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房里只有贺素芷一人,她百无聊赖的把周围的环境打量了一番。
忽然发现这位宫少爷的审美有些异常,连下人候着的偏房的描金绣银的,摆放在房间里的瓷器都是上了金粉的,就如同一个暴发户一般,拼命的向外界炫耀自己的财富。
不过这个作风落在大部分旁人眼里,就只有一个字——俗。
想想这两天她见到宫渐离身上的穿着,似乎也无时无刻不再印证这个字,也亏得宫渐离底子好,看着才不滑稽,一般人穿出去都不能见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卧室里忽然出来响动,贺素芷站起身,这份身体太弱,她脚下有些发软,跺了跺脚后,才端着茶盏走了进去。
当看清床上人的模样,贺素芷没忍住噗嗤一笑。
宫渐离像一条春蚕一样裹着棉被,可能是夜间睡觉不□□分,所以发丝有些凌乱的散落在头上,双眼要眯不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听见清脆的笑声,宫渐离有些迷惑,虚着眼往发声出看去。
等看清来人是贺素芷的时候,看看自己,再看看贺素芷,一脸难以置信。
想到昨日宫渐离再床上的姿势,与现在一对比,她好像不小心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
贺素芷忍笑得肚子直抽抽,等了快半个时辰的郁气都消散的一干二净。
宫渐离狠狠的瞪了贺素芷一眼,也想起是他自己让贺素芷大清早来他的卧室的怪不得别人。
他咳了咳,努力想在贺素芷面前抱住他冷艳高贵的形象。
可某些情况想要霸气侧漏实在是太难了,比如现在宫渐离发丝凌乱睡意朦胧的模样,贺素芷清楚这时候她顺着宫渐离做出一份害怕的模样,才是最妥当的,可看着宫渐离的模样,她实在是做不到。
贺素芷努力憋笑的模样,让宫渐离的神色越来越难看。
“少爷,你要的漱口水,奴婢给你端过来了。”贺素芷怕再把宫渐离刺激下去,他真发怒了,吃亏的还是她自己,所以给宫渐离递了一个梯子。
“拿得是我专门吩咐过的吗?”宫渐离趁贺素芷低头端茶的时候,忙把自己从被子中解出来。
等贺素芷抬起头时,他已经皱着眉,坐在了床沿边。
“是按少爷你吩咐准备的。”贺素芷只当没看见的宫渐离的动作,恭敬应道。
宫渐离看着海盐与浅褐色散发着淡淡苦味的水,有些诧异的看了贺素芷一眼。
贺素芷也看了宫渐离一眼,她还以为宫渐离只是临时想出用来为难她,没想到这些话宫渐离还真记得。
说实话当时宫渐离的语速很快,她也就记着了一句,但是有520在,它别的不行,记几句话的能力还是有点。
应该是早上又在贺素芷面前丢了颜面,所以这次宫渐离没有在作妖蛾子,洗漱好后就让贺素芷退下。弄得贺素芷也有些不习惯,没想到这么轻松的就过关了。
贺素芷这个丫鬟的工作其实挺闲的,只用等宫渐离早上起床后,她就没什么事情做,还可以回去补一补眠。
打听了几天贺素芷也知道宫府家业挺大,整个宮府的担子都压在宫渐离一个人身上,宫渐离看着像是一个纨绔子弟,但实际上宫渐离其实也挺忙的。
所以能折腾她的时间也不多。
三四天过去,他见准备漱口水的事情为难不到贺素芷后,宫渐离又想到一个招来对付贺素芷。
贺素芷正在了前院的阿达说话,她看前几天宫渐离都没怎么关注她,正以为宫渐离已经把她这号人给忘记了。
她刚拜托阿达帮她打听一下,淮安府上贺姓人家的消息,宫渐离派得人就把她唤了过去。
这次丫鬟领着贺素芷去的地方不是宫渐离的卧室,而是账房。
贺素芷人还没有到,就听着算盘拨弄的声响。
宫渐离让她来这里做什么?
让她算账?还是找她算账?
贺素芷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跟着走了进去。
屋内除了坐在上首的穿着一身奢豪的宫渐离外,还是四个男人,年纪都不小,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模样。四个人中,三人坐着,面前放在算盘,刚才贺素芷听到声音也是他们发出的,只有年纪最大的男子站在,手中握着笔,手中拿着一本还未写完的账本。
贺素芷见他的模样有些眼熟,认出了站着的这位应该就是府里的管家。根据她这几天打听到的消息,这位吴管家是看着宫渐离长大的,府里没有他不知道事情。
贺素芷刻意没有去看吴管家,只对着宫渐离行礼问安。
宫渐离坐在背椅上,像没骨头一样,坐姿和青楼里的浪荡子没有任何分别。
一见到贺素芷,他又摇了摇手中的描金骨扇:“你来了?你去搬个凳子坐下。”
贺素芷一头雾水,只能按照宫渐离的话来做。
三个老账房先生皱了皱眉,但他们资历再老也是下人,不好开口,只能看向吴管家。
显然吴管家对宫渐离的行为也不赞成,他半躬着身子说道:“少爷,贺小姐待在账房不太妥当吧。再说贺小姐在账房里也没什么是做,你要想让贺小姐陪你,过几天你可以带贺小姐去街上逛逛。”
贺小姐?贺素芷眼睛微亮,听吴管家的口气,看来他知道的事情还不少。
而且出去,这个诱惑对她来说太大了。
贺素芷转头看向宫渐离,吴管家的话一落,他就像一只被踩着尾巴的猫,炸毛般说道:“谁说我是想让她陪我!”
话一落,三位老账房的神情都有些微妙。
宫渐离也发现他急于反驳的样子,是有点欲盖弥彰的,他顺了顺气,语带嘲讽的说道:“吴叔,现在早都没什么贺小姐,只有宮府丫鬟贺素芷。”
吴叔有些无奈的看向宫渐离:“少爷,贺小姐她毕竟是——”
“是什么?”宫渐离面目瞬间变得狰狞,他红着眼瞪着吴叔,仿佛只要吴叔把那个词说出,他就会立刻翻脸。
吴叔叹口气,无视贺素芷暗地里期待的眼神,闭口不言。
当宫渐离的视线扫到一旁的贺素芷身上时,贺素芷忍不住一抖,他现在的表情与她才穿来时,想要杀掉她的神情一模一样。
贺素芷害怕的眼神,让宫渐离的视线猛地一缩,他侧过身,不去看贺素芷,烦躁的扇着手中的扇子,也不知道扇子什么地方惹着他了,他直接把扇子折了,直接把扇子扔到角落里。
咚的一声,之前宫渐离还爱不释手的扇子,破败的就像是一堆垃圾,磕在门框上后跌落在地。
贺素芷咽了咽口水,她有种预感,刚才宫渐离折扇子时,想得肯定是她。
三位账房早都领教过宫渐离的脾气,都见怪不怪。
在场神情唯一有些异样的就是吴管家了,他清楚发生的一切事情,就是宫渐离当着人的把贺素芷杀了,他都不意外,可没想到少爷的怒气,竟然只毁了一把扇子就平息了,他有些吃惊。
宫渐离毁了扇子,心情舒畅不少,再看向贺素芷时,又是那副浪荡子弟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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