣袍的男子打马从马车边经过,停在了坐在马上的何宕面前。
“谨言,你终于来了。”孟明兆勒住缰绳,对着何宕招呼道。孟家负责围场的安全,所以孟家人早早就到了。
“长青他们也到了吗?”何宕翻身下马,动作优美利落。
孟明兆点头:“只差你了。”
孟明兆从马上下来,摸了摸马头,有些欲言又止。
何宕了然,拍了孟明兆的肩膀,安慰:“你放心,容小姐我已经派人安顿好,你不用担心了。”
孟明兆抱拳,抿着唇对着何宕拱手一拜,他清楚要不是何宕尽心尽力,莲儿不可能如此轻易的被救了出来。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何宕叹息一声,“她现在就住在槐花胡同的一处宅子里,我安排了人伺候她的起居,贪墨案尘埃落定前,她最好不要出现在人前,等案子过后,应当就无碍了。”
何宕能做的已经做了,至于后面两人如何就不是他应该插手的了。
孟明兆神情沉郁,静默半晌后,对着何宕道:“我们赛一程如何?”
何宕目光越过孟明兆落在立在何府马车边飒爽的银红身影上,摆摆手,婉拒道:“论骑术我是远不及你,哪能与明兆你相比。”
孟明兆顺着何宕的视线一看,贺素芷一身骑装俏生生的站着,似乎是察觉到两人的视线,她冲着两人的方向微微一笑。
贺素芷身上少了阴狠凶厉之气,五官看起来到没有先前那般格格不入。
孟明兆眯眼,只觉得贺素芷的笑容刺眼的很,看得他一阵厌恶。
凭什么她就能过得如此安稳幸福?
孟明兆眼里闪过一丝狠色,他不再多言,踩着马镫上马后,马鞭脆响,身下的坐骑嘶鸣一声,转身就一道烟尘中的身影。
“刚才那人是谁?”贺素芷轻轻摸着腰间缠着的银鞭,原身使鞭,往常她怕出事一直不敢把鞭子带在身上。好不容易今天出来秋猎,这件最趁手的兵器,终于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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